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兩位殿下。[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等到大皇子和七皇子一行人姿態翩然的落到甲板上,眾人這才迴過神唿啦啦的迎上去跪了一地,誠惶誠恐的磕頭請安。沐王爺是兩位皇子的長輩,雖然出了五服,但也不用行跪拜大禮,隻麵色恭謹的微微彎下腰朝兩人拱手作了一個揖。


    大皇子三兩步上前,扶起沐王爺,笑嗬嗬的開口道:“王叔快別多禮了。您是長輩,折煞小侄了。大家也都免禮吧。本殿和老七今兒就是來湊熱鬧的,不用拘謹。”


    宇文希看他一眼,在心裏輕哼了一聲,十分看不上他假惺惺的作態。但在場這麽多人,立時發作隻會讓人看笑話,他也就忍耐著沒有說話。


    “謝殿下。”


    大皇子內裏是個什麽人,沐王爺豈能不知?看了眼他扶著自己卻一點兒力道都沒有的手,沐王爺站直身體,微笑著朝他道了謝。眼神一轉,正好瞥見宇文希對大皇子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著痕跡的抬了抬眉,沐王爺這才伸手對兩人邀請道:“兩位殿下這邊請,您們來的正是時候,第二輪的菜品剛剛送上來,大家正準備逐一品嚐呢。”


    “嗬嗬,聽說這次大會美食薈萃,本殿可要好好嚐嚐。”大皇子捧場的笑著開口,轉身之際,淡淡的瞧了宇文希一眼。這種場合還不陰不陽的板著一張臉,名聲能好了才怪了。這點都想不透,有什麽資格和他爭?


    宇文希隻一眼,就將宇文翰的心思摸透了,對此嗤之以鼻。也懶得搭理他,徑直往前走到位置上坐下。文軒等人見狀,亦步亦趨的跟上去,各自坐穩了。宇文翰頓了頓,也帶著人坐下――好在王掌櫃見大皇子和七皇子身後都跟著不少人,早早指揮小廝去搬來了足夠的凳子,不然肯定得失禮。


    其餘眾人在大皇子說了免禮之後,就滿懷激動的站起了身。小心的抬頭打量大皇子和七皇子,見兩人龍章鳳姿、貴氣逼人,也不敢多看,略顯恭謹的跟著沐王爺迴到各自的位置坐定。心裏卻忍不住感概,不愧是皇子,這渾身的氣度儀態,真不是一般的大家公子可以比擬的。


    更別說,大皇子和七皇子還是其中最出色的兩位!今兒個能有幸得見,並同處一條船上,迴去也有吹噓的資本了。


    很快有小廝給兩位皇子和跟隨而來的一行人端上菜品,試吃繼續正常進行。


    甲板上的人全都滿麵榮光,心情激動,也緊張。特別是各家酒樓的老板,都小心的留意著兩位皇子的動靜,生怕對方吃到自家東西的時候皺眉。對評委們的反應,反倒沒有之前在意了。


    “雖然我早知道大皇子和七皇子會來,但如此高調的出場方式,還是很讓人震撼。”曹俊賢看了眼身邊坐下來的人,微笑著開口,“淩空飛行的滋味如何?看到你被七皇子親自帶著的時候,我嚇了一跳。”


    “曹大哥若想知道,下次讓小妹帶你飛一次。”趙麒整了整衣衫,麵色不變。


    曹俊賢苦笑一聲,趕緊搖頭道:“別。我不問行了吧。”他一到高處就心驚膽顫,郊遊踏青的時候,也從不往山上去。淩空飛行不得要了他的命。


    趙麒莞爾,唇角微翹。[]曹俊賢見狀,也知道他是和自己開玩笑,神情輕鬆起來,“兩位皇子一出現,氣氛果然比之前更熱烈了。這次就算捐出去三成收入,咱們也能穩賺不賠。而且,美食大會結束之後,這幾家店裏的生意怎麽著也會比之前紅火,從哪方麵來說都不虧。隻是,某些人的臉皮也忒厚了!”


    順著曹俊賢的目光看去,趙麒自然發現了桌上擺著的色澤誘人的兩盤烤鴨。一盤出自福勝樓的廖師傅之手,一盤出自德勝居的狗剩之手。因為要當場片鴨,兩人此時都在船上。


    趙麒眯眼瞧了瞧對麵一臉得意的人,冷笑,希望你們待會兒也能笑得出來。


    而此時,不論是評委還是各位東家,看到船上兩位各自忙碌著當場片鴨的師傅,和送到麵前的兩盤雷同的烤鴨,都忍不住抽了抽唇角。挖人牆角、盜人秘方,人家不追究,你暗自發財就得了。居然還敢無恥的用人家的成果在這種場合表現!


    所有人都詭異的看了一眼夏家主和狗剩,對趙麒露出同情之色。遇到這樣不要臉的對手,還真夠惡心的。


    隻是,等他們分別嚐過福勝樓和德勝居的烤鴨後,臉色都古怪起來。特別是沐王爺,在吃過德勝居的烤鴨後,眉頭皺得死緊。


    本來還很得意的夏家主心裏咯噔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妙。望向狗剩,想知道是不是中間出了差錯。狗剩卻也一臉茫然。


    廖師傅看得明白,憐憫的瞧了對方一眼,歎息的搖了搖頭。


    第二輪的試吃很快結束,幾位評委像第一輪一樣,將菜品都大略點評了一翻,又征詢了宇文翰和宇文希的意見,便公布了排名。趙記和鴻泰居的菜品分別占了第一名和第三名。二、四、五、六名,依次被荷香居、俏江南、五味館、聚星樓所得。德勝居在第二輪中精心準備了五道菜品,結果卻一道都沒能入選前六。


    “我不服!”夏家主還沒說話,狗剩便忍不住了,他赤紅著眼睛瞪著廖師傅,低吼道:“我做的烤鴨和趙記一模一樣,為什麽他能得第一,我卻連前六都進不了?”


    場上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看向狗剩。狗剩這才意識到自己將心裏的不甘吼了出來,麵上閃過一絲慌張,隨即想到自己的手藝和那張秘方,瞬間又變得有底氣起來。他的手藝是廖師傅教的,秘方本來就是福勝樓的,他一板一眼的按照步驟做出來烤鴨,不應該比廖師傅親手做的味道差!


    “你確定要知道原因?”沐王爺深深的看了狗剩一眼,緩聲開口。


    狗剩盯著眾多的視線,僵硬的拱手點了點頭,“草民不服,還妄王爺能給個解釋。”


    “沒想到這人還有些膽氣。”曹俊賢眼角向上一揚,小聲道。


    趙麒輕哼一聲,“若沒點膽氣,也做不出偷盜秘方的背主之事。”


    曹俊賢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閉嘴不再說話。


    “本王是福勝樓的常客,所以我知道這兩輪比賽,趙記不管端上來的冷盤還是熱菜,都是其全鴨宴中的幾道極品菜式。不論是從食材本身,還是從刀工、火候、味道等多方麵來說,在一種菜品當中,都是數一數二的,無可挑剔。在座的各位有和我一樣以前去過福勝樓的,也有沒去過的。但大家都一致認為趙記的烤鴨當得起這個第一。”其他評委點頭,表示沐王爺所言不虛。


    “可是你做的這個……”沐王爺指了指德勝居的那盤東西,搖了搖頭,神色嚴肅,“簡直是我吃過最難吃的烤鴨!雖然烤製的方式、醬料的調配等都與福勝樓十分相似,吃起來的味道好像也相差無幾。但那也隻能糊弄糊弄一般人罷了。食材的選擇本身不合理,烤製的火候更不對,醬料的味道更是分不出主次……”


    沐王爺看著狗剩,一條一條的說,將他做的東西批得體無完膚,最後更是十分嚴厲道:“簡直一團糟!本王就不明白你這樣的水平,怎麽就成了大師傅了?”


    大庭廣眾之下被沐王爺如此嚴厲的批評,狗剩一臉慘白,整個人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夏家主捏緊拳頭,也有些懵。狗剩做的烤鴨,他吃起來與福勝樓的味道是一樣的。現在聽沐王爺的意思,其實兩者完全不在一個等級?


    他不相信,正想起身出言辯駁,宇文希卻突然開口了。


    “王叔你不知道嗎?這人就是德勝居花三百兩銀子從福勝樓挖過去的。所以這菜的味道才這樣相似呢。可惜,他們不知道他隻是個學徒,還沒出師呢。手藝根本不到家。就像您說的,他糊弄糊弄一般人倒是可以。遇到您這樣的老饕,可不就得現出原形。”


    七殿下,這樣當麵揭穿人家的底細真的好嗎?還有,這幸災樂禍的語氣是為哪樣啊?你確定澤親王不會去找你麻煩?眾人頭上一排黑線,垂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沐王爺聽到這樣的解釋,愣了下,若有所思的看向趙麒,“瑞之,七殿下所言可真?”


    趙麒朝他拱了拱手,迴答道:“不瞞王爺,這人之前確實是福勝樓的學徒。帶他的師傅就是這位廖師傅。”不用多言語,之前兩字,已經足夠說明一切。


    宇文希的話得到證實,沐王爺看向狗剩的目光變得更加冷漠起來,“既如此,趕緊讓人將他帶下去吧。這樣的人,該送衙門,不該在這。”背主的之人,沒有人會歡迎。更何況,這人手藝還差。


    狗剩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等兩名身著便衣的侍衛上前拉他的時候,他驚醒過來,朝趙麒連磕了幾個響頭,疾聲道:“大東家,您大人大量繞我這一迴吧!我錯了,真的,我知道錯了……”


    趙麒抿直了唇角,盯著他一言不發。狗剩被看得心悸,話音一頓,就有人將抓了他的兩隻胳膊,堵了他的嘴,直接拖下去了。


    夏家主見狀,一臉青白交加。可不論是沐王爺還是七皇子,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隻能頂著眾多意味不明的視線,如坐針氈的等待大會結束。後麵的兩輪比賽,他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


    演了這一出,甲板上的氣氛有些怪異。好在曹俊賢為人圓滑,三兩句就將這茬帶了過去,將事情導迴正軌。


    第三輪的比賽已經開始了,前兩輪都進了前六的幾位東家心情都很不錯。趙麒和曹俊賢身邊圍了不少人,大家說說笑笑的,很是熱鬧。夏家主什麽的,直接被他們忽略過去了。


    二樓船艙,趙芸和申屠白相對而坐,桌上擺著數十道精美的菜品,都沒怎麽動。兩人的目力和耳力都是極好的,自然將底下甲板上發生的事情瞧得一清二楚。而眾多食客的議論聲,他們也能聽得明白。


    趙芸不想追究狗剩讓他挨板子,但也不會讓他太好過就是了。將他做的事情宣揚出去,讓大家都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這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至少,在京城這個飲食圈子裏,沒有哪家酒樓會再用他了。


    申屠白的目光在宇文希身上停留了一瞬,收迴視線,淡淡的開口:“宇文忌怕是對澤親王的小動作也有些不耐煩了。”不然宇文希不會那麽明顯的對德勝居的人發難。


    “除了訓斥和警告,你認為他還會對自己的弟弟做別的?隻要我還活著,宇文忌就不可能和澤親王翻臉。”趙芸眯著眼,諷刺的一笑,撇了撇嘴,搖著頭肯定道:“不,就算我死了,他們也不會翻臉。”


    宇文忌是一個有野心的帝王,一切的出發點都是江山的穩固和皇族的興盛。她若是死了,沒有四葉月,皇族的實力得不到提升,紫陽山早晚會被萬花穀和清卓溪超越。而要想鞏固皇族的統治,就必須拉攏一切能拉攏的力量。澤親王除了溺愛子女,才能還是很出眾的。宇文忌不可能為了她這個已經確定失去作用的工具,再自斷臂膀。


    宇文忌雄心勃勃,卻理智隱忍。這樣的人,什麽時候都不會被私人情感衝昏頭腦做出影響大局的判斷。


    “我隻怕他為了製止澤親王的小動作,將你的事情全部告訴他。”申屠白抿了唇,眼神幽深,“到時候,就算他知道你是我的徒弟,怕是也會死盯上你。”


    澤親王的作風與宇文忌完全不同。宇文忌喜歡一點一點的籠絡,讓人心甘情願的為他所用。澤親王卻喜歡直接了當,隻要能達到目的,采取什麽手段他並不在乎。若是趙芸身為月氏一族最後血脈的事被澤親王知曉,他最有可能做的就是將人擄迴去幽禁起來,以便他隨時取用鮮血。


    申屠白自信能保護好趙芸,但老虎也有打盹兒的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那樣的情況一旦發生,申屠家對上的就是整個皇族。動作大了,引起錦國動蕩,唐懷錦勢必不會袖手旁觀。


    申屠白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讓他看著趙芸一直受宇文一族的牽製,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隻是現在時機未到,不太好動作……


    不知道一瞬間自家師傅已經想了那麽多,趙芸對澤親王也是有些了解的,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她抬了抬眉,心裏並不怎麽擔心,“澤親王的作風,我們知道。宇文忌更清楚。所以,不到必要時候,他應該不會將我的事告訴澤親王。除非他能肯定,澤親王會完全聽命於他。不過,這一點至少現在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也不會給我賜官,讓我到上林苑當差。還授意宇文希和宇文翰來參加這次美食大會。他這是在告訴我――隻要我遵守之前達成的協定,無論什麽事他都會站在我這一邊,就算那個人是他親弟弟,他也不會包庇。”


    申屠白認為趙芸說得有些道理,但對現實的情況並不覺得樂觀,因為他對宇文忌的了解,比趙芸深得多。他嘲諷的笑了笑,低聲道:“宇文希和宇文翰這麽張揚的出現,麵對德勝居的人態度又如此明確……看來他們是知道你平安出關的消息了。”


    “在大會開始前,程大人見到了我。”趙芸聳了聳肩,“他曾經被皇帝派去安南追捕許山,想來也是心腹。”


    傳遞個把消息,並不是什麽大事。托他的福,這次美食大會,比預想的還要熱鬧幾分。入場費應該很可觀。遙望著遠處擠擠挨挨的人群,趙芸心情愉悅的勾了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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