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結束了?”


    “掃興!”


    “難得一場九連勝對決,竟如此兒戲。”


    “散了散了……”


    看台上修士很快走得幹幹淨淨,唯獨呂月還愣在原地,遲遲迴不過神來。


    “我……勝了?”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欲舍命一搏,卻不想勝利來的如此突然,如此輕而易舉,以至於她到現在都在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生疼生疼。


    不是在做夢!


    “我做到了。”


    她眼角發熱,抬頭看著方寸集內虛假的天空,嘴唇輕顫,“龔叔,小衛……待月兒在此修煉有成,一定會手刃仇敵,為你們報仇雪恨!”


    向苼沿著鬥法場通道向裏走,不多時便見到在路上專程等他的黑玨。


    “高珩,今日你表現當真不錯。”


    黑玨態度前所未有的和善,笑嗬嗬地說道:“其餘二人皆是勝一場便拿了三等身份令牌離開,唯獨你……”


    黑玨無奈地搖了搖頭,遞出一枚翡翠色令牌,“此乃二等身份令牌,暫且給你使用,待得下個月你再來勝十場,再由長老閣親自接見,授你一等身份令牌。”


    “長老閣?”


    向苼接過令牌,微微驚詫,“一等身份令牌還需去長老閣?如此麻煩?”


    黑玨頓時笑了,“你以為一等身份令牌是何物,隨隨便便就能得到?若位列一等少子,你在我教中地位堪比熾焰宗真傳,何其尊崇?我教自然重視。


    你不僅要去麵見長老,還有一套更為完整的測驗等著你,若能確定你潛力驚人,可堪培養,長老閣會為你專門定製一套修煉計劃,修行事半功倍。”


    “原來如此。”


    向苼暗中為自己捏了把冷汗,敷衍笑道:“那弟子下月過來,定要好好表現才是。”


    黑玨欣慰點頭,取出一張黑金色麵具,“你若成一等少子,會有獨屬於自己的麵具。不過一等麵具堪比法器,製造不易,便是煉器閣長老親自動手也需數年之久。


    你且先用二等麵具,你臉上這張還需歸還,留給下一批待考核弟子。”


    向苼當即取下麵具與黑玨交換。


    她拿過黑金色麵具打量片刻,佯作疑惑道:“此物不過是身份象征,打造成靈器法器之流,可否太過……奢靡了?”


    “此物可不僅僅是身份象征。”


    黑玨神秘一笑,“至於有何用,你拿迴去自己研究一番,便可知曉。”


    說到這裏,黑玨又指了指身份令牌,“令牌可作傳訊符之用,平日在宗門莫要顯於人前,若有要事,我會親自去找你。


    等你下山出宗,倒可拿出來,令牌不比麵具,放在儲物戒中可收不到傳訊。”


    向苼眸光一閃,點了點頭。


    “時辰不早了,我這就送你出去。”


    黑玨一揮袖,麵前空間微微扭曲,即刻現出一團墨綠色的漩渦。


    向苼看了一眼漩渦,卻未急著離開,而是再問道:“玉護法,弟子有一難題,不知護法能否解惑。”


    “難題?”


    黑玨眉頭微凝,“說來聽聽。”


    “玉護法可聽說過魂音草?”


    向苼麵露憂色,“我有一位師兄不慎中招,不知如何解毒。”


    “魂音草?”


    黑玨眉宇間頓時舒展開來,笑道:“你那師兄還真是倒黴,竟遇上此等難纏古物。常人隻知魂音草葉奇毒,擾神損魂,卻不知其根莖便是解毒聖物,隻消將根莖含在口中片刻,魂音草之毒自解。


    這根莖還有一別稱,名為‘魂精",有壯大神魂之效,價值不菲。你那位師兄若囊中羞澀,你又想幫他的話,待下個月十戰全勝,授名一等少子,倒可憑一等令牌去方寸集天青閣借一根。(下一頁更精彩!)


    出來。”


    “去天青閣借?”


    向苼心中一動,緊跟著問:“方寸集也有天青閣?它和我們天衍教有何關係?”


    “簡單的合作關係罷了。”


    黑玨微微皺眉:“這些隱秘待你正式成為一等少子後,自會知曉,無需刻意打聽。”


    向苼聞言微微一笑:“玉護法教訓的是,弟子不問了。”


    “好了,你再不出天就要亮了。”


    黑玨揮袖重新穩固一遍傳送漩渦,“這個月的月俸,天亮後自會有人送到你別院。”


    向苼輕輕點頭,轉身踏入漩渦消失不見。


    外界天邊已然泛出魚肚白。


    照水亭內,一道漩渦悄然浮現。


    向苼從中踏出,心神立刻繃緊。


    她不敢有絲毫耽擱,身形一閃沒入林中小道,同時將黑麵具和令牌全部轉至血戒當中,迅速展開身法向宅院掠去。


    片刻之後,向苼迴到房中換迴本身穿著躺迴床榻上,看著床頂的簾帳,心思頓時落迴一半


    玉護法對她不設防,不經意間暴露不少消息。


    從陸玉山那得到麵具後,她就將其扔進血戒,卻發現麵具竟會掙紮。


    那時她便猜測,麵具可突破虛空限製被追蹤,就算放進儲物戒,天衍教也能隨時確定教眾在宗門內的位置。


    若非如此,天衍教如何敢大膽行事,公然在熾焰宗內招攬弟子?


    而隻要有麵具控製,但凡有一人想要欲往主峰大殿泄密,恐怕走不到半路,就會被攔截。


    當時,她便感覺天衍教行事嚴密,不易對付。


    她本想放棄計劃,不料血戒卻生出異象,從虛空延伸出一條條鎖鏈,將麵具纏繞包裹,使之動彈不得。


    那一刻,她才明白血戒不僅可儲物,更是用來封鎖虛空的法寶。


    它與麵具正相克!


    而事實正如同她所料,黑麵具被她進入血戒中,掙紮要比之前那一張劇烈得多,然而胳膊終究擰不過大腿,現在其已然被一條條鎖鏈纏死,徹底安靜下來。


    向苼意念微動,掃過血戒中陷入死寂的兩張麵具,眸眼眯起。


    陸玉山那邊的反應,比她想象中要慢。


    接下來一步如何走,可就要看她那親愛的哥哥,作何表現了。


    而與此同時,山頂雅苑內。


    黑玨恭敬地立在陸玉山麵前,正在稟明此次考核結果:“此番參與考核者三十四人,剔除十四人,二十人中隻三人走到第三輪鬥法場。”


    陸玉山閉目感應方寸集外虛空,似在尋找什麽,心不在焉地說道:“此等瑣事,你自行處理,不必多言。”.


    “主人……”


    黑玨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說道:“有一人,評乙下品。”


    “不錯。w_/a_/p_/\_/.\_/c\_/o\_/m”


    陸玉山隨口應一聲,而後立刻察覺到不對,猛地睜開眼豎起眉頭:“你說什麽?乙下品?!”


    黑玨額頭浮出一層冷汗,接著道:“此人築基初期,意誌一般,第三輪……勝九場。”


    “黑玨。”


    陸玉山言語依然平淡,周身卻生出一股伏天滅地般的壓力,“看來比起跟著我,你更喜歡長老閣。”


    “主人!”


    黑玨“撲通”一聲跪得幹脆,“黑玨忠心侍主,此心天地可鑒!隻是那人乃是一劍修,且距離劍意境也隻差臨門一腳。黑玨怕主人心魔發作,致使錯失良才,這才先斬後奏,還望主人明察。”


    “如此說來,你隱瞞不報不僅沒錯,反而有功?”


    陸玉山麵露笑容,“本座可是還要賞賜於你?”


    黑玨看到這幅笑容,頓時嚇得亡魂皆冒,額頭狠狠嗑在地上,“屬下不敢!屬下知錯了,屬下擅自做主,違逆主人,還請主人責罰。”


    陸玉山看著地。(下一頁更精彩!)


    上跪伏不動的黑玨,沉默片刻,微聲歎息:“罷了,你起來。此子叫什麽?”


    黑玨依言起身,“迴稟主人,他名高珩,在宗門無所作為,想來平日裏是故意隱瞞自身劍境修為,原因尚未可知。”


    “故意隱瞞?”


    陸玉山眉頭暗蹙,頓覺不妥,“將赤玉盤拿來。”


    “主人,那高珩現多半已迴到宅院了。”


    黑玨說著,動作也不慢,取出一張玉盤雙手奉上。


    玉盤通體翠綠,四四方方,其上紋路網格如棋盤一般。


    陸玉山接過玉盤一揮袖,網格中頓時出現無數光點。


    陸玉山視線掃過,頓時冷哼一聲,甩袖將玉盤砸在黑玨臉上,“你辦的好事。”


    出事了?


    黑玨心中咯噔一聲,手忙腳亂接住玉盤定睛一看,臉色瞬間蒼白。


    二等麵具,整個蕩塵峰隻有高珩一人,在玉盤上應顯金芒。


    可現在玉盤當中,除了密密麻麻的紅芒,哪裏有金芒在?


    “麵具不在感應中?”


    黑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主人,對方有封鎖虛空的法寶!定是熾焰宗故意設計!”


    “熾焰宗麽……”


    陸玉山若有所思,伸手虛空連點數次,黑玨麵前登時多出一麵圓鏡,鏡中所現,正是高珩宅院。無\./錯\./更\./新`.w`.a`.p`.`.c`.o`.m


    圓鏡視野繞行宅院一圈,一無所獲。


    陸玉山再一揮袖,視野立刻深入宅院,直至在密室裏的高珩麵前停下。


    “此人,便是你說的劍修天才?”


    陸玉山似笑非笑地看著黑玨,“這般畏畏縮縮,也能修至精通境巔峰?”


    看到高珩在密室中縮成一團睡著的狼狽模樣,黑玨羞愧之極,“主人,屬下被騙了。屬下見到的高珩……絕不是此人!”


    “封鎖虛空,易容秘法,還是劍修。”


    陸玉山揮袖散去圓鏡,麵上重新浮現笑容:“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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