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小師妹,我們峰上就沒一個正常人。當然,除了我和你。」


    李小六在仙鶴上就迫不及待地吐槽起來,「別的不說,就說剛才遇到的四師姐,脾氣古怪得很。


    我上山接近二十年,她和我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且還三天兩頭跟三師兄打架,說自己才是老三。


    總之就是個怪人……」


    「還有三師兄也是古怪,一個劍修天天研究煉丹,也不怕耽誤劍道修行。」


    「二師兄沉醉於木雕,可要我說,他真不是學木雕的料,雕出來的東西好醜……」


    「五師姐成天拿鼻孔看我,我看她最不爽了!」


    李小六一張嘴就像竹筒倒豆子般,將上頭五位師兄師姐得罪了個遍。


    看來是憋得太久了。


    向苼默默看了一眼沾染在肩頭的一縷神念,目光逐漸微妙。


    她無法告訴李小六,神念的存在。


    不過這次結束靈塔修行迴山後,李小六想必能看到一群截然不同的師兄師姐們,就連四師姐蘇青青,恐怕也會與李小六好好說話。


    念及此處,向苼唇角微勾。


    「唳!!!」


    仙鶴的鳴叫迴蕩在山崖間,就如向苼此刻的心態一樣悠遠寧靜。


    她本以為萬脈劍宗這等大宗門,就如熾焰宗一樣令人厭惡,是以一開始,她隻想拿到鎮派劍典,就直接離開。


    現在,卻有些猶豫了。


    古今妖孽第一的宗主秦天缺、無名峰上的轉世重修的秘密、神秘脈主秦天衍、劍宗高層的刻意藏拙……


    這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心中在意,想要留下來繼續深挖。


    「不如,就再多留一段時間……」


    向苼心中浮現這一想法,頓覺念頭通達,連帶著劍境也有一絲提升。


    「那便留下!」


    向苼眼底精芒一閃。


    話雖如此,她不可能真的留在這萬脈劍宗數年,甚至數十年專心修煉。


    必須提前融入無名峰,才能從他們口中探聽到更多消息,至於如何才能融入……


    向苼微微眯眼。


    無名峰弟子個個都有秘密,想要融入他們,勢必需要主動暴露一點特殊的東西。


    如此,之前布下的閑棋,倒是能利用一番。


    向苼沉思之餘,仙鶴也已飛臨靈塔峰,在空中盤旋片刻,落在峰外一平台上。


    此刻已經過了辰時,平台上的仙鶴不在少數,許多穿著灰衣的少年正拎著靈草在其中穿梭,時不時抓出一把靈草扔進仙鶴嘴裏。


    「小師妹,快下來。」


    李小六跳下仙鶴喊了一聲,「雜役就要來喂仙鶴了。」


    向苼心思迴攏,轉身雙腳落地,膝蓋微屈,便站直了身子。


    她目光遙遙一望,便見這石台還與一條懸空的山路銜接,一直延伸到對麵的一座山崖。


    山崖之上,一座石塔遙遙可見。


    「那是藏經峰。」


    李小六循著向苼的目光看到石塔,頓時說道:「靈塔內靈氣充裕,我等初踏修真門,每日能吸納的靈氣卻有極限,過猶不及。


    因而若是感到自身經脈脹痛,便會暫且停下修行,順著這條路前去藏經閣參悟典籍。


    小師妹你暫時沒功績兌換參悟次數,在一樓看看雜書也是好的。」


    向苼笑著頷首,「多謝師兄點撥。」


    李小六撓頭嘿嘿一笑,「沒什麽,我是你師兄,合該如此。而且無名峰就咱們兩個正常人,自然要團結一些……小師妹,你笑什麽?」


    「沒什麽


    ,師兄,我們快進去吧。」


    「哦好。」


    「……」


    「李小六!等他迴來,看老娘不把他揍得下不來床!」


    「都會在背後說壞話了,三師兄就喜歡這樣,我看,都是三師兄教壞的。」


    「姚子逸,又是他!」


    「四師姐,我聽說三師兄又去水劍脈偷看女弟子洗澡了。」


    砰!


    姚玄甲兀自還在山間砍樹,驀地聽山頂一聲爆響。


    「又來……」


    他無奈輕歎,抬頭便看到山頂劍光一閃,漫天木屑。


    「阿嚏!」


    李小六有些懵逼地摸了摸鼻子。


    他一個築基修士,風寒早就與他無緣了,怎麽忽然打起了噴嚏?


    誰在罵他?


    「師兄,你是怎麽了?」


    耳邊傳來軟糯的關切話語,李小六立馬迴神笑道:「沒事。」


    他將令牌遞給守在門前的白衣長老。


    長老神識掃過,單手劃去令牌中的功績,便將之歸還,同時肅聲說道:


    「你的功績隻夠在靈塔呆二十九天,記得提前一日出來。」


    李小六露出貧窮的苦笑,訕訕點頭。


    向苼接著遞出令牌,白衣長老神識一掃,神情頓時緩和,溫聲道:「你為本次招徒魁首,宗門賜你三年靈塔、靈池修行時間,須得好好珍惜,不可浪費。」


    說到這裏,白衣長老橫了一眼向苼旁邊的李小六,語氣加重,「嚴禁外借給他人!」


    「守心長老,您也太小看我了。」


    李小六鬱悶不已,「靈塔修行,對小師妹這等初入修行之人尤為重要,我又怎會阻她修行?


    而且,我可是師兄,就算真去坑蒙拐騙,也不可能騙師妹的啊。」


    「所以你就騙我?」


    白衣長老惱怒地罵了一句,「你小子上次拿了我三瓶上品靈丹,到底什麽時候還?」


    「守心長老,這話可不能亂說。」


    李小六一臉震驚茫然,「我什麽時候拿你的靈丹了?」


    說著,他也不等白衣長老繼續開口,拉著向苼就往靈塔裏跑,一邊迴頭喊道。


    「時辰來不及了,守心長老我就先進去了,有什麽話下次再說。」


    白衣長老頓時氣得麵紅耳赤,扯著脖子大喊。


    「李小六,你給老夫等著!」


    「無名峰的都不什麽好東西!」


    「沈襄,你要想清楚,趕緊換個正經劍脈!」


    「……」


    入得靈塔大門,周遭靈氣濃度立刻上升了一個層次,且有一股燥熱之意混雜在靈氣之中,揮之不去。


    「唿,終於進來了……」


    李小六鬆了口氣,轉頭看到向苼正一臉古怪地看著他,頓時解釋道:「別誤會,守心長老就是喜歡跟我開玩笑罷了,我們關係挺親近的。」


    「原來如此。」


    向苼似笑非笑地看著李小六,「那六師兄,你真的欠守心長老三瓶丹藥嗎?」


    「咳咳!」


    李小六立馬幹咳一聲,移開視線,指著靈塔深處說道:「我要去二層修煉,你現在剛剛練氣入門,就在這第一層即可,進入靜室後,記得掛上令牌封閉陣法。」


    說完,李小六拔腿就跑,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向苼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啞然失笑。


    倒是沒想到,李玉前世嚴肅今生純良的外表下,竟然藏著一顆混世魔王的心,倒是看走眼了。


    斂去些許雜念,向苼走在


    廊道上,卻未急著修煉,而是徑直走到廊道盡頭,便見一條懸梯垂直向下延伸,深不見底。


    所謂的二層,原來是指地下二層。


    向苼眼裏升起一絲明悟,難怪方才在靈塔門外,隻見大門,不見靈塔,原來這靈塔是倒扣在地下的,第一層就是最上麵的一層。


    弄清此事,向苼往迴走了一段距離,隨便選了一間靜室走進去。


    她頭也不迴地單手一揮,令牌飛出掛在門戶上,但聽「哢噠」一聲脆響,陣法符文最後一行由令牌銜接上,徹底封閉。


    靜室內隻有一個蒲團,向苼走過去,拿出李小六給的一瓶辟穀丹放在麵前地上。


    這一瓶內有十枚辟穀丹,一枚可抵三日饑餓,正好是三十日。


    向苼取出一枚吃下,隨後指尖摸過右手無名指處,血戒悄然浮現。


    光芒一閃之下,原本空蕩蕩的靜室,瞬間被堆積成山的靈識填得滿滿當當。


    撫過掌心祖印,向苼目光倏然變得淩厲。


    祖印未有發燙,趁著那位玄殿主沒有窺伺於她,她要在最短時間內,將修為恢複至巔峰狀態!


    完美肉身,無有瓶頸,她有預感,這個時間甚至不需要三十天。


    念及此處,向苼伸手五指虛張,微微一震,麵前一座靈石山瞬息粉碎,化為一股極為純粹的靈氣湧入體內。


    轟隆隆——


    經脈丹田震蕩,卻極具韌性,將狂暴如海的靈氣盡數接納,向苼停留在煉氣期的修為,開始飛速提升……


    修行無歲月。


    向苼日夜不休的提升修為,一晃眼便已經過去二十日。


    這二十日的修行,幾乎將向苼之前積累的所有資源都消耗一空,然而修為提升,卻遠沒有她自己想象的多。


    這一日,向苼皺著眉頭睜開眼,內視己身。


    隻見體內經脈如運河般寬闊,其內真元隻淺淺一層,距離滿溢不到十分之一。


    而在其眉心百會穴內,則有一晶瑩剔透的修真小人神情肅穆的盤坐於當中,吐納唿吸,麵容與向苼一模一樣。


    元嬰初期。


    消耗了九成九的靈石資源,她的修為竟隻提升到元嬰初期。


    這與她所設想的出竅前期,差了足足一個大境界。換言之,將近有八成的資源,都未轉化為修為。


    是因為這肉身……


    向苼目光一閃,旋即二話不說祭出一柄法器飛劍,劈在手臂上。


    隻聽「當」的一聲,金鐵交鳴之音響起,這一劍下去,竟未破皮,隻在她皮膚上留下一道白痕。


    且在不到半個唿吸的時間內,白痕便直接隱去,毫發無傷。


    向苼輕輕吸了口氣,壓下心中震動。


    這完美肉身,果真不愧「完美」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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