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還在震驚中沒迴過神來,滿腦子都是“臥槽我朝大理寺卿瘋了怎麽辦急在線等”,這時候她一眨眼,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不小心意外捕捉,她居然仿佛在君長知的眼中看見了笑。[.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君長知的笑。


    ――人們都說,當君公公對你笑的時候,要麽就是你快死了,要麽就是你已經死了。


    雖然過程大概不太一樣,但是這並不妨礙結果的相同,白術覺得自己大概屬於快死了的那種,或者幹脆馬上要變成後者――當君長知如同上了癮似的,反複用那略微沙啞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念著“二十八”這名號,白術真的覺得自己快死了。


    死於心跳過速,或者心跳驟停。


    北邊的夜晚風比想象中的涼。


    一陣風吹過,人就清醒了,連帶著暴露在被挑開的衣衫外的皮膚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白術的唿吸變得不那麽順暢,君長知挨得太近了,他身上的氣味,酒味全部灌滿了白術的唿吸,空氣之中,她甚至覺得自己能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遞來的體溫……


    “二十八,從第一次相見我把你從那破籠子裏拎猴子似的拎出來,到現在多久了?我都不記得多久了,那個時候你又小又瘦又黑,像個男孩。現在,你被都尉府養胖了,個頭快到我肩膀了,頭發……”


    溫暖的手又拍了拍她的腦袋。


    “也長長了。”


    “……”


    白術愣愣地抬著頭看麵前的男人,後者低下頭看著她,那雙眼哪怕在黑夜之中都顯得如此明亮剔透:這是一雙讓滿朝文武百官聞風喪膽的眼,仿佛時間所有遊離於大商律法之外的虛假罪惡逃不過他的雙眼。


    而白術卻在這雙眼中看見了一些不同。


    她不知道世界上所謂最動聽的情話是不是至尊寶對紫霞仙子說的“我愛你,如果要在這上麵加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她隻知道在這月黑風高老樹昏鴉一點不浪漫的邊城軍營,有一個人口口聲聲說為尋她而來,他站在她的麵前,倚老賣老似的拍拍她的頭,然後說,你長高了,頭發也長長了。


    心中仿佛有一座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山石倒塌,山崩地裂。


    “君長知,你……”


    白術目光微動,正欲說些什麽,這時候卻聽見君長知話語一頓,片刻後用遺憾的語氣道:“唯獨胸前卻還是如同幾年前一般毫無長進,你覺得這同你整日用棉布裹胸有沒有多大關係?”


    “……”


    什麽?


    他說什麽?


    excuseme?!


    一時間所有的千愁萬緒都飛到了九霄雲外,遇見個這麽會破壞氣氛的傻逼男人白術覺得也是沒誰了,這會兒滿腦子都是:你個假唧唧男有什麽資格嫌棄老子的胸,再平它好歹是真的!!!!


    白術鼓起臉,正準備罵罵這臭不要臉的,豈知這時候她突然感覺到君長知身上特有的氣息更加逼近了她,下一秒,冷風吹過,她束起的發帶被拉鬆,長發散落的同時一隻冰涼的手插入她的後腦發中,眼前的月光被遮擋,那抓住她頭發的手稍稍使力就迫使她抬起頭來,君長知稍稍彎下腰,以不輕的力道咬住了她的唇。[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和在外麵做遊戲時候截然不同。


    帶著一絲絲的急切和惱怒,如同暴風雨一般,絲毫不給予對手喘息的機會長驅直入,那濕滑的舌尖靈活地勾住白術的讓她沒有辦法躲藏,在她幾乎就要因這越發深入的吻而窒息時,男人又退了開來,他含住她的下唇不肯放開,隻是輕輕含著。


    仿若在溫存調情。


    他冰涼的鼻尖輕觸著白術的,親密無間。


    此時白術整個人被他壓在樹幹上,兩人之間親密的沒有一絲縫隙,君長知身上的袍子上的刺繡刺著白術敞開的衣袍下的皮膚帶來微微的瘙癢和刺痛,她稍稍抬起頭,用眼神無聲示意君長知放手――


    君長知果然放開了她,然而那手卻並沒有完全離開,而是落在白術的肩頭將想要站直離開的她推迴了樹幹上,同時俯下身輕啄下她的唇,淡淡道:“急什麽?”


    “這是在幹嘛?”白術問。


    君長知輕笑一聲:“沒什麽,想做便做了。”


    白術頓了頓:“你手別在我肩膀上蹭來蹭去。”


    君長知動作停下,縮迴手看了看手心,隨即用淡定的臉扔出一句:“你該洗頭了。”


    白術:“……”


    ****爹,這男人――


    白術連發火的心思都沒有了,一臉嘲諷:“北方缺水,你要不試試跟萬歲爺申請南水北調,也算是造福一方,沒有白走一趟――”


    “沒白走。”


    君長知垂下眼,輕躍上最低的枝頭,隨後沒忘記伸手把白術也拽上去――衣衫撲簌之間,下一刻白術便穩穩坐在他懷中,月影搖晃,樹木的枝葉將兩人籠罩在陰影之下,君長知一隻手放在白術腰間,漫不經心地摸索著她的小腹,還略微不老實地想繼續往下探,白術警告似的,後者頓了頓停下了動作,卻並不拿開。


    君長知的唿吸盡數灑在白術的頸脖之間,大約是喝了酒的緣故,那唿吸很燙,他略微沙啞的聲音響起――


    “沒白走,”他重複了一遍,“把你撿迴去。”


    “撿迴哪?”


    “央城。”


    “迴去做皇後?”白術眉一挑,捏了嗓子學公公的聲音尖聲尖細地說,“利用美男計捉拿通緝犯迴朝,君大人又立一功,皇上賞黃金萬兩,美人一百――”


    “不做皇後。”身後伸來一隻大手捏住白術的下顎讓她沒辦法繼續刻薄下去,“跟我迴府。”


    白術沉默了下。


    然後她微微眯起眼:“金屋藏嬌啊。”


    “嬌?”


    “不然呢?”


    “狗。”


    “……”


    “鷹犬。”君長知說,“藏在大理寺卿府上的鷹犬。”


    “……”


    白術不說話了,因為她暫時不知道說什麽――身後那人一本正經的模樣讓她失去了調侃的興趣,想了想她稍稍收了收手上的力道,哪怕是這樣陰暗的光線下,她也能看見被她抓在手掌心的白皙手腕被抓出了一道紅痕……


    然而君長知卻沒讓她放開。


    白術垂下頭,有些垂頭喪氣地嘟囔:“君長知,你知道你這樣特別沒意思麽……”


    身後的人“嗯”了聲,不像是在反省,比較像隻是在表示他有在聽。


    “我追著你的時候,你就遠遠的看著,就像是養一條小狗似的,高興就逗弄一下,不高興就走的遠遠的追都追不迴來;我放棄你的時候,你又像是丟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似的巴巴追著來,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跟我做這些有的沒的,搞得好像你真的有多在乎……”


    “是在乎。”君長知說,“你知道央城離這裏多遠?”


    “……”


    “我過來一路上吃很多苦。”


    肩膀一沉,大約是身後的人將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你來的路我也走過。”白術冷靜地說,“就你矯情。”


    “本官自小養尊處優,天資聰慧,事事不落於人後,我爹也身居高位,要什麽不是唿之即來?第一次學著跟比本官權利更大,點點頭能要了本官全家性命的人搶人,你憑什麽不給一點學習的時間?”君長知換了自陳,那語氣反而比自陳“我”時還柔軟了下來,“你這樣,不公平。”


    “什麽意思?”


    “你在氣本官看你為後不作為。”


    “沒資格氣,咱們又沒什麽不得了的關係。”


    “你看,是在氣。”


    “……”


    “第一次做的事,難免會有錯走走彎路,你這樣一杆子打死,就是不公平。”


    “你不是說你天資聰慧?”


    “這方麵並不。”君長知不假思索道,


    “……”


    這是說自己不擅長對付女人啊?


    嘖嘖這不挺聰明的麽。


    瞧瞧,多會說話。


    剛才那個說她胸平要她洗頭的才是被鬼上身的大理寺卿吧。


    白術正琢磨著,突然又聽見君長知不急不慢道:“但是既然追來當然做好了眼下這情況的準備,你方可慢慢考慮這件事,我時間尚多,下定了決心自然就等得起――要怪罪便也隨意,是我的欠你的,該。”


    話到最後,身後人的聲音幾乎被吹散在了冰涼的夜風中。


    他的聲音很輕。


    然而那一句“該”,卻還是如同一記重音落在心弦,白術心上輕輕一顫,身體下意識地微微蜷縮――這細小的動作被身後的人察覺,大概是誤會她這會兒覺得冷,他順手替她將敞開的衣衫拉攏了下,那隻大手卻也順勢再次探入,貪婪地汲取她腹部的溫度……


    兩人誰也沒說話。


    月光光,心慌慌。


    氣氛一時間曖昧之際,君長知靠在白術耳邊,將那句“要將你帶迴去”的話又強調了一遍,白術沒迴答隻是顯得有些不安的在他大腿上挪了挪自己的屁股――


    腰間被輕輕拍了下。


    “別亂動。”


    “有點擠。”白術有點尷尬地小聲說,“你那東西能不能挪開,擱著我腿難受。”


    “什麽東西?”君長知先是困惑,片刻之後像是反應過來,啼笑皆非,“那東西如何拿得開?”


    “……”


    “……”


    “君長知。”白術舔了舔下唇,“在我麵前你真的不用這樣,我既然是喜歡你,當然也就可以接受你的那些天生的問題…呃,雖然不得不說如果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這一項有很大的加分――”


    “……”


    “真的,我不在意。”白術深唿吸一口氣,稍稍轉過身捧住身後男人那張臉,“哪怕你不能人事,我也不在意,你大可不必弄個假的東西放裏頭裝腔作勢,我……”


    白術說不下去了。


    因為現場氣氛尷尬的能擰出水來。


    現在白術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也被鬼上身說這種可怕的話題。


    不過此時君長知看著也是心理素質過硬,眼下被拆穿,他卻絲毫沒有露出半點兒驚慌啊尷尬啊之類的情緒,他隻是垂著眼看著白術,那濃密的睫毛揭蓋住他眼中所有的情緒……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白術的大腦開始飛快地運轉,地圖找一個正常的話題快點把這尷尬掩飾過去,就在這時,她聽見君長知換了種古怪的語氣,顯得有些僵硬地說――


    “誰告訴你它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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