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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萬九千玩家眾誌成城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就建村成功,火急火燎地大肆擴張、迅速榮升鎮級,不光在威斯勒這樣的大窮國,就算是在整個人類諸國都小有名氣。不少其他種族的玩家看多論壇也多少知道人類諸國裏有個威斯勒,威斯勒有座前途無量的琥珀城。


    原來默默無聞的大窮國威斯勒因為一群玩家而聲名鵲起,你也就明白為什麽琥珀城的玩家們這麽自豪、這麽自信、這麽囂張!


    瘋狂吸收成員所組織起來的鬆散組織裏有不少隱患,琥珀城高層再清楚不過,然而他們並不擔心,因為隻要琥珀城戰無不勝,這個雪球就會越滾越大,隻要滾動不停下來,雪球就永遠不會散。


    威斯勒公國四個省裏麵人數過萬的玩家組織不到十個,人數過一萬五的不到五個,而已經接近兩萬而且還能保持活力迅速吸引遊散玩家的勢力,琥珀城是獨一份。


    琥珀城裏能人確實多,無論是英明神武神機妙算的女首領,還是一手構建起琥珀城內部交易體係的財政部長,抑或是帶領著大部隊東征西討鮮有敗績的幾位‘千夫長’,都讓其他玩家勢力羨慕得紅了眼睛。


    這樣一個蓬勃向上的勢力,充滿朝氣和野心,就如同初生迎著山崗咆哮的小老虎,天下之大,已經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擋它前進和發展壯大的腳步!


    過度爆棚的自信心和一次次輝煌的勝利讓琥珀城玩家們早忘了失敗的滋味,在他們看來,多露省乃至於威斯勒公國現在都是琥珀城的“自留地”,這還不算,等到十級版本開啟,天上地下琥珀城都可去得!


    巨榕鎮匆匆忙忙前來送死的消息傳開時琥珀城玩家們快笑憨了:“手下敗將還好意思來丟人現眼?”匆匆忙忙招收了幾千烏合之眾就像跑來琥珀城的老窩找場子,臉比屁股都大了吧?哈哈哈!


    “火魔法師都準備好聯魔陣型!”琥珀城最善征戰的首席千夫長雲朧正在召集手下集合,她壓根沒把飛在天上的大樹放在眼裏,安插在巨榕鎮的落戶玩家說了,大榕樹還有大約三小時才能飛過來,上次豐收節火魔法師人數太少,聯魔威力嚴重不足,這次絕對要巨榕鎮嚐嚐自己王牌的厲害!


    琥珀城的人還真就看不上巨榕鎮這樣隻會裝模作樣的傻逼,做什麽事情都隻顧著形象工程,就拿落戶來說吧,隻要是做完落戶任務的玩家,在正式落戶之前都得按著日誌跟什麽鬼環流發誓:“我向xx發誓這一刻我真心實意想要成為巨榕鎮的一份子,沒有任何損害巨榕鎮利益的想法和預謀!”


    說實話,要是要求大家簽個契約,估計能嚇退好多心懷不軌的人,但發誓這狗屁玩意頂個卵用?真是笑死人!


    事實也是如此,琥珀城安插進去落戶的玩家有二三十個,別的勢力安排進去的也絕對不少,但所有人都大大咧咧宣誓完過關了,這跟入少先隊一樣兒戲的簡單儀式也真是讓人醉了。


    當然,雲朧很不明白為什麽她把巨榕鎮要大家向什麽狗屁環流發誓的事情當笑話講給首領聽的時候首領臉會黑成鍋底,破口大罵完巨榕鎮還說以後會好好補償安排過去的玩家。


    總而言之,在琥珀城玩家們眼中,巨榕鎮就是個笑話,驢糞蛋子表麵光,真遇上咱翡翠城這樣的實力派,分分鍾打得跪下叫爸爸!


    “哈哈哈,說實話,我都不忍心下手,”另一位千夫長玩家邊指揮自己的手下們上城頭換防,一邊整理著自己的鋼甲手套跟雲朧說:“頂著四級的等級壓製,我自己都覺得欺負人!”


    和眾多玩家組成的勢力一樣,琥珀城的玩家們老早就結束了極光花園副本群,並且已經將整體等級都提升到了目前版本的極限:九級。


    隻要十級版本還沒有開放,九級玩家就是玩家中不折不扣的霸主,當大家聽說巨榕鎮的嘍囉們隻有新招的玩家零零散散有六七級,自家幾個玩家和一眾npc幾乎全部五級的時候都打心眼裏覺得鄙視。


    就這檔次也好意思來“報仇”?琥珀城的千夫長們覺得自己之前把巨榕鎮當做對手簡直太搞笑了!


    拳王泰森毆打鄭智化還不到三級壓製呢!


    “巨榕鎮啊巨榕鎮,讓我們怎麽說你好呢?”琥珀城的玩家們都大搖其頭!


    “就為這麽點事情就叫停咱們為升鎮級準備的聯歡活動,太小題大做了吧?”擔任財政部長的清秀男孩米亞慵懶地支著下巴:“現在的巨榕鎮除了有那棵樹,沒有任何其他方麵可以跟咱們相提並論,就算勾搭上省城也沒用,我問過了,他們根本沒加入公國體係,到現在還是裸-奔的散戶。”也不知道劉哲這麽有本事的人怎麽會弄出這麽不成氣候的巨榕鎮,一定是那個該死的穆寧!


    本來牛蓉蓉也覺得自己沒必要太過緊張,但不知道為什麽,從早晨起她就心神不寧,總覺得心裏亂糟糟難受得厲害。


    她抬頭問財政部長:“待會兒開打之前的喊話你上?。”


    清秀的男生撓撓頭:“也行。”他得給那個穆寧點顏色看看。


    從中午起琥珀城所在的曠野上空就烏雲密布,厚厚的雲層壓得很低,讓玩家們心情格外壓抑。本來再過兩天就應該是慶祝成功升鎮級的盛大慶典,都已經準備好要邀請八方來客像巨榕鎮一樣過個奢侈的節日好好慶祝一下,誰知道苦主竟然選在這個時候打上門,慶典被迫推後,真是晦氣!


    多露省曠野的秋風很淩厲,涼颼颼刮在臉上讓人很不舒服,看樣子待會兒可能會有雨。


    “希望別有暴雨。”城頭的火魔法師們竊竊私語,要是下起雨來,大家的火魔法也就很難玩得轉了,就算聯魔能把幾百位玩家的魔力聯合起來共同釋放出遠超現在等級威力的魔法,有大雨幹擾,效果肯定好不到哪裏去。


    “天氣不太好,首領,火魔法師的位置要不要改改?”叫雲朧的女玩家挽著臂彎的薄紗問戴兜帽站在高台上注視雲層的牛蓉蓉。


    “那已經是最有利於攻擊的位置,不能改,你去把咱們的遊隼放出來吧,”牛蓉蓉還是覺得心神不寧:“其他人準備得怎麽樣?”


    “都已經就位了。”雲朧覺得太小題大做,一個小小的巨榕鎮就要琥珀城近兩萬玩家嚴陣以待守在老巢,太誇張了吧?這次全麵收縮讓外麵的大小勢力都喘了口氣,迴頭想收拾又得廢不少心思。


    遊隼是一種比母雞略大的飛行類猛禽,和老鷹很相似,是琥珀城剛飼養成功不久的附庸,主要用來偵查、追擊和探索地形。這些等級七級的帥鳥性情兇悍又相當聰慧,是琥珀城的寶貝,平常很少舍得派上戰場,這迴也傾巢而出。


    三四十隻蒼灰色的鳥拍打著翅膀在天空翱翔,底下的玩家們一陣激動!


    “咱們的遊隼這迴也參戰了,絕對要給巨榕鎮的土包子們好看!”大家熱情空前高漲,為了把這兩窩遊隼送迴琥珀城照顧好,大家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吃了多少苦頭!它們是琥珀城玩家的心肝,沒有不心疼的。


    “叮!”牛蓉蓉的日誌跳出來自動翻開,上麵顯示了四個字:“到達上空。”


    “來了,全體預備!”女千夫長看到牛蓉蓉遞過來的日誌眉頭一緊,向外高喝!其他千夫長們相繼向外傳令,所有玩家都停止了交頭接耳,整座磨盤形平鋪在曠野上的城鎮在瞬間安靜下來,嚴陣以待!


    翻湧的雲層中隱約有東西探出來,琥珀城的玩家們仰頭緊緊盯著巨大無倫的粗壯根須和樹幹換換從雲層中延伸而下,猶如大山一樣充滿壓迫力,這一刻的震撼讓他們永生難忘!


    許多人隻在圖片裏看過巨榕鎮,在他們貧乏的想象力中,巨榕鎮就是一顆方圓幾百米的大樹,他們一直天真的以為大榕樹就是由幾根圖片裏那樣十來個人才能合抱的柱子組成的,甚至有許多玩家壓根不屑於看任何有關巨榕鎮的消息,一廂情願地認為那就是一顆幾十米高的大樹,上麵住了一群矯情的腦殘。


    然而,這一刻猶如定海神針般從雲層緩緩落下的巨大樹幹讓琥珀城玩家們的心直接涼到了屁眼!


    沒人能猜得出來麵前的樹幹直徑有幾百米,更沒有人知道它有多高,恐怖的巨樹從雲層裏一直延伸到地麵,蒲公英種子絨羽般的樹冠才露出來小半截,還有大半掩藏在濃密翻湧的雲層裏。


    “這……開玩笑的吧?”琥珀城城牆上的玩家不由自主雙腿發顫,這棵大樹發達的根係大都蜷縮包裹在一起,每一條根須都比千年古樹還要粗壯,蜷縮起來就能占據這麽恐怖的範圍,如果它攤開根係呢?


    還好,還好!還好大樹沒有二話不說攤開根須壓在自己腦袋上!不然還打個屁!


    千夫長們也在罵娘,潛伏在巨榕鎮的狗崽子們報喜不報憂,就顧撿著好聽的說,偏偏把最重要的東西給拉下了!操!有這麽大一棵樹,光當錘子也夠砸得琥珀城雞飛狗跳了,怎麽先前就沒人說這樹這麽邪門?


    不幸中的萬幸,大榕樹飄在空中,沒有直接壓塌城牆,暫時還沒有造成損失。


    萬幸中的不幸,城牆和防禦工事壓根沒卵用,據說大樹是會動的,擺擺根須都夠琥珀城喝一壺!


    榕樹樹冠上延伸下來一條緞帶似彎曲的階梯,階梯頂端站了個身穿潔白鋼甲的女戰士,她背後背著麵簡潔的鏡麵大盾,腰間插著幾乎要搭在地麵的雙手重劍,英姿颯爽,如同女武神。


    “我是巨榕鎮的布丁貓,來琥珀城是想求證一個問題,能不能找位管事的出來?”布丁貓居高臨下巡視著城頭密密麻麻嚴正以待的玩家,像掃視一群螻蟻。


    一個五級玩家在高處俯視好幾千九級玩家,這種輕蔑的眼神深深刺痛了琥珀城玩家的自尊心,頓時有人嚷嚷著有種你下來,看我們怎麽收拾你!


    布丁貓充耳不聞:“怎麽,偌大的琥珀鎮連個能說話的都拿不出手?”


    “上啊!”牛蓉蓉推了一把清秀的男生,她沒注意到男生剛才開始就越來越尷尬的神情。


    馴獸師男生硬著頭皮走上前對著斜上方的女戰士朗聲說:“我是琥珀城的執政官,有什麽話要問的話就問我!”


    布丁貓聽到有些熟悉的聲音愣了很久才露出個諷刺的笑容:“……嗬嗬,老熟人嘛!”她對著身邊敞開日誌的視頻說:“奶爸,沒必要問了,豐收節搗亂的就是他們!”


    她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又遇到‘晴天’,這可真是‘緣分’呐!


    “你要問什麽?有話快說!”盡管男生相當尷尬,但他畢竟代表的是琥珀城,不能在這種情況下露怯,傷琥珀城的士氣。


    “你的出現已經迴答了我預備的問題,”布丁貓冷笑著扣上麵甲:“既然琥珀鎮有豐收節動手腳的勇氣,一定也有承擔後果的準備。”


    “勝者為王,少他媽在上麵唧唧歪歪裝大尾巴狼!有種咱們手底下見真章!”琥珀城的一位千夫長看不上巨榕鎮在上麵裝神弄鬼,大家仇已經結了就該幹幹脆脆一爭高下,技不如人被暗算就該迴去好好反省,在這瞎逼逼什麽?


    “一爭高下……你也配。”布丁貓輕蔑地嗤笑,她腳下的木質長梯往迴收縮,很快隱沒在濃密的金黃樹冠中。


    琥珀城的玩家們早就火氣爆棚,被人打上家門也就算了,還要看人在自己腦袋上裝逼,這他媽怎一個憋屈了得?


    等巨榕鎮的小渣渣們下來,大家絕對要好好虐!要拍視頻傳到論壇上,狠狠打臉!


    “臥槽?這幫裝逼貨準備逃跑?”琥珀城有玩家發現大榕樹又開始升空往雲層裏鑽,立刻破口大罵!這也太沒種了吧?


    然而雲層中伸出的粗壯樹枝又讓玩家們疑惑不解,層層樹枝纏繞的兩個巨大球形緩慢降落,一南一北剛好在琥珀城的兩端。兩顆被枝條緊緊捆縛的藤球一直到接觸地麵以後才被狠狠一捏發出“哢哢”的碎裂聲,樹枝以驚人的速度退迴雲層,玩家們隻顧得注意兩顆直徑接近三四十米的大木頭球,卻幾乎沒發現藤球周圍漂浮了幾個巴掌大的小家夥。


    巨榕鎮裏。


    “咱們這樣會不會太過了?”布丁貓問穆寧和劉哲,他倆正通過和花妖精們視頻看正在迅速崩解碎裂的礦源隔離層。


    “咱還要忙著飛碧涯港,哪有空慢吞吞跟一幫傻逼互砍?”穆寧看得津津有味,本來他是準備直接讓龍血巨榕一屁股坐在琥珀城上大鬧一通的,但太消耗龍血巨榕的精力不劃算,再說包裹礦源的木頭殼子被腐蝕得太嚴重,得重新換,不然就會傷害到龍血巨榕的本體,正好在琥珀城把礦源放出來溜溜,重新換上隔離的殼子後一鼓作氣飛碧涯港。


    琥珀城的玩家還在疑惑,留下來兩個大疙瘩是什麽玩意,炸彈?然而遠遠看過去兩個石頭疙瘩一樣的東西並沒有爆炸的傾向,隻是表皮不斷開裂崩碎,隱隱露出裏麵錯綜複雜的潔白石塊。


    牛蓉蓉眉頭皺得緊緊的,琥珀城方圓也有兩三公裏,這一邊一個圓球到底是什麽東西?她心裏有很不好的預感!


    “啊!!!我的眼睛!”


    “嗷!!”


    “好疼!救命啊!好疼!”


    “啊!!!!啊!!!”


    ……


    突然間,琥珀城南邊城牆上的玩家們撕心裂肺的尖叫此起彼伏,老遠就能看到玩家滿地打滾亂成一團,好多人都尖叫著從將近五米高得土石城牆上一頭栽下來,生死未卜!


    “什麽!?”牛蓉蓉狠拍桌子站起來捏著法杖往外衝:“發生了什麽事!?”


    南邊城牆上的玩家們已經徹底亂了套,所有人都在打滾哀嚎,有的人連哀嚎都發不出來,捏著脖子狂亂的掙紮,仿佛被無形的手捏住了喉嚨!


    劉哲看著視頻裏四個小家夥從碎石堆裏抬出一件東西緩緩升空,見鬼似看穆寧,穆寧也傻傻跟他對視。


    因為視頻裏麵四個寶石妖精手中壓根什麽都沒有!偏偏小家夥們做出的負重動作說明他們確實在抬一件東西。


    “見鬼了!”劉哲想不明白,難不成這是皇帝的新裝?


    “說不定傻子看不見。”穆寧撓撓腦袋:“布丁貓,你能看見麽?”


    “看不見。”布丁貓很老實。


    奇了怪了,明明知道四個小家夥抬著礦源,偏偏大家在視頻裏什麽都看不到!


    遠方混亂的尖叫和哀嚎從視頻裏傳過來聽得人心發麻,這和之前多露城裏零散玩家們的慘叫聲完全不同,簡直亂哄哄像嘈雜的蒼蠅,又像地獄池水中的幽魂冤鬼的嘶吼。


    從視頻裏隻能看到遠處玩家下餃子一樣從城牆上往下掉,隨著四個小家夥抱著礦源越來越靠近城牆,哭喊聲也在迅速蔓延!


    牛蓉蓉已經快瘋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為什麽大家莫名其妙就突然間滿地打滾!?到底為什麽!


    她紅著眼睛往南城牆奔跑,還沒跑幾步,北邊又傳出了讓人心驚膽寒的尖叫!北邊城牆上駐守的女玩家居多,她們充滿恐懼和痛苦的哀嚎徹底讓牛蓉蓉丟了魂,齜著牙轉身向北城牆狂奔,遠遠就看見玩家們滿地打滾,有人痛苦地在地上匍匐,有人倉惶逃竄想遠離城牆。


    視頻裏的穆寧和劉哲隻能看到寶石妖精們輕飄飄浮上城牆,地上充斥著碎裂的流湖晶石殘渣,幾乎看不到成型的屍體,城市級別的流湖晶石礦脈的威力讓穆寧自己也渾身發冷。


    兩隊寶石妖精按照最開始的計劃,開始沿著城牆呈現弧形順時針旋轉著向裏麵壓縮,根本不打算給琥珀城留活口。


    相比起讓人在礦化的痛苦折磨中致死,千裏赤地簡直無害到了極點!


    外城牆上被礦源輻照而死的玩家經過在黑暗中等待後在琥珀城漂亮寬闊的中心廣場複活,這裏平常有大量商店和攤販售賣物品,是整個琥珀城最繁華的中心,然而四周圍驚恐的慘叫聲和廣場裏擠得密密麻麻的玩家讓一種名為恐慌的氣氛無情地爆發開來!


    一隻隻遊隼像被噴了殺蟲劑的蒼蠅一樣劈裏啪啦往下掉,許多明明還沒有受到礦源攻擊的玩家都失聲痛哭!最恐怖的不是死亡,還是明明成百上千的同伴每分每秒都在痛苦中死去,偏偏沒有任何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種不明不白的死法讓琥珀城的玩家們肝膽欲裂,也讓牛蓉蓉幾近崩潰!


    越來越多玩家在中心廣場複活,原本寬闊的廣場已經變成了擁擠的沙丁魚罐頭,但外圍的玩家還在不斷死亡,根本沒人能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辦!怎麽辦!?”牛蓉蓉失魂落魄地往過衝,她想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突然一陣鑽心地疼痛從她雙眼傳來,她慘叫一聲栽倒在地,等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雙眼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了!


    “啊!!!!”她捂著眼睛尖叫,然而卻什麽都聽不到,耳朵的劇痛和來自頭顱內的嗡嗡聲讓她發狂地打滾!


    即便遊戲內玩家不會因為精神刺激而產生任何後遺症,但這種刺骨的痛苦依然讓她瘋狂地掙紮起來,她能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力量正在靠近她,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和血肉在硬化和脫落,她能感受到生機在迅速脫離自己的身體,偉大環流的意誌已經開始召迴她的身體和靈魂……


    “輸了……”牛蓉蓉茫然地漂浮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任由天地間無限偉大的意誌裹攜著她在其中運行和流淌,仁慈的偉大環流能賦予她新的生命,迴到琥珀城的廣場,然後呢?


    然後她隻能和她的同伴一起在廣場上嘶吼、尖叫、打滾、然後痛苦地死去,一次又一次……直到有人受不了,刪號,或者堅強地抵抗,被毀掉複活點,踢出遊戲……


    在溫暖的黑暗中牛蓉蓉失聲痛哭!


    近兩萬玩家被圍堵在平常隻能容納幾千人的廣場上,許多玩家為了更靠近廣場中心,幾乎是拚命往裏擁擠!擠不進去就抓著其他人往頭上爬,就算擠成個山包也要拚命往裏爬!每個人都希望能遠離那種刺骨的痛苦和莫名其妙的死亡,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比其他人哪怕多堅持一分鍾!


    熙攘到極點的人群中一個小小的身影被侍從抱著被推來擠去,如同大海裏的一頁扁舟,年輕的男侍從艱難地舉著年虎兒,想盡辦法想為自己的主人贏得一絲生機,灰色品階的他還不明白,今天是這座昔日繁華而輝煌村莊的末日,隻要遠方兩隊小家夥一起往廣場進發,在他們匯合的那一刻,這世界再也不會有他,再也不會有琥珀城!


    年虎兒已經哭啞了嗓子,混亂中侍從抱著他跳下城牆才讓他撿迴一條命,現在侍從的一條胳膊受傷很嚴重卻不敢把他放下來,因為他個子太低,在混亂地人群裏隻會被毫不留情地踩踏在腳下,死無葬身之地。


    他緊緊抱著侍從的脖子,目之所及全是倉皇和扭曲的麵孔。


    複活的牛蓉蓉茫然地被擁擠的人群推來擠去,她覺得這就像一場夢,一場讓把她從天堂一棍打落地獄的噩夢,而她連自己到底輸在哪裏都不知道,多麽荒謬,多麽可笑!


    “鎮長,琥珀城所有人都被聚在廣場了,”視頻裏的寶石妖精笑嘻嘻地說:“我們可以進廣場了沒?”


    “去吧。”穆寧點頭。


    既然動手就幹脆利落,玩家勢力這種玩意就像野草和韭菜一樣,弄死一茬,春風一吹就又颼颼長起來一大片,再說滅掉琥珀城也就是順手的事情。


    “寧寧先等等……”旁邊抱著日誌的劉哲麵色古怪。


    “黑曜石你們先停下別上去。”穆寧給視頻裏說完才迴頭看劉哲:“怎麽了?”


    “呃……”劉哲很尷尬:“米亞在琥珀城……”


    “啊?他在琥珀城搞什麽?”穆寧覺得莫名其妙,怎麽劉哲的發小莫名其妙在琥珀城躥出來了?


    “……這還不算。”劉哲接著說:“琥珀城的首領是……牛蓉蓉。”


    “……”穆寧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這什麽跟什麽?


    “還有誰?”


    劉哲癟了癟嘴才說:“年虎兒也在。”


    “……都他媽閑得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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