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門可羅雀的關雎宮,如今看起來死氣沉沉。玉兒撫了撫袖口的皺褶,跨進了大門。


    宮廊上站著好些宮女太監,神情嚴肅。見到玉兒臉上的表情才有了一絲波動,紛紛行禮。玉兒來不及理會,直奔內殿,看見哲哲身邊的絡芝和幾個有些眼熟的宮女站在門口,表情嚴肅,忙疾步走了上去。


    絡芝見到玉兒,似是鬆了一口氣,道:“奴婢參見莊妃娘娘。娘娘可算來了,皇後娘娘正等著呢,您快進去吧。”


    玉兒來不及多想,抬腳走了進去。


    哲哲聽到有人進來,迴頭一看,見到是玉兒,心急道:“你可算來了!鍾貴妃那邊怎麽樣了?派來傳話的小宮女說的不清不楚,海蘭珠這邊又……哎!”


    “皇後娘娘別急,娜木鍾姐姐那邊隻是快要生了,我讓蘇茉兒在那兒照顧著,這會兒太醫和接生的產婆也應該到了,太醫說過姐姐的胎兒極好,想來不會有事兒。”玉兒為了安哲哲的心,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輕鬆些兒。


    “那就好,那就好!絡芝,快!你也去麟趾宮幫忙,若是有事兒,第一時間來向本宮稟報!”


    絡芝得命離去。玉兒幾步走到軟榻前,隻見海蘭珠臉色蒼白的睡在榻上,唇邊還有著斑斑血漬,頭發被冷汗浸濕,軟軟的貼在額上。


    哲哲擔心道:“宸妃一早咳了血,拘月那丫頭到本宮宮裏稟報時,可把本宮嚇壞了。太醫已經來看過了,”說道這裏,哲哲抹了抹淚,哽咽道:“說是,估摸著就是這幾天了。”


    玉兒一瞬間像是身處三九天一般寒冷。


    “怎麽會這樣?好好的人,怎麽就……”話沒說完,已是落下淚來。


    哲哲握住玉兒冰涼的手:“本宮已經命人快馬加鞭,將宸妃的事兒和鍾貴妃臨盆的事兒傳去前線,告訴皇上了。”


    “什麽?”玉兒反駁道:“可是現在前方戰事緊張,這樣貿然告訴皇上,萬一皇上分心怎麽辦?”


    哲哲一時語塞:“本宮聽海蘭珠昏迷時一直在叫皇上,所以……所以一時不忍就……就……”


    想來皇後也是好心,玉兒雖然心裏對哲哲這樣做的方法覺得欠妥,可現在消息已經送出去了,說什麽也晚了。


    玉兒拍拍哲哲的手,寬慰道:“雖然皇上會擔心,但還有睿親王他們在,想必也不會出什麽大亂子。如今姐姐這幅模樣,還不如遂了她的心願,若是皇上能在百忙中寫一封迴信,姐姐看了應該也能開心許多吧。”


    “希望是這樣吧。”哲哲轉頭看向依舊昏迷著的海蘭珠,心酸的不知該說什麽好。


    多鐸和豪格在遼西走廊等了半個多月,一直沒有動靜,每天都心急如焚。


    “你說,錦州城被十四叔的軍隊圍困也半個多月了,怎麽還不見崇禎皇帝派人來支援啊?難道是他們識破了我們的計謀?”豪格在營帳中走來走去,不安道風流女郡王的絕色後宮。


    多鐸被豪格吵的心煩,道:“不可能,哥派人來報,說他們跟蹤送信的人到了皇宮,確定信五日前已經送到了,按理說不應該還是沒動靜啊?”


    “報!”


    多鐸看見來人,忙迎上去,急切道:“孟貴!怎麽樣?是不是有消息了?”


    孟貴是多鐸身邊的一個信使,跟隨多鐸多年,這次鬆錦大戰,多鐸不放心別人,隻派孟貴帶著幾人偷偷到力遼西走廊五裏外的低窪處刺探軍情。如今孟貴風塵仆仆的迴來,定是有消息了。


    孟貴喘勻了氣兒,喜道:“遼西走廊那邊有動靜了。”


    多鐸喜上眉梢,道:“現在怎麽樣了?”


    “據小的打探,領導援軍的曾是海關提督,叫洪承疇,是文官出生。雖說這洪承疇沒什麽實戰經驗,可既然能在那麽多人中脫穎而出,在朝廷中任要職,必然是有什麽過人之處,我們還是不能大意。”


    豪格輕蔑的冷哼一聲,不屑道:“一個小小文弱書生,任他有通天本領,本王也會把他打的屁股尿流!”


    “孟貴說的也不無道理,小心駛得萬年船。”多鐸迴道,“孟貴,通知下去,按計劃進行!”


    “是!”孟貴略一抱拳,正欲退下,又有一人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多鐸看清來人,問道:“林肅?你怎麽來了?”


    豪格也疑惑道:“你不是應該陪著皇阿瑪囤積糧草麽?怎麽突然來這兒了?”


    “明軍的援軍是不是已經快到遼西走廊了?”林肅抱拳鞠了一躬,算是見禮,直接單刀直入的問。


    多鐸聽聞林肅這麽說,心裏不禁對皇太極佩服起來。如此忙亂的局勢之中,他依然能兼顧幾方,得到及時的情報,此人的確是做帝王的材料。


    多鐸也不隱瞞,答道:“是,我們正準備按計劃突擊。”


    林肅反駁道:“豫親王,皇上有口諭,援軍中有個叫洪承疇的,務必要留活口。”


    多鐸上前一步:“此人是明軍將領,地位非同一般,若是取得他的項上人頭,可令我方士氣大增!再說,此人一死,群龍無首,使得援軍無人指揮,更能讓我們的計劃得以實現!”


    “這是皇上的口諭,具體的原因小的也不太清楚。皇上說了,此人見識非凡,留著此人讓其歸順,日後必定對我大清江山有利,若是無法使其歸順,在另作計劃。”林肅表情謙恭,語氣卻是不容拒絕。


    多鐸不服道:“他一個小小文官,能起什麽用?”


    “這是皇上的意思。”林肅說道。


    “你!”多鐸氣不過,還想理論,被豪格攔下:“十五叔,既然皇阿瑪這麽說定是有他的理由,你瞎操什麽心?”


    豪格對林肅歉然一笑:“本王知道該怎麽做了,還請林大人迴去告訴皇阿瑪,讓他一切安心,兒臣定不負重托!”


    林肅得到豪格的保證,舒心一笑,再一抱拳:“那小的就告退了。”


    林肅走後,多鐸瞪向豪格:“你怎麽不問問原因就答應了?”豪格輕蔑一笑:“怎麽?難道十五叔還想抗旨不成?”“你!”多鐸氣極,卻也沒理由反駁,一時說不出話來。豪格繼續笑道:“我們是皇阿瑪的臣子,天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做臣子的隻有服從的命!還是說十五叔有什麽不臣之心麽?”多鐸強壓下心頭怒火,道:“怎麽會?肅親王多心了異界逍遙狂少最新章節。”“那就好。”豪格收起笑容,瞥了多鐸一眼,徑自走出營帳去了。


    海蘭珠已經處於彌留狀態,嘴裏不停的叫著皇太極的名字。哲哲隻在一邊暗自抹淚。關雎宮來來往往穿梭的禦醫宮女惹得玉兒原本不安的心更加煩躁起來。


    “拘月。”


    “奴婢在,娘娘有何吩咐?”拘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朝玉兒福了福身。


    玉兒輕喝出聲:“你家主子有病,為何不早早來通知,非要到如今這般了才通知皇後娘娘和本宮?”


    拘月噗通一聲跪下,哭訴道:“娘娘贖罪,不是奴婢有意不來通傳,隻是主子一直壓著不讓說。其實從皇上出征沒多久主子就不行了,但是主子說皇上現在正是緊要關頭,皇後娘娘和莊妃娘娘要忙著照顧鍾貴妃,還要打理後*宮瑣事,本就辛勞,所以一直沒讓奴婢將自己生病的事兒宣揚出去。早知道......奴婢......奴婢請娘娘責罰!”


    玉兒此時不知說什麽好,隻覺得心裏一陣陣揪著疼,卻也無能為力。


    皇太極在帳中和幾個副將研究沙盤上的地勢,部署軍力,忽覺心痛難忍,幾個副將忙扶著皇太極坐下,這時,一個氣喘籲籲的信使闖了進來。


    皇太極稍顯不悅,皺眉道:“何事擅闖營帳?”


    信使忙磕了頭迴道:“皇上,這是宮中傳來的密報,奴才聽說十萬火急,才一時忘了禮儀,請皇上恕罪。”一個副將接過信,打發了信使,將信交給皇太極。


    皇太極拆開信,隻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顫聲吩咐道:“來人,隨朕去睿親王處。”幾個副將見皇太極臉色如此,不敢多問,心中卻直犯嘀咕。


    炮火聲不絕於耳,到處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和火藥味,多爾袞的臉上也因為煙熏火燎的關係花的黑一塊白一塊,此時坐在馬上的多爾袞依舊意氣風發,從容的指揮著。


    “睿親王。”


    聽到這個聲音,多爾袞有些不敢相信的迴頭,隻見皇太極在一行人的保護下朝自己靠了過來。


    多爾袞忙下馬迎接:“臣弟參見皇上!皇上怎麽來這兒了,刀劍無眼,唯恐傷了皇上,請皇上先行迴營。”


    皇太極卻不理會,一把握住多爾袞的手:“睿親王,宮中傳來消息,海蘭珠病重彌留,朕再不去,恐怕......恐怕......這裏的一切就靠你了,朕的全部計劃你是知道的,隻要按計劃行事,此仗我們一定能贏!”


    為了一個女人就可以拋棄全軍在這兒,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皇帝!還不如趁此兵荒馬亂,一不做二不休!多爾袞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不自覺的握緊了皇太極的手。


    再看看周圍,皇太極的一些死士正緊緊盯著自己。不行,現在還不能衝動,再看看皇太極言辭懇切,罷了,他也算一個癡情的皇帝。


    多爾袞心中歎息一聲,迴道:“皇上放心,臣弟一定不負重托!”


    皇太極此時全心掛著海蘭珠,沒有注意到多爾袞剛才的變化,聽到多爾袞這樣說,欣慰道:“多謝十四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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