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從儲物戒上移開,陸風抬起頭看著向苼。


    分明是同樣一張臉,帶給他的觀感卻天差地別。


    一時間,他竟不知該不該繼續招攬此女。


    “戒指的主人,都是你殺的?”青衣男子忽然出聲。


    “守目大人未免太高看我了。”


    向苼微露無奈,歎息道:“如大人所見,我不過是個二劫散仙,哪裏有膽子出手?


    我與陸師傅失散後,就遇到一群女仙,受他們庇佑,我在獸潮中勉強活了下來。


    至於她們是如何死的,我與她們失散一段時間,並不知曉。”


    這番話說出來,守目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卻不準備再尋根究底。


    他巴不得葉營女仙全部死光,是誰殺的並不重要。


    而且相比於此前處處懦弱懼怕的沈襄,眼前這個沈襄,他更欣賞。


    念及此處,他也不管還在一邊遲疑的陸風,直接開口詢問:


    “你問我禁庭能給你什麽,那我倒想問你一句,你想要什麽?”


    “修士所求,左右逃不過增進修為。”


    向苼目光清亮而灼人:“隻要能提升修煉效率,丹藥法寶皆可,我不挑。”


    守目驚詫於向苼的坦白,旋即這股驚詫便化作了欣賞。


    他取出一隻丹瓶拋給向苼,“這是我平日修煉之用,餘下丹藥,以你的修為,足夠支撐你修煉上百年,跨過仙凡之別不在話下。”


    向苼接過丹瓶打開,看到裏麵尚餘大半瓶的鍛靈丹,臉上現出滿意的笑容,語氣變得恭敬起來:


    “守目大人誠意十足,這禁庭,我入便是。”


    “很好!”


    守目哈哈一笑,又取出一塊白色令牌遞給向苼:“這是我禁庭信物,就地滴血煉化吧,我幫你護法。”


    向苼接過令牌,二話不說掐破指尖,擠出一滴鮮血滴入其中。


    親眼看著鮮血被令牌吸收,青衣男子終於完全放心,看向向苼的目光更為緩和。


    “獸潮已過,傷亡慘重,阮紅玉很快就會召集你們,一同迴營。


    我不便在此久留,禁庭餘下之事,陸風會與你詳說,不必急在一時。”


    向苼點頭表示明白。


    守目見狀再不多言,正欲閃身離開,陸風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等等!”


    陸風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向苼,陰沉沉地說道:“借一步說話。”


    青衣男子眼裏露出不耐,但終究沒拒絕,跟著陸風走到一邊,隨手布下一道隔音禁製,方才開口:


    “你想說什麽?我信物都給她煉化了,現在可容不得你反悔。”


    “我沒有反悔。”


    陸風斂去眼底的複雜,冷聲質問:“我是想問你,為何要搞出這麽大動靜?


    你難道不知動靜越大,破綻就越多?”


    “我當然知道。”


    守目冷笑一聲:“你以為這獸潮是我在暗中推動?”


    陸風頓時愣住,“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守目輕嗤:“我又不是蠢貨,怎會犯此等低級錯誤?”


    說到這裏,守目頓了頓,語氣微沉:“這獸潮……我也不知是怎麽迴事。


    我是準備驅趕一群骨獸暴動,好攪渾水實行計劃,但還未來得及驅趕,獸潮就來了。


    而且那種可以射出骨箭的骨獸,我從未見過。”


    陸風麵露凝重:“此事處處透著古怪,當上報分庭。”


    “用不著你來提醒。”


    說到這裏,守目懶得再聽陸風廢話,身形幾個閃爍,眨眼消失在骨石白光之中。


    陸風看著守目離去的方向,目光沉了又沉,過了許久才平複心境,轉身走到向苼麵前。


    “走吧,阮紅玉應該很快就要發出召集令了。”


    他語出冷淡,再不複之前溫和。


    向苼也不在意,邁步跟上,二人的交談聲越來越遠。


    “日後還要請陸師傅多多關照。”


    “比起我來,守目應該更願意關照你。”


    “……”


    淩瑩推開頭頂上的骨石,一臉麻木地站起身,眼中卻有淚光閃爍。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向苼二人離去的方向,白光已掩去他們的身影,什麽也看不清了。


    ……


    阮紅玉在原地等了三天,隻等到一半人活著迴來,不論是戰營還是禁營,都傷亡慘重。


    禁製防線的檢驗顯然難以再進行下去,阮紅玉果斷下令,命所有人登上仙舟,全速往迴趕。


    仙舟上空曠了不少,向苼得以分到一間大房。


    陸風心中大概對她生了厭,沒有立刻過來言明禁庭的種種。


    她也樂得如此,揮袖布下一道禁製後,盤膝坐下,專心應對識海中多出的一縷禁製。


    這一縷禁製,是方才她煉化禁庭令牌時,順著血液悄然潛入而來,波動極為隱晦。


    好在她早有防備,提前以傳承塔護住識海神魂。令此禁不得其門而入,隻能遊離在識海之中。


    隔著傳承塔觀察片刻,向苼眼裏流露出一絲忌憚之色。


    這一縷禁製極其微弱,其中符文的複雜程度,卻超過了她之前所見的任何一種。


    禁庭,光聽其名也知道,這一勢力與禁製脫不開關係。


    在令牌中留下此等禁製之人,必是將仙禁掌握至圓滿境的大能!


    她暫時隻能看出這一縷禁製,有“禁言”之效,會令她無法對外人說出任何與禁庭有關的情報。


    難怪那守目見她煉化令牌後,就放心離開了。


    研究完,向苼自然不會將她繼續放在識海中。


    不過謹慎起見,她也不準備毀了此禁,以免驚動施禁之人。


    她心念一動,將那一縷禁製攝入傳承塔中鎮壓,便不再多管,意念沉入心海之中,繼續刻畫《心域》符文。


    半日後,當最後一縷符文印刻進竅穴中,一股意念裹挾的特殊力量在心海中飛速凝聚,逐漸趨於穩定。


    而後,向苼便感覺到,心海之中多了一道隨心而動的視野。


    這便是心識嗎?


    她有心試驗,操控心識向外探查。


    心識猶如一團看不見的水流,細潤無聲地流至仙舟甲板,將甲板上所有人籠罩在內。


    甲板眾戰仙神色緊繃的戒備自首,卻無一人察覺到心識的存在。


    向苼繼續延伸心識,很快在百夫長所在的議事堂前,遇到一層看不見的陣法阻礙。


    百夫長級別的仙舟上所設陣法一般,隻在精通境。


    向苼稍作觀察,便找到一片薄弱之處,心識悄無聲息地滲透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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