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見安謐似乎不願多說話,倒也沒有再做糾纏,拿著手上的繡帕,帶著身後的丫鬟,繼續看起了旁邊的東西,看似專注,但她的注意力,卻始終沒有離開安謐和青嵐。


    店鋪裏,依舊熱鬧非凡,安謐看了一會兒,沒有再繼續留下去,安謐一出門,柏弈和青嵐也隨即跟了出去,隻是,大家都沒有發現,緊隨著這三人出門的當口,那紫衣女子示意丫鬟跟夥計結了賬,帶著丫鬟也出了門。


    門外,剛才圍觀的人都已經入了店鋪,此刻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倒也寬敞,安謐正上馬車,卻是聽得一聲女子的驚唿以及噠噠的馬蹄聲朝著這邊越來越近。


    安謐聞聲看過去,正巧看見一女子站在街道的中央,紫色的衣衫飛揚,那張美麗端莊的臉,因為朝她飛奔而來的駿馬,嚇得花容失色,甚至是失去了剛才在店鋪中那份優雅。


    “啊……救命……”


    “小姐……小姐……”


    那紫衣女子的丫鬟距離紫衣女子幾步之遙,眼睜睜的看著她就要迎向馬蹄之下,心中焦急,卻因為害怕,不敢靠近分毫,一時之間,周圍的人也都看了過來,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安謐蹙眉,心想這女子,怕是要被傷了,可惜了,這麽美麗的女子,自該有救美的英雄才是,瞥了一眼柏弈,柏弈站在她身旁不遠的地方,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分毫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那眼裏,甚至若有似無的閃現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笑意。


    烈馬越發逼近,那紫衣女子還是站在原地不動,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嬌滴滴的美麗女子要被踩在馬蹄之下,有些人甚是閉上了眼,不忍看這血腥慘烈的一幕,可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抹英偉的身影迅速的一躍上馬,利落的抓住韁繩,烈馬嘶鳴得更是厲害,幾個亂跳,最終也在那人的製服下,變得溫順。


    眾人送了一口氣,再看向那駿馬上的男人,一襲青衫,不是青嵐又是誰?


    青嵐縱身一躍下馬,在場的人頓時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青嵐絲毫沒有放在眼裏,剛要走向安謐,那紫衣女子倒是上前,在他的麵前福了福身,“小女子司馬妍,多謝大皇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司馬妍?


    青嵐眉心皺了皺,多看了這女子一眼,司馬家?不就是雍王府嗎?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青嵐斂眉,態度平淡。


    司馬妍嘴角不著痕跡的抽了抽,但很快恢複了過來,“剛才要不是大皇子,小女子恐怕早已經喪命在那馬蹄之下,小女子自然要感謝。”


    青嵐眉心不由得皺了皺,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麽,便聽得司馬妍再次開口道,“前方有個茶館,不知殿下能否賞臉,讓小女子以茶代酒,感謝殿下的救命之恩。”


    青嵐沒有想到這司馬妍這般想要感激他,本是要拒絕,柏弈卻開口了,“大皇兄,你確實是救了司馬小姐的命,她感激也是在情理之中,既然盛情難卻,不如喝杯茶,接受謝意又如何?”


    “對啊,小女子隻是想感謝大皇子而已。”司馬妍滿臉期待的看著青嵐,那雙漂亮的眸中所流露出的,盡是真誠,任誰也不忍心拒絕。


    青嵐自然是不願,精明如柏弈,看在眼裏,嗬嗬一笑,“難道皇兄還怕了一個女子麽?”


    此等挑釁,饒是任何人都不會喜歡,青嵐朝著柏弈瞥去一眼,而柏弈隻是燦然一笑,轉身對著安謐道,“上馬車吧,柳兒在家找不到你,怕又不開心了。”


    安謐看了青嵐一眼,目光再轉向那個紫衣女子,司馬妍?前世,她雖然鮮少和皇室有交集,不過,那時柳湛一心攀附權貴,各方走關係,對有些事情了解得也不少,而她也正好知道,前世的司馬妍,曾是大皇子側妃。


    安謐再次打量了那個紫衣女子一眼,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司馬妍是大家小姐出身,雍侯府在京城的地位也不低,司馬妍站在青嵐身旁,倒也是十分般配。


    而看那司馬妍望著青嵐的眼神,明顯就有些情意在,二人倒也不失為佳偶。


    安謐心裏安了許多,這才上了馬車,柏弈緊跟著安謐上了馬車,輕挑起簾子,似笑非笑的看了眉心緊皺的青嵐一眼,朗聲吩咐車夫,“迴府!”


    被挑起的簾子倏然落下,隨即馬車在青嵐的視線中緩緩離開,司馬妍順著青嵐的目光,看著馬車離去,眸光斂了斂,依然沒有放棄她感謝救命之恩的念頭,“還請殿下成全的小女子的心意,殿下剛才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小女子,若是不好好感謝殿下,小女子怕是要內疚許久了。”


    馬車載著安謐離開,青嵐內心裏突生一股煩躁,看了司馬妍一眼,濃墨的眉峰皺得更緊,想到雍侯府,他也不好駁了她的麵子,漸漸的,青嵐的眉峰舒展開來,朝她點了點頭,便邁開了步子。


    司馬妍心裏一喜,她是個聰明的女子,立即明白青嵐的意思,斂去麵容之上異乎尋常的喜悅,給一旁的丫鬟使了個眼色,立即跟上了青嵐的步伐。


    而此時,馬車上,柏弈似笑非笑的眸光依舊閃爍著,安謐亦是察覺到了柏弈眸中的詭異,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那匹馬出現得未免也太突然了些,而柏弈……剛才是有意促使青嵐答應那司馬小姐的謝意,這其中……


    安謐斂了斂眉,朱唇輕啟,試探的道,“剛才還真是幸虧青嵐出手快,不然,那麽嬌滴滴的一個女子,豈不是真成了馬蹄之下的亡魂了?”


    柏弈眉峰一挑,“嗬嗬,那倒不一定,那司馬妍可不是短命之人啊,不僅如此,她還是一個精明大膽的女子!”


    安謐眉心皺得更深了些,倒是被柏弈說得糊塗了,“此話怎講?”


    柏弈哈哈一笑,“連自己的生命都敢拿出來賭,你說她是大膽不大膽?”


    安謐腦袋迅速的轉動著,消化著柏弈的話,心裏一驚,剛才那烈馬朝著司馬妍踏下的畫麵在她的腦海中再次迴放了一遍,有些東西清晰了起來,隨之而來的,除了震驚,依舊是震驚,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原來,這一切並非是柏弈的設計,而是那個端莊優雅的大家小姐嗎?


    司馬妍?安謐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千金小姐!


    “不過,她所冒的風險也不大。”柏弈見安謐吃驚的模樣,心中覺得甚是可愛,這女人,平日裏精明慣了,還真是難得見到她這副模樣啊。


    安謐蹙眉,再次看向柏弈,心想,這個男人未免太人精了一些,一切都看得那麽透徹,想他剛才故意開口說出挑釁青嵐的話,就是因為看出那司馬妍的算計吧!


    嗬嗬,還真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不過……


    “風險不大?你的意思,那司馬妍是料定了青嵐會出手麽?”安謐淡淡的開口,細細想來,倒也是這麽迴事,剛才,青嵐所處的位置,和司馬妍是最近的,且不說她雍侯府的小姐,就算是一個平常的人在這樣的危險之下,青嵐也不會不管不顧,想到在榮錦城,青嵐對自己的幫助,他始終都有醫者的仁心,這怕是植根於他的骨血之中了。


    安謐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若是青嵐成為皇帝,那大金朝的百姓該是有福了!


    柏弈笑著點頭,眸中閃爍的光芒讓人有些捉摸不透,雍侯府怕也開始在站隊了,顯然,雍侯府想要支持青嵐啊,不然也不會讓這司馬妍來探路了。


    最近的京城雖然平靜,可是,暗地裏的洶湧卻從來都沒有停息過。


    盛世烈焰在京城一開張就異常火爆,安謐解除了程瑛管事的職務,讓她跟在她的身旁待著,帶著她的女兒在王府中,倒是和柳兒成了很好的玩伴。


    有柏弈這個幕後推手,盛世烈焰的名號,很快就在整個京城傳了開來,世人都知道,這盛世烈焰的幕後老板是曾經受皇上召見,專程入宮為後宮嬪妃們刺繡製衣的繡娘,且和渤海王關係十分交好。


    這個消息傳進了皇宮,明德帝聽了這消息,當下火冒三丈,可一股無名火卻不知道怎麽發泄,他前一步才在柏弈的手上吃了虧,此番那個勞什子的安謐,又將盛世烈焰搬到了京城,這是在挑釁他的權威麽?


    安謐啊安謐,這女人還真是一個難以拔出的眼中釘!


    明德帝惱怒至極,但在想好應對之策之前,他知道,斷然不能輕舉妄動。


    禦書房內,明德帝坐在書桌前,看著麵前擺放著的一疊奏折,揮開腦中的思緒,拿了一本奏折批閱,可翻開奏折,那雙眉心又皺了起來,一旁的秦公公瞧見皇上蹙眉,心中咯噔一下,更加小心翼翼了起來,心中也禁不住猜測,這奏折上到底寫了什麽,讓皇上神色這般凝重?


    秦公公觀察著,漸漸的,那緊皺著的眉峰漸漸舒展,原本凝重的麵容也趨於平緩,沉默了片刻,明德帝放下了奏折,竟是突然開口道,“青嵐確實該娶妃子了!”


    青嵐是大皇子,早就本該娶妃,可前些年,他失蹤,杳無音訊,便也就耽擱了,自從他迴來之後,也一直幫著他忙於國事,他偶爾幾次提起,青嵐也都搪塞過去,他想著,讓青嵐先多在朝堂上有些建樹也好,不過,此刻,他想到在盂蘭盆節宴會上,青嵐對那安謐的維護,他卻不得不多留了個心眼兒。


    快些將青嵐的婚事定下來也好,那個安謐,真不知道哪裏來的魅力,老三對她神魂顛倒還不夠,這老大也……


    明德帝深深的唿出了一口氣,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大皇子的年紀確實不小了,平常人家的公子到了這個年歲,怕都已經生子了,皇上可有中意的人選?”秦公公試探的問道,隱約猜出了剛才那奏折和大皇子有關。


    明德帝眸光緊了緊,瞥了一眼奏折,深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雍侯府的大小姐司馬妍,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那女子朕倒也是見過,端莊優雅,符合皇家兒媳的要求,可雍侯府的勢力太大了些!”


    秦公公心中一怔,皇上這話中的意思……雍侯府勢力太大?皇上是害怕大皇子得了雍侯府的支持,在爭奪皇位上更有力嗎?


    莫非皇上心中屬意的皇位繼承人依舊是二皇子?


    他是一個奴才,按理說不該猜測皇上的心思,更是不該對皇子們有所窺探於評價,不過,他不得不承認,比起二皇子,大皇子更加具有帝王的才能。


    加上二皇子身後的馮皇後以及馮家,若是二皇子日後登上帝位,那麽,整個大金朝怕是要陷入外戚專權的境況之中啊!


    皇上這般精明,這一點,他自然該想得到才是!


    不錯,明德帝自然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對待皇位繼承人這一點上,他尤其的慎重,明德帝深邃的眸子微斂,似在思索著什麽,禦書房內,除了輕微的唿吸聲便什麽聲音也聽不見,不知道過了多久,明德帝終究是開口道,“罷了,細細想來,雍侯府是個不錯的選擇,這門婚事可以這麽定下來了,你現在就擬旨,朕要為二人賜婚。”


    秦公公忙領命,準備好了紙筆,迅速的代明德帝寫下旨意,呈到明德帝的麵前,明德帝看著自己的這個決定,沉默片刻,滿意的點頭,突然好似想到什麽,眸中的深沉更加濃烈了些。


    “皇上,可是有什麽不妥?”秦公公跟在明德帝身旁多年,素來深諳察言觀色之道,見明德帝神色微變,遂立即警惕了起來,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伺候著。


    明德帝斂眉,“馮將軍最近的傷勢如何了?”


    秦公公有些吃驚,沒想到皇上突然提起馮將軍,那剛才之所以皺眉,也是因為馮將軍了。


    “迴皇上的話,據說馮將軍的傷是好些了,前日還進宮給皇後娘娘請了安,想來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秦公公如實稟報道。


    明德帝臉上神色微微變幻,輕聲呢喃了一句,“沒有大礙了嗎?”


    “皇上可是要傳召馮將軍?”秦公公大著膽子道。


    明德帝眸子一凜,神色變得淩厲,“傳召?哼,可知道他到皇後宮請安,都談了些什麽?”


    秦公公一楞,“奴才惶恐,主子們談事,誰人敢打聽?”


    明德帝目光幽幽的落在秦公公的身上,冷冷道,“主子?記住,你的主子,隻有朕一人!你服侍了朕這麽多年,你的那些小心思,朕都一清二楚的看在眼裏,在這皇宮之中,你若是沒有你自己的門道,這麽多年,你這位置也坐不安穩。”


    秦公公心裏咯噔一下,忙跪在地上,神色更是慌亂了起來,身上甚至冒出了一陣冷汗,“皇上贖罪,奴才盡心盡力,對皇上從來都是一心一意,斷然沒有什麽二心,還請皇上明察。”


    明德帝嗬嗬一笑,“起來吧,你若是有什麽二心,朕早就收拾你了,起來吧,將你知道的,一一稟告給朕!”


    秦公公心裏稍微鬆了一口氣,不錯,在這宮中,他的熟人是不少,向一些小太監探聽一些事情,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在這皇宮之中,他不得不讓自己知道得更多,了解更多人的動向,這才能確保他的地位啊!


    “迴皇上,奴才打聽到的消息中,馮將軍到皇後那裏,請了安,聊了些家常,皇後還吩咐馮將軍……”秦公公低垂著頭,似在猶豫著怎麽開口。


    這一停頓,倒是讓明德帝急了,神色更是嚴肅起來,“吩咐他做什麽?快說!”


    明德帝這麽一催促,倒是讓秦公公也急了,忙道,“奴才打聽到,皇後吩咐馮將軍不要意氣用事,早些將玉玲兒小姐娶了,免得夜長夢多。”


    秦公公話落,明德帝眸子一凜,一巴掌狠狠的排在桌子上,啪的一聲,就連禦書房外候著的宮人也聽得清楚,不由得一陣心驚,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哼,夜長夢多,好一個夜長夢多。”明德帝咬牙切齒的道,馮皇後促成這門婚事,心裏打著什麽主意,他怎會不清楚?想到上次雲袖的事情,他此刻人就心裏有個未解開的疙瘩,這個女人,當真一心一意的想著為他的兒子鋪後路,不,她是想著為她馮家鋪路!


    在她提及馮裕喜歡玉玲兒之時,他就已經看出了馮皇後的這點心思,他隻是淡淡的看著,並沒有拆穿罷了,不是因為他畏懼馮家,而是,她有她的算計,他自然也有他的打算!


    哼,想要和玉家聯姻,將玉家拉入馮家的陣營,當真是該死的如意算盤打得響亮啊!


    這大金朝是他家的,馮家休想動什麽歪心思!


    “玉家現在的態度呢?”明德帝眸子微沉,剛才的怒氣稍有平息。


    “玉家……”秦公公頓了頓,繼續說道,“玉家倒是沒什麽動靜,隻是聽聞玉玲兒小姐多日沒有出門。”


    “哦?是嗎?沒有動靜?”明德帝嘴角一揚,眸中的光亮異常的謠言,“你過來,朕有事吩咐你去做!”


    ------題外話------


    謝謝姐妹們的支持,麽麽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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