大軍班師迴朝,舉國同慶,皇上親自出宮十裏外相迎。同年,皇上下旨,晉封多鐸為輔政叔德豫親王,賜金千、銀萬、鞍馬二,並封冊,以增錄功勳。


    這樣一來,多爾袞兩兄弟在朝中才真可謂是隻手遮天,唿風喚雨了。


    玉兒畫了一幅丹青,正在和蘇麻兩人品茗論畫,福臨風風火火的便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悶聲不響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扳指。


    玉兒和蘇麻對看一眼,悠悠的走過去。


    “皇帝,這是怎麽了?”


    “哼!”福臨抬眼看了玉兒一眼,繼續低頭不語。


    蘇麻拉姑笑道:“這幾天天氣日漸炎熱,咱們皇上的脾氣也變大了呢。皇上可願說說這是怎麽了,大早上的就這樣急衝衝的!皇上若是不說話,主子怎麽好為您分憂呢?”


    福臨這才坐直了身子,不甘不願的說道:“皇額娘,您說說,朕這個皇上當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不當了!”


    玉兒臉色一變,道:“又說什麽胡話呢?這皇位是你說不要就不要的麽?”


    福臨沒有發覺玉兒已經生氣了,繼續說道:“本來就是!朕都這麽大了,還是沒有一點兒實權,事事都要聽叔父攝政王的,現在又來了個輔政德豫親王,這下可好,朕徹底形同虛設了!當初是皇額娘說叔父攝政王會好好輔佐朕,既然現在他如此專斷,那不如朕這皇位也給他一並坐了吧!”


    “你再說一遍!”玉兒厲聲打斷福臨的話,氣的一巴掌拍在紫檀梨木桌上。


    蘇麻急忙擔心的上前查看玉兒的手,嘴裏勸著福臨:“皇上,這種胡話可輕易說不得,這幾日主子身子本就不好,皇上切莫再說這種賭氣話來氣主子了。”


    福臨見玉兒臉色不對。這才急著起身給玉兒賠不是:“皇額娘莫惱,兒臣也是一時氣悶,說了些胡話,皇額娘就原諒兒臣吧?”


    玉兒還是悶悶的坐著,不去搭理他。


    蘇麻見狀,給福臨使了個眼色,福臨立馬會意,說道:“皇額娘不要再氣了,請聽兒子解釋。”


    蘇麻拉姑也在一旁搭腔:“主子,皇上都給您賠不是了。您就別氣了吧,先聽聽皇上是怎麽說的。”


    福臨接口道:“今日攝政王多爾袞和輔政德豫親王多鐸來禦書房找朕,說是那肅親王豪格打了勝仗。不日將迴朝,問問朕準備給豪格什麽封賞,可是他們見了朕,隻有多鐸行了禮,朕還沒發話。多鐸便替多爾袞請了恩典,說多爾袞乃是叔父攝政王,私下說還是朕的叔父,又常年征戰在外,為大清立下了汗馬功勞,日後就免了行大禮。皇額娘。您說說,這多爾袞是不是爬到朕的頭上來了?所以兒臣才會氣的說了這些混話。”


    玉兒一驚,雖說大清能順利入關。多爾袞實在是功不可沒,的確是為了大清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是皇帝乃一國之君,豈有見了皇帝不行跪拜之禮的?這多爾袞的確是不像話!


    “皇額娘,你當初說十四叔會一直護著我們,會替朕好好處理政事兒。可是如今這又算是什麽?”


    現在有些東西還不能讓福臨知道太多,若是此時福臨真跟多爾袞撕破了臉。那對福臨來說隻是有害無益。


    玉兒努力不讓福臨看出自己有什麽異樣,勸解道:“他再怎麽說也是你十四叔,況且這些年你也看到了,他的確一直恪盡職守的為大清江山立下了不少功勞,隻是多爾袞這人脾氣向來如此,皇上不必多心。”


    “朕也知道,大清江山初定,多虧了多爾袞在其中平亂周旋,隻是朕越來越覺得朕這個皇上當得窩囊,還不如不當呢[hp+銀魂]阿茲卡班房價高最新章節!”


    玉兒瞥了福臨一眼:“這皇位不是你說不坐就不坐的。”


    福臨賭氣道:“那皇額娘就讓攝政王把政權交還給朕,朕要學著親政!”


    “你能有這種想法,其實哀家很高興,可是你現在才十歲,還是太小。現在前朝動亂,一些漢人餘黨又不斷來犯,這些都是靠你十四叔來支撐的,我們母子兩也還要靠你十四叔庇佑,等你成年後,哀家想你十四叔會把政權還給你的。”


    “成年後?哼!朕現在也是皇上,就算不能親政,可是朕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但他多爾袞卻問都不問,聽都不聽,朝中的那些個官員也是把折子直接遞到他攝政王的手上,根本當朕不存在!”


    “那哀家問你,你會看折子麽?”


    “不……不會。”福臨聞言,語氣也矮了一截。


    玉兒說道:“那就是了。皇帝,什麽事情都要一步一個腳印來,不可操之過急,隻要你有心,這些東西就不是難事兒。你若真想學著掌握朝政,那有空可以來哀家這裏,哀家讓索尼索大人悄悄教授與你,可好?”


    福臨開心的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還是皇額娘疼兒子!”


    “但是,你隻能悄悄的來,連吳良輔都不可以讓他知道,更不能讓你十四叔知道一點兒風聲。”


    “為什麽?”


    玉兒不想與他說太多,隻冷了臉迴道:“你若做不到,那就算了。”


    福臨見狀,不敢再多問,應諾道:“兒臣一定遵守約定。”


    用過宵夜,蘇麻替玉兒燒了熱水泡澡,玉兒坐在大大的浴桶裏,舒服的閉上了眼。


    蘇麻在一旁撒著花瓣,時不時加些熱水進去,絲毫不敢懈怠。


    半晌,玉兒閉著眼睛開口道:“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是。”


    “你是想問為什麽不跟皇上講清楚,是麽?”


    “是。”蘇麻拉姑誠實的迴道。


    玉兒睜開眼睛,看著水麵上漂浮的花瓣,輕聲說道:“哀家相信多爾袞隻是為了那個位置,卻不會對福臨不利的。既然如此,福臨這孩子心性兒高,脾氣和先帝一樣強。若是說破了,隻怕會幹出什麽傻事兒,到時候就算是哀家也無能為力。”


    “可是皇上心裏對攝政王的芥蒂也不是一點點了,能瞞得住麽?”蘇麻有些擔心,畢竟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心性也都了解幾分,攝政王也是一個牛脾氣,隻怕主子在這邊竭力周旋,他自己在前朝就先讓皇上看出了端倪。


    玉兒輕歎一聲:“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經過了一夜,豪格的心情也平複了很多。一大早便到各個營帳去看望那些傷兵,戰鷹在一旁陪同。


    這時,一個士兵來報。說揚善弟和吉賽求見。


    豪格皺眉,沒有說話,戰鷹附耳說道:“王爺,這揚善弟和吉賽的父親是先帝在時定罪的,論起來也算是罪臣之後。這次肯準他們隨軍出征已是莫大的恩典了,王爺還是少接觸為妙,屬下去打發了他們吧。”


    豪格正在猶豫時,又有一個士兵進來稟報,說是兩人想到了攻克敵軍的辦法,請求王爺相見末世之當女配成為bug。


    豪格當即手一揮:“快傳兩人進來。”


    戰鷹無奈的看了一眼轉身出去的士兵。默默的閉了嘴。


    揚善弟和吉賽兩人進到營帳,恭恭敬敬的行了禮,豪格迫不及待的說道:“免禮。快說。你們有什麽辦法?若是胡亂說的,就每人領二十軍棍去!”


    揚善弟看了看吉賽,深唿吸了一口氣,說道:“屬下想,既然張獻忠以山林為屏障。那咱們就毀了他的屏障,讓他自動現身。”


    豪格來了興趣。問道:“怎麽個讓他現身法?”


    吉賽接口道:“屬下們去打探了敵軍所藏匿的山周圍的地形,發現有條小河自上遊流入山裏,再由山的西麵流出,想必是貫穿山裏的水源。”


    “你的意思是?”豪格眯了眯眼睛,看著兩人。


    “迴王爺,屬下們是想,讓軍醫加緊配製許多讓人吃了後會拉肚子的藥,投放到上遊去,等張獻忠的人馬喝了那水之後,咱們趁他們拉的腿腳無力之時,圍著山腳下放上一圈大火,現在天幹物燥,借著南風,火勢很快會蔓延到山頂,到時候就算他們跑出來了,也沒什麽力氣了,王爺大可活捉了他們,豈不更能彰顯王爺的威風?”


    豪格聞言,開心的想到,若是活捉了張獻忠,帶迴京中交由皇上親自處理,那才算是立了頭等大功!


    戰鷹有些疑惑:“你們怎知敵軍就一定會喝那裏的水?”


    揚善弟迴道:“左副將想,這敵軍在山上躲藏了一個月了,期間又沒下過雨,山裏野味兒倒是多,不愁吃不飽,隻是這水卻是個大問題,屬下們仔細瞧過了,流進山裏的水隻有那一處,所以可以斷定,山上的敵軍定是以這條河為水源。”


    豪格當即歡喜道:“很好!揚善弟,本王現任命你為右副將,吉賽為此次任務的軍師,這事兒就交由你們兩全權負責,若是出了紕漏……”


    不等豪格說完,兩人立刻異口同聲的迴道:“屬下定不辱使命,若是出了紕漏就提頭來見!”


    “很好!下去準備吧!”


    兩人走後,戰鷹還是覺得不妥,提醒豪格道:“王爺,他們兩人是罪臣之後,當年先帝說過永不錄用的,現在命他們隨軍已經是莫大的恩典,王爺斷不可重用他們啊!”


    豪格白了他一眼:“自古好馬多,伯樂卻不多,如今本王慧眼識珠,替朝廷重用人才,怎麽不可?”


    “可是……”


    豪格揮了揮手:“好了,就這麽決定了。若是他們二人真的存在什麽異心,到時候再殺也不遲。”


    第二天,揚善弟就命人抬了兩麻袋的瀉藥倒進了上遊的河裏,到了傍晚,晚霞紅的似火,揚善弟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命人把搜集好的枯草幹柴分別圍在山腳下。然後派人去請豪格過來。


    豪格聽聞一切安排妥當,便急忙趕了過去,果然見揚善弟弄得僅僅有條,心中又是一陣歡喜。


    揚善弟上前說道:“王爺隻管在這裏等便是,張獻忠若是有命下山來,也隻會走這條路。”


    看見豪格疑惑的眼神,吉賽解釋道:“屬下命人在四周都鋪滿了稻草和幹柴,唯獨這邊沒有,到時候火勢一起,這邊定會比其他地方小,若是想活命衝下山來,也定隻能從這邊。”


    豪格歡喜的拍了拍吉賽的肩膀,笑道:“很好!本王倒要看看這老賊還能猖狂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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