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謐出了房間,倒是來之前信心滿滿的梅映雪徹底的愣住了,這個焰姑娘,聽了她的提醒,可是,卻沒有對她做任何表示和承諾,最後的那句話,反倒她更加的慌亂了。


    她會怎麽對柳家?


    若是她將自己出賣柳家的事情,透露給了柳夫人,那麽她的下場……


    梅映雪身體顫抖了起來,她聊錯了,她低估了焰姑娘,更或者說,那焰姑娘或許不隻是對柳家有仇恨,甚至連她也……


    伸手摸了摸小腹,梅映雪眉心怎麽也無法舒展,甚至將唇都咬破了,直到門外傳來夥計的催促聲,她這才迴過神來,走出了焰姑娘的房間。


    大街上,梅映雪滿心的茫然,突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麽,眼睛迸發出些微光彩,咬了咬唇,堅定的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商會中,所有榮錦城的商人,乃至是渤海王和東臨王,都已經到了,可今日的主角焰姑娘卻是遲遲未見出現,人群中,安越鋒也是在等著焰姑娘出現,突然,眼尖的他瞧見安府的家丁匆匆走來,安越鋒眉心皺了皺,忙上去,“發生了什麽事?”


    “老爺,二小姐不在房中。”家丁小心翼翼的道。


    此話一落,安越鋒眼睛倏然一亮,竟是哈哈大笑了起來,給家丁使了個眼色,讓他快些離開。


    “安老爺何事這麽開心,陸某可是聽聞,焰姑娘手下的管事,可是好幾次讓安老爺吃了閉門羹啊!”陸老爺開口道,言語之間除了諷刺,還夾雜著些微的得意。


    上一次,自己在柳家的事情上幫了焰姑娘和渤海王,之後他可是得了不少的好處,要說在這榮錦城的商會中,誰和焰姑娘站得最近,怕就是他了,這可是許多人都看在眼裏的事情,今後焰姑娘若是進了京城,若是他繼續攀著焰姑娘,那得到的好處可不止一點半點兒。


    安越鋒臉色僵了僵,可是,想到他心中驟然升起的把握,臉上瞬間綻放出一抹笑容,對上陸老爺的眼,嗬嗬的道,“誰說以前的事情不是一個玩笑呢?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


    正說著,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聽動靜,似是焰姑娘來了,下一瞬,便看到焰姑娘在許多人的簇擁下,緩緩朝著商會裏麵走進,依舊是那一襲白衣,也依舊是用白紗遮蓋住臉,要說之前,他隻有三成的把握,希望焰姑娘就是他的女兒安謐,那麽此刻,聽了方才下人的匯報之後,那三成的把握立即驟升到了九成。


    瞥了一眼身旁得意的陸老爺,安越鋒笑容之中的得意絲毫不遜於陸老爺,“等會兒,說不定有好戲可看!”


    今日,他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讓焰姑娘的麵紗從臉上離開,他倒是想看看,這些個沒將他安越鋒放在眼裏的匹夫們,在得知焰姑娘就是他安越鋒的女兒之時,又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


    哼,這些個人,以後巴結他的時候,可還多著呢!到時候,他一定會讓他們曾經對他的所有輕視,全數加倍奉還給他們!


    說罷,安越鋒神氣十足的沒有再理會陸老爺,大步迎著人群走了上去,心中也是在盤算著,到底要怎麽才能揭開焰姑娘臉上的麵紗。


    安越鋒腦中想著的問題,同樣也在另外幾個人的腦海中盤旋著,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柳家的幾人,此時的柳湛,一副小廝的打扮,混跡在人群中,若是不仔細看,還真無法辨認出他,更加沒有人看出來,這渾身貴氣不再的小廝,曾經是風光無限的首富之子。


    而柳夫人,卻是在商會外,她自然是沒法進得去商會,可是,她知道柳湛進了去,她的一顆心都在焰姑娘的身上,想到她對柳湛交代的話,那獨剩下一隻的眸中,異常的陰狠,這一次,她定要看清楚焰姑娘的真實身份。


    柳夫人的手緊握成拳,正此時,一雙眸子卻是注意著她,看了她好半響,在看到她眼裏那般濃烈的恨的時候,那雙眼裏多了一絲笑意,安心蓮眉毛一挑,大步走了上去,輕聲喚道,“柳夫人?這不是柳夫人嗎?”


    柳夫人身體一怔,抬眼看向開口之人,臉色更是沉了下去,安心蓮?想到安心蓮,她就想到安心荷,那可是柳家的恥辱,所以,對安家人,她從來都是沒有什麽好臉色的,況且,那次她公然宣布柳家和安家決裂,現在柳家落得如此下場,安心蓮,這是來笑話她的嗎?


    柳夫人不悅的瞥了她一眼,沒有打算理會安心蓮。


    安心蓮似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嗬嗬的道,“柳夫人,我可沒打算看柳家的笑話,但我猜,柳夫人今日到這商會來,是心有不甘吧!更或者,是想要看焰姑娘的笑話?”


    安心蓮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看來,她今天是遇到同伴了,想來也是,那焰姑娘將柳家如此踩在腳下,以柳夫人骨子裏的那份傲氣,又怎麽忍得下去?


    這柳夫人怕是想要行動了吧!


    這可正好如了她的意,不管那焰姑娘到底是不是安謐,她也希望看一場好戲!


    柳夫人聽了安心蓮的話,眸光閃了閃,看安心蓮的眼色也是變了變,“安大小姐莫不是對著焰姑娘也有恨?還是……嫉妒?”


    安心蓮神色微怔,說實話,如果焰姑娘真的是安謐,她又何止是嫉妒?即便焰姑娘不是,她也是有些羨慕焰姑娘這好運的,這榮錦城,怎麽就是她有這樣的運氣,得堂堂渤海王青睞,一個女子,還能坐上商會會長的位置,這可是開了前無古人的先例,被皇上傳召,誰又能猜得到,這焰姑娘到了京城之後,又會有怎樣讓人眼紅的發展?


    她一直都想被人仰望,可是,她所羨慕的一切,如今都落到了焰姑娘的身上,不嫉妒嗎?她怎能不嫉妒?她也恨不得她才是這個得到一切的人啊。


    柳夫人是什麽人?她可是深諳察言觀色,當下便知道自己也是說中了這安心蓮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麽?堂堂安家大小姐也進不去嗎?”


    安心蓮臉色變了變,“曾經的柳夫人不也進不去嗎?”


    “嗬!誰說我人沒進去,就沒有人在裏麵了?”柳夫人不想在這麽一個小小的安心蓮麵前矮上一截,出口,看到安心蓮恍然大悟的神色,心中咯噔一下,大叫不好。


    可是,她那反應,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安心蓮不笨,“原來,有人在裏麵啊,那敢情好,就不用我操心了。”


    安心蓮眸光閃了閃,一顆心不再如方才那般糾結,柳家對焰姑娘的恨,她看在眼裏,不管柳家要對焰姑娘做什麽,隻要她等會兒借機扯開焰姑娘的麵紗,便知道她是不是安謐了!


    而現在……安心蓮看著那商會的大門,眉心緊皺,想到什麽,竟是從後麵的巷子走了進去。


    商會內,眾人簇擁著安謐,口中不斷的說著討好奉承的話,直到被送到了大廳中,周圍的人依舊沒有散開,渤海王和東臨王在一旁看著這些人對安謐的巴結,嘴角勾起一抹諷刺,這些個商人,眼中有的隻有利益,在好些個月前,他們心中怕是對焰姑娘不服的吧!


    現在卻是甘於屈居一個女人之下。


    不過,話說迴來,怕也隻有安謐有這樣的本事了,二人禁不住期待,這女人要是去了京城,那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大家都坐下吧,至於你們手中的禮,各自都帶迴去吧,在我這裏,可是不缺這些東西。”安謐聲音透著一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完全不將這些人的討好看在眼裏。


    眾人一聽,皆是愣了愣,想到他們心中的盤算,這焰姑娘不接受,可又該怎麽辦?


    “焰姑娘,你何時上京城?老朽也好送送你……”有人開口道。


    安謐麵紗下的嘴角一揚,“這你得問渤海王了。”


    與其說是皇上要她去京城,還不如說是這柏弈讓她去京城,柏弈定不會讓她獨自上路,這個男人,有時候對她沒有保留的縱容,可是,有些事情上,卻是霸道得可以,霸道啊,這是他的本性不是?


    “嗬嗬……”柏弈聽出安謐語氣中的責備,怕依舊介意被他算計了的事情,眸光微斂,眼底的寵溺肆無忌憚的表現出來,“有本王隨焰兒一起,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這般親昵的語氣,尤其是“焰兒”兩個字從渤海王的口中說出來,更是讓人心中一怔,好似坐實了柏弈和焰姑娘的關係。


    安謐蹙眉,瞪了柏弈一眼,可是,落在別人的眼裏,卻更似嬌嗔,嗬嗬,這不是眉目傳情是什麽?


    安越鋒看在眼裏,嘴角的得意越發的濃烈。


    可是,人群之外的柳湛看著,卻更是握緊了拳頭。


    “嗬嗬,今日可是一個大好的日子,本府想,咱們榮錦城的商會,有了焰姑娘的領導,不僅僅是咱們榮錦城的商會,就連是經濟,也會更加輝煌,焰姑娘,以後,榮錦城就要勞煩你照拂了。”州府大人開口,打破滿室的曖昧。


    安謐嘴角微揚,“州府大人說的哪裏的話,大家將小女子推上這個位置,一些分內之事,小女子自然是不能推卻不是?”


    “來人,上酒!”州府大人哈哈的笑著,甚是開懷,按照規矩,上任的儀式倒也簡單,將象征商會權利的印鑒交到商會會長的手上,再飲三杯酒,禮就成了。


    很快,下人端著酒,送了上來。


    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那下人本要倒酒,州府大人卻是上前,接過下人手中的酒瓶,親自將那空著的酒杯滿上,這舉動,讓眾人再是一愣,雖有喝酒的規矩,但是,可沒有州府大人親自倒酒的規矩啊,可見,這州府大人對這焰姑娘是有多在意。


    眾人都是精明人,這馬屁也是拍得不著痕跡。


    州府大人倒了酒,那張臉上堆滿了笑容,朗聲道,“焰姑娘,請。”


    安謐笑著朝州府大人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微微掀開麵紗,但那弧度卻是讓人依舊看不真切她的容顏,微微露出的下顎,很快被焰姑娘抬起的衣袖遮住,不過,在場的人心中皆是驟然生出了好奇。


    這個可以稱得上是榮錦城傳奇的女人,似乎從一開始出現在世人的麵前,都是帶著麵紗,從來不曾展露過她的容顏,說不好奇嗎?不,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好奇,焰姑娘到底是什麽模樣?


    眾人看了一眼渤海王,心中猜想,這焰姑娘怕是難得的絕色吧,不然怎能讓堂堂渤海王這般喜歡?他們可還記得,那次柳家的喜宴上,東臨王對焰姑娘可也是有些另眼相待呢!


    安謐接連喝了三杯,一一將杯子放下,州府大人這才讓人送上了印鑒,恭敬的遞過來,交到安謐的手上,“焰姑娘,這東西可要好好保存了。”


    安謐點頭,但笑不語,伸手去接過來……


    眾人看著這一幕,接過這印鑒,這榮錦城商會會長,可就真的是一個女人了啊,在場的男人們,心中或多或少還是有些怪異。


    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卻是驟然響起……


    “你納命來!”聲音突然響起,眾人迴神,赫然看到在距焰姑娘不遠處,一個小廝打扮的男人衝向焰姑娘,而最刺眼的除了他渾身散發的狠意之外,還有他手中握著的那一把明晃晃的利刀。


    眾人皆是一驚,尤其是州府大人,怎麽會有對焰姑娘不利的人混了進來,若是真的傷到了焰姑娘……州府大人不敢再繼續想下去,有一點他是知道的,焰姑娘若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他這個州府怕是沒法當了,不僅沒法當,他的這條小命怕也要搭上去。


    州府大人明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幾乎是想也沒想的,立即用身體擋在焰姑娘的麵前,而與此同時,柏弈眸子一凜,也是眼疾手快的朝著安謐衝去。


    眼看著拿著利刃的人就要刺了上去,電光火石之間,安謐卻是落入一個寬闊的胸膛,事實上,在看到那個男人發狠的衝來之時,安謐就沒有害怕,誰也不知道,自從進了這商會的大門開始,她就一直渾身警惕著。


    得了梅映雪的提醒,她怎能不小心防範呢?


    而此時,落入這熟悉的胸膛,安謐的心裏自然覺得安全,而那朝著她衝過來,想要奪了她的命的男人,卻是在緊隨著柏弈衝上來的東臨王的腳下,一腳被狠狠的踢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重重的落在地上,他手中的刀,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挨上甘願成為安謐肉盾的州府大人的身體。


    預期的疼痛沒有傳來,州府大人嚇得一身的冷汗,大大的鬆了口氣,看向地上躺著的人,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是落在了地上那個滿臉不甘的男人的身上。


    那張臉……柳湛,這一身小廝打扮,形容落魄的人,不是柳湛又是誰?


    “柳大少爺未免也太激動了些。”安謐瞥了地上的男人一眼,柳湛是想要她的命嗎?可是,她的命,又怎是柳湛要得了的?


    柳湛緊咬著牙,手上的刀早被方才給了他一腳的東臨王奪去,方才的他,在東臨王的麵前,竟是那般不堪一擊。


    “你……”柳湛掙紮著起身,焰姑娘眸中的不屑在他的眼中尤為刺眼,好似在赤裸裸的告訴他:就憑你柳湛,想要我的命,哼,不過是白日做夢罷了!


    這更是深深的刺激到了他內心深處僅存的自尊。


    心中一個熱血沸騰著,原先的目的更加的狂熾,他要她的命,他要殺了她!


    可是,他剛走出一步,渤海王卻是眉心一皺,手中不知道何時多出的杯子,便重重的打在了柳湛的膝蓋上,啪的一聲,異常響亮。


    柳湛膝蓋吃痛,直直的跪在地上。


    安謐嘴角的不屑更是濃烈了幾分,此時,州府大人猛然迴過神來,朗聲唿道,“來人,快來人!”


    安謐卻是淡淡的開口道,“州府大人,不用勞師動眾了,小女子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勞煩州府大人!”


    州府大人怔了怔,“焰姑娘有何吩咐?這柳湛敢膽大包天的刺殺焰姑娘,這麽多人都看著,本府一定會好好處置。”


    “嗬嗬,此事該怎麽處置,咱們先且不討論。”安謐斂了斂眉,瞥了地上的柳湛一眼。


    “焰姑娘是要……”州府大人愣了愣,試探的問道。


    “勞煩州府大人替小女子將客人請進來。”安謐麵紗下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說出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是微驚。


    客人?焰姑娘還有客人嗎?還要去請,這客人到底是誰?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讓焰姑娘差州府大人去請?


    州府大人沒有說什麽,親自出去,不多久,州府大人便從門外引了一個人進來,眾人看著那個老婦人,眼裏皆是露出吃驚的神色。


    柳夫人?那客人就是柳夫人嗎?


    柳夫人,不過是一個喪家之犬,今日,這“貴客”怕是很難得到好的對待吧!


    柳夫人承受著所有人的視線,心中憤恨不已,那些鄙夷的,不屑的目光好似刀子一樣落在她的身上,她心裏的不安越發的濃烈,在州府大人出來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慌亂了起來,可是,想要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娘……”柳湛朗聲喚道。


    柳夫人一怔,這才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身體更是一顫,“湛兒……”


    湛兒這副模樣,莫不是失敗了?


    腦中剛跳出這個念頭,便聽得一個女聲響起,“柳夫人,好久不見!”


    ------題外話------


    謝謝姐妹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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