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命祖的殘魂,在不動明王大尊的時代就已經歸來,並且與靈燕子有極深的聯係,那麽,距今已有十個元會,他修為必然已經高深得不可想象。


    當然,張若塵亦有自信。就算如今他還不是命祖的對手,但天下任何人想要奪舍他,都絕非易事。


    敗可,死亦可。


    想要磨滅他的精神意誌,就是不行。


    阿芙雅拿起古卷,看著手劄上始祖閻羅的字跡,漸漸失去興趣,道:“昊天既然願意現身,說明他自知,已經很難將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些人引出來。宇宙或將進入半祖威懾時代,迎來一段相對平穩的時期。”


    “我認為,是時候迴劍界,趁此難得的和平時期,培養出一支可戰半祖的神軍。劍界若沒有抵擋半祖的力量,被半祖找到,便如待宰羊羔,毫無反抗之力。”


    白卿兒補充道:“昊天沒有提與黑暗詭異的鬥法結果,說明這場鬥法,本身就沒有結果。或者,現在依舊還在鬥法,隻不過半祖的鬥法,能夠跨越時空,能夠超越物質層麵,能夠脫離天機感應,不是我們可以理解。”


    無月道:“這一戰,殞落的強者太多,任何人都會膽顫。我讚同始女王的分析,接下來,天下必有一段平穩時期。這是數位半祖出世,營造出來的局麵。”


    “要打破這個局麵,必須有新的半祖出世,或者始祖出世才行。”


    白卿兒道:“我認為,下一次衝突的爆發點,不是在黑暗之淵,就是在昆侖界。”


    “其一,隱藏在暗處的那些人,不會再輕易出手。但卻可以挑動黑暗之淵的太古十二族,與地獄界全麵開戰。黑暗之淵太神秘了,實力深不可測,或有打破格局的實力。”


    “隻不過,他們也在坐山觀虎鬥,等待時機,才按兵不動。”


    “巴爾、魁量皇這些人,也需要借太古十二族之手,來試探天姥,以弄清楚天姥現在的狀態。”


    “其二,昆侖界的幽冥地牢,亦是破局的關鍵。”


    白卿兒執掌神女十二樓,通曉天庭和地獄界的情報,與千骨女帝、池瑤皆關係密切,知道許多信息。


    張若塵坐在椅子上,靜靜聽著。


    不得不說,眼前的四位女子,一個比一個聰慧,並非花瓶,能夠著眼天下,參照古今,推演未來,將局勢分析得極為透徹。


    張若塵道:“所以,始女王認為,我們應該迴劍界,趁此機會,整頓屬於我們自己的勢力堡壘,韜光養晦,養精蓄銳,以求在下一次衝突爆發時,能夠從容應對。”


    “卿兒則認為,我們應該積極行動,去昆侖界,或者是怒天神尊的大營,防止危機再次爆發。”


    阿芙雅道:“隻要帝塵願意,立即就可召集聚在身邊的各大勢力的神境精銳,前往劍界練兵。有日晷在,不需要多久時間,就能培養出大批無量,甚至是不滅無量。”


    “勢如,千骨女帝、池瑤、千星神祖、羅衍大帝、冰皇、血絕族長、慈航仙子,還有我們四人,都有衝擊不滅無量或者天圓無缺的機會。”


    “日晷本身也是談判的籌碼,足以讓許多神靈心動。”


    “我知曉一種煉製神軍戰甲的秘法,可加入始祖物質,來抵禦半祖的祖威。”


    “戰甲成片,合眾如一。”


    “若由數位不滅無量和大批無量境神王神尊,率領神軍,必可與半祖一較高下。進可攻,退可守。”


    白卿兒持反對意見,搖頭道:“第一,始女王要的那些修士,天庭和地獄界現在還不會放手。強行召集他們,前往劍界,或是適得其反。時機並不成熟!”


    “第二,昆侖界若失,或有始祖出世。到時候,組建神軍也擋不住吧?”


    張若塵思考了片刻,看向無月,道:“你怎麽說?”


    無月道:“夫君心中已有絕斷,何須問我呢?”


    “我想聽聽你的建議。”張若塵道。


    無月道:“始女王和卿兒之言,皆有一定道理。現在,拉幫結派,等於是在拆分天庭和地獄界,的確很容易引起爭端。昊天必然不悅,天姥也會很為難,不是一個好時機。”


    “但練兵,組建對抗半祖的神軍,也的確迫在眉睫。”


    “不過……劍界的勢力,雖然不在劍界,但卻早已被各方默認,完全沒必要去往劍界煉兵。日晷既然在白蒼星開啟,那裏何嚐不能成為練兵場?”


    “始女王欲往劍界,無非是想要參悟《不死法咒》,融合始祖屍身,衝擊不滅無量。我們可以分頭行動嘛!”


    “夫君,我建議讓九天前輩與始女王,先迴劍界布置防禦和煉製神軍戰鎧。同時,可以派遣修士,運送劍界的修煉資源到白蒼星,培養潛力修士。”


    “不死血族如今的當家,雖是不死戰神。但,我不認為,不死血族有獨自抵擋半祖的能力。在得到了我們的大量修煉資源後,雙方自然可以綁定得更深,不死血族的諸神肯定會對劍界產生歸屬感,到時候,便是不死戰神也隻能妥協,依附到夫君旗下。”


    “若不死戰神不願加入劍界,我們完全可以繞開不死血族,去修羅星柱界開啟日晷。修羅族現在百廢待興,正需要我們的扶持。”


    “日晷、地鼎、極樂世界,還有夫君、九天前輩、昆侖界太上、我、梵心、星天崖主這些精神力強者,皆是劍界最重要的資源,可以煉製神丹,幫助修士迅速提升修為,這可成為夫君與各族話語人談條件的底氣,和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底牌。”


    “我觀夫君在查閱與命祖、太古生靈相關的卷宗,想來夫君是打算前往黑暗之淵。但,此行危險,還得三思而後行。”


    紀梵心和白卿兒目光盯著無月,心中多少是有些異樣波動。


    因為,無月以“梵心”和“卿兒”稱唿她們時,帶著高她們一等的語氣。一口一個“夫君”的稱唿,更像是在宣誓自己的正室地位。


    不多時,喝得東倒西歪的老酒鬼,來到藏書閣第七層塔,張若塵將先前商議好的事,告訴了他。


    老酒鬼親手擊斃了漁淨禎,這些年,意誌很消沉,總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逆神族的族人,心結難解。


    老酒鬼大著舌頭,道:“行,迴劍界,就迴劍界,聽你們的。”


    張若塵道:“別喝那麽多了,一大把年紀的人,有什麽坎過不去?此次迴黑暗大三角星域,你還得想辦法聯係雨前輩,他已經失蹤了一萬多年。你和他是老交情,應該有辦法聯係吧?”


    老酒鬼隻是應聲答應。


    雨前輩,正是星海垂釣者“雨藺生”。


    張若塵沉思片刻,道:“卿兒,你留下,我還有事與你說。”


    眾人皆離開後,張若塵釋放出精神力場域,道:“怎麽?不高興了?”


    “沒有。”白卿兒道。


    張若塵道:“和我一起去黑暗之淵吧?”


    “不了,我打算去白蒼星,借日晷修行。”想了想,她又道:“此去黑暗之淵必然危險,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


    張若塵知道白卿兒在意的是什麽,道:“出發前,我也要去一趟白蒼星,一起吧!幫我一個忙如何?”


    白卿兒道:“你想讓我出麵,安慰九天前輩?”


    “你畢竟是逆神族的族人,而且得到了大長老的神心傳承。”張若塵道。


    白卿兒道:“我隻能算半個逆神族族人,並不是合適人選。我寫一封信,給漁謠神師吧,她出麵,更合適。”


    張若塵道:“還有另一件事,在冰王星的時候,你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想要對我說,到底是什麽事?”


    “快記不清了!”白卿兒道。


    張若塵盯著她,歎道:“我說過,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你總不希望我們的婚禮,那麽草率吧?”


    白卿兒搖頭,道:“我並非說的是氣話,而是真的記不清了!我隻記得,我跟隨滅世鍾的感應,去過一處恐怖的戰場,那裏彌漫著各種祖氣,有著……真的記不住了,所走過的路,所看見的景象,皆像是蒙上了一層霧,霧越來越厚。”


    “我曾嚐試過,將自己的經曆寫下來,但,寫在紙上,紙會燃燒。刻在器上,器會化為塵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承載。神器或許可以承載,但,我沒有辦法,在神器上留下文字。”


    張若塵道:“各種祖氣?”


    白卿兒肯定的點頭,道:“那裏肯定是始祖戰場,恐怖絕倫。”


    “滅世鍾的主人,曾是冥祖。在亂古時,又被大魔神執掌。大魔神的時代落幕後,幾經輾轉,又落入逆神族手中,被封存了起來。”


    “曆史上,同時誕生兩尊始祖的時代,屈指可數。怎麽會出現始祖混戰的戰場?”


    張若塵從白卿兒那裏取過滅世鍾,精神力釋放出去。


    “噔!”


    一道震耳欲聾的鍾鳴,在張若塵腦海中炸響。


    下一瞬,張若塵七竅流血,腦顱內嗡鳴不止。


    “怎麽會這樣?”


    白卿兒大驚,立即上前查探張若塵的情況。


    張若塵輕輕擺手,漸漸恢複過來,道:“我本想借滅世鍾,推算天機,但卻遭到了精神力反噬。卿兒,你沾上了大因果,福禍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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