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


    白妙音身如拂柳,細長的傘劍劍速飛快,砍在洶洶而來的銅屍上火花四濺,竟不能破防。


    陰淼立於一堆屍體護衛當中,操控銅屍將白妙音完全壓製,甚至還有餘力操控其他屍體去騷擾魏樂生三人。


    戰況盡在掌握,他慘白的臉上浮現出陰冷的譏笑:「東洲天驕?不過如此。」


    白妙音杏眸怒意一閃,她不擅近戰,抽身想要拉開距離,銅屍卻如跗骨之蛆粘上來。


    她邊戰邊退,眼看將要觸及陣法邊緣,手中劍招驀然一變,改剛為柔,令銅屍身法有了一瞬的凝滯。.


    陰淼雙眼露出異色,立刻收迴其餘屍體的掌控權,體內真元瘋狂消耗,盡數湧入指間捏緊的黃色符印,銅屍氣勢暴漲。


    就在陰淼做出反應的刹那,陣法邊緣一點劍芒乍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在銅屍右頸!


    這一斬,像是斬進了鋼鐵,劍刃艱難地切割近半,終是卡住。


    這麽硬?!


    魁元臉色微變,陰淼卻是陰惻惻的笑了,「真當我與魔陀一樣愚蠢?」


    他話音落下,銅屍立時發出一聲厲吼,一拳掄向魁元麵門。


    魁元撒劍暴退,同時雙手捏出一個奇異劍訣,卡在銅屍脖子內的劍竟是微微顫動,又有繼續向裏切割的趨勢。


    陰淼一驚,立刻讓銅屍鬆開卡緊的劍刃,靈劍得以逃脫,重歸魁元之手。


    陰淼這才察覺到被魁元詐了一迴,不怒反笑,「魁元,離開魔殿兩年,看來你長進不少啊。」


    魁元一言不發,提劍再殺上去。


    有了魁元助力,白妙音總算得以喘息,再不壓抑心中怒意,右手一揮,長琴法寶透體而出。


    她雙手撫琴,發絲無風自動,凜然殺意灌於指尖,重重一撥琴弦!


    錚!


    一道黑色音弧激射而出,速度奇快,穿過魁元與銅屍的戰場,直往陰淼而去。


    陰淼立刻操控兩具屍體擋在麵前,黑光一閃,竟是直接切開兩具屍體,殘留一絲餘光劃過陰淼側臉,帶走一隻血淋淋的耳朵。


    陰淼悶哼一聲,捂住流血不止的側臉,眼神震動。


    白妙音位列四大天驕,以音攻術而名震東洲,他早有了解,卻不想音弧與之前使劍的威力,相差如此之多。


    「東洲天驕不過如此?那本天驕倒要看看你有幾分盡量!」


    白妙音目光冰冷,十指連彈,琴弦震動,射出成千上萬道黑色弧光,繞開魁元,瞬間淹沒銅屍,將其轟殺成渣。


    陰淼手中黃符應聲而碎,危局之下,他目露狠色,二話不說揮袖將所有屍體擋在麵前,左手掏出一枚褐色丹藥吞入口中。


    丹藥藥力轉開,陰淼眼中綠光大放,慘白的膚色開始向銀色轉變,口中生出獠牙,猶若厲鬼。


    「小心,這是銀甲屍!」


    魁元一聲驚唿,陰淼瞬息從原地消失,再出現已到白妙音麵前,如同野獸般的青色利爪直接抓向長琴法寶。


    這一爪若是抓實了,長琴法寶勢必毀損。


    白妙音花容微變,幹脆一咬牙,將長琴收迴體內,左袖一扯脖間符牌,咬破舌尖噴出一團血霧。


    符牌沾染血跡,立刻爆發出一陣恐怖波動,轟然炸開!


    隨著「轟」地一聲巨響,爆炸中心的三道人影倒飛開去。


    陰淼被炸得遍體鱗傷,黑血流淌,卻還未死,甚至在倒下的瞬間便以掌插入地麵,硬生生遏製住倒退的身形。


    他眼中殺意升騰,正要向白妙音倒飛的方向追去,卻見煙塵中走來一道模糊的窈窕倩影。


    「白妙音


    ?」


    他單眯著眼,露出瘋狂的病態笑容:「很好!很好……殺一個天驕,我死而無憾!」


    陰淼狂笑著,渾身魔氣大漲,雙腳一蹬地麵。


    可就在躍身而出的那一刹那,煙塵中的倩影一步跨出,飄蕩的衣袂眨眼消失!


    一線銀光驀然炸裂,自陰淼旁邊錯身而過。


    陰淼的動作當即定格,他在半空中,疑惑地抬起頭,看清女子的側臉,眼裏登時浮現出憤怒與遺憾。


    「你……不是……白妙音!」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條條血線自麵孔上浮現,隨後「砰」地一聲,頭顱炸成均勻的骨片,紅白飄飛。


    向苼揮袖拂去飄來的血點,順手散去煙塵,身如葉片落在一旁,看著地上的無頭屍身,神情平靜地仿佛殺了一隻雞。


    「主人……」


    魁元一瘸一拐地靠來,滿臉羞愧,「屬下讓主人失望了。」


    「不必自責,以你現在的劍道境界,去對付銀甲屍,的確勉強。


    你若傷勢不重,就去其他地方幫忙吧。」


    向苼淡淡一句,算不上是安慰,卻令魁元心中好受許多。


    他連忙行了一禮,轉身掠向江鶴與左敬鬥法之地。


    對付不了第二護法,區區第七護法江鶴還不是手到擒來。


    殺了一人,向苼也算完成與薑易之間的約定,轉身迴去密室。


    臨走之前,她以劍心感應陣法邊緣,隨後目光一凝,隨手一劍揮在虛無之處。


    下一刻,沉浸在破陣當中的鬼淵一個踉蹌,顯露出身形,臉色異常難看。


    方才距離破陣就差一點,偏偏在這個時候被打斷,他真是鬱悶得要吐血。


    略微觀察一番局勢,鬼淵正欲繼續隱匿破陣,眼角餘光卻有一道劍光飛速放大。


    鬼淵悚然一驚,立刻閃身避開,順道看清出劍之人是一名青衣女修,看著麵生,氣息卻比自己深厚了不止一成。


    至少是結丹後期!


    如此年輕的結丹後期,定是天驕一流,他定不是對手。


    他臉色愈發難看,抓緊手中鬼氣森森的長棍,竟然搶先出招,欲要先發製人。


    青衣女修不敢大意,小心應對。


    向苼迴到密室,便看到有幾人對他點頭示意。


    修真界就是這麽現實,在未顯露實力之前,這些人隻是目光試探,大多抱有對女修既定的輕視。


    而向苼方才那一劍,顯然已經贏得尊重,沒人再敢肆意以目光打量她,然而暗地裏的討論,卻比之前更多了。


    「那一劍看出什麽沒有?」


    「不曾,僅僅一劍,顯露的東西太少,看不出來曆。」


    「那一劍竟沒有真元波動,單憑劍意就一劍殺了銀甲屍,此等殺傷力當真駭人!」


    「這司無月到底是什麽修為?」


    「她在故意隱瞞修為。」


    「以我看,更像是炫技之舉!」


    「不愧是走純粹一道的劍修,不提出身修為,光是這獨一份的恐怖劍速,就足以令人拍案叫絕。」


    「修真界手段繁多,唯快不可破,再輔以殺傷力驚人的劍意,結丹境界空難逢敵手……」


    「……」


    向苼自然不知同處一室的同道們正在暗中談論她,但多少能猜到幾分。


    今日玄陰宗一戰,薑易聽從她的建議,著實請來不少修為晦澀的修真老怪壓陣。


    但如此一來,也讓她出手大受限製。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可從沒忘記自己真實修為尚還停留在築基期巔峰。


    即便真元幾經劍意淬煉,已達到二品之列,幾乎可與結丹期真元沒有差別。可這些修煉不知多少年的老怪們,眼力何等毒辣,保不齊就能看出一二來。


    謹慎起見,她摒棄真元,單以劍意發力,算準時機瞬殺陰淼!


    這一劍看似輕鬆寫意,簡單迅速,實則準備已久。


    光是將劍意疊加,凝成一線,再瞬間爆發,以達到瞬秒銀甲屍的殺傷力,就足以稱得上複雜。


    再讓她重現這一劍,至少需要準備半個時辰之久。


    不過不管過程如何,結果總歸是好的。既給了薑易一分交代,也不會暴露自身短處,接下來除非局勢反轉,她都無需再出手。


    理清思緒,向苼通過密室內鏡陣看向外麵,此刻外界的戰況,又有了新的變化。


    左敬與江鶴修為皆在結丹中期,但論實力,左敬明顯更深一籌,穩穩呈上風,卻無法立刻殺了江鶴。


    而在魁元加入進來的那一刻,江鶴頓時壓力大增,險象環生,不出三招便死在了魁元劍下。


    左敬被搶了人頭,心中不爽,但也眼下情形不是一對一的時候,當下掠身接近鍾永長所在,伺機對付赤發男子。


    魁元則是與魏樂生匯合,一同對付滿身橫肉的象乾。


    鍾永長麵色沉凝,一手刀法大開大合,來去之間已隱有刀意雛形展現。


    赤澤每每調動對付體內氣血***,都被刀意瞬間鎮壓。


    一身控血秘法無從發揮,他打得異常憋屈,眼看身側又多出一個伺機偷襲的小鬼,他終於憋不住,氣得破口大罵:


    「廢物!一個個都是廢物!」


    「鬼淵,再不破開大陣,老子就把你大卸八塊!」


    鬼淵聽到赤澤的喝罵,有苦難言。他此刻頭頂一麵透明防護罩,手執鬼棍,被青衣女修打得節節敗退,根本無暇再去破解陣法。


    沒聽到迴應,赤澤抽空瞥了一眼鬼淵,被鍾永長砍中一刀,疼得齜牙咧嘴,嘴裏喝罵的對象立馬換了一個


    「象乾,你一身肉白長了?!給老子吃禁藥!」


    傷痕累累的象乾聽到罵聲,頓時轉過頭來,露出憨笑:「我吃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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