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沒有正麵迴答張若塵這個問題,而是,頗具深意的說了一句:“你是劍界之主,本天是死亡神宮之尊。若無別的事,你就走吧!”


    這話,無疑是在告訴張若塵,你越界了!


    命運神殿的機密,又怎麽可能告訴劍界之主呢?


    誰知道將來兩人是友是敵?


    “珍重。”


    張若塵沉思一瞬,不再多言,抬起雙臂,大袖如雲,作了一揖。


    隨即,徑直離去。


    鎮壓在地鼎中的子仁鬼帝,張若塵沒有交給鳳天。鳳天亦沒有索要!


    血葉梧桐看著張若塵離去的背影,道:“這家夥,還真沒有將自己當成外人,什麽隱秘都敢問。他以為,主人對他沒有防範?”


    鳳天若有所思,眼神頗為幽邃。


    她當然知曉,張若塵問出剛才那個問題,並不是想要套取命運神殿的機密。而是善意的提醒她,命運神殿中,或隱藏有能夠威脅到她的強者。


    既然不是一路人,那麽,有些話,也就沒辦法講明。。


    她是如此,張若塵也是如此。


    ……


    張若塵與五清宗和修辰天神會合後,立即離開荒古廢城,向黑暗之淵出口趕去。


    一路上,修辰天神看張若塵的眼神都很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張若塵看向她,主動問道:“你有什麽秘密要告訴我?”


    修辰天神道:“本神隻是感歎,世事難預料,像你和鳳彩翼這麽極端的兩個人,怎會親近到這一步?老五,你不覺得此事很滑稽可笑嗎?”


    五清宗道:“見你修煉出女身的時候,我也是如此想法。”


    修辰天神的臉色,頓時一黑。


    “別胡說八道了,我與鳳天是各取所需。”張若塵道。


    “自欺欺人。”


    修辰天神道:“以鳳彩翼現在的修為,與命運之道造詣,你覺得她真不知道劍閣中的那些人?換做十萬年前,別說劫尊者、池瑤,這些必殺之人。就是老五,離開地獄界,加入了劍界,也肯定是她要殺的人,以震懾別的欲離開地獄界的修士。”


    “無論你是什麽背景,有誰撐腰,隻要觸及到命運神殿和地獄界的利益,就必須死。”


    五清宗道:“這話我認同。”


    張若塵道:“此一時,彼一時。鳳天欲衝擊祖境,已在修煉除了死亡之外的另外十一相。她心中已有命運、吉祥之相,那麽殺念,也就沒有那麽重了!”


    修辰天神譏笑連連,道:“其實,鳳彩翼還是可以的,梵寧未死之前,她並非完全隻修死亡之道,亦常見笑顏。後來,才慢慢變得冷血,失去了最初的人情味。”


    “你也是如此?”張若塵道。


    修辰天神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張若塵道:“空梵寧到底是怎麽死的?”


    修辰天神道:“大尊失蹤後,昆侖界曾爆發過一場驚天風暴,強者盡殞。做為始祖家族,張家首當其衝,幾乎被滅門。而做為大尊之子,還未出家的須彌,自然是被重點照顧。”


    “梵寧變化成他的模樣,為他引走大敵,自己則隕落了!他們都有始祖血脈,那位大敵,在推算氣息的時候,想來是沒有發現自己追錯了人。”


    張若塵道:“如此說來,並非是聖僧害死了她。”


    修辰天神露出怒容,道:“須彌但凡有擔當,為何不自己出麵引走大敵?而且,梵寧死後,他也沒有想著報仇,反而做了和尚,這和縮頭烏龜有什麽區別?從最初,他和梵寧相遇,相戀,就全是他的錯。”


    “梵寧若非是心死了,又怎會做出這麽不理智的事?”


    “當年的她,何等驚豔絕世。她若還活著,必然已是天下第一,昊天和天姥哪能及得上她?”


    張若塵道:“這些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詞,你甚至都不算是親眼見證者。你怎知,其中沒有隱情?包括空梵寧變化成聖僧的模樣,被所謂的大敵殺死,你也是聽說的吧?你無法接受空梵寧已死的事實,情緒和理智,完全被你自己的情感左右。太偏執了!”


    “此事是昊天所言,豈能有假?雖然那時昊天年輕,遠沒有現在的修為,但,能修煉到他那樣境界的人,內心必然空明,根本不屑於說謊。”修辰天神道。


    張若塵不想再與修辰天神爭辯,但卻突然想到了什麽,道:“空梵寧有沒有可能並沒有死呢?”


    “不可能!她若未死,本神肯定會有感應的。她的屍骨,都被送往白衣穀安葬了。”修辰天神看張若塵很不順眼,覺得張若塵在侮辱空梵寧,問這話,是別有目的。


    若不是打不過,加上命脈被張若塵抓著,她已經動手了!


    張若塵總覺得當年的事,頗為蹊蹺。


    親兄妹相戀,卻不相知。


    須彌聖僧選擇了出家,卻沒有選擇報仇,反而許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願景。


    加上張若塵見過了空印雪,並不覺得她對昆侖界張家有多大怨恨,反而心懷愧疚。在張家近乎被滅族的時候,她當時又在做什麽呢?


    因為種種不合理,剛才張若塵心中其實是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但想到,怒天神尊乃是空梵寧的嫡親兄長,若空梵寧真的未死,以他的修為,怎麽可能沒有感應?


    “希望是我想多了!”


    張若塵暗下決心,下次去白衣穀,一定好好查探空梵寧的墓。


    張若塵看向五清宗,像是隨口一問般的道:“五叔還在擔心無神?”


    “我想留在黑暗之淵。”


    五清宗突然停下。


    張若塵順勢問道:“我一直很好奇,無神善惡雙修,即修煉閻羅天道,又修煉佛道,他莫非是有兩位師尊?”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關於他的秘密,我知道得也很少。”五清宗想了想,又道:“他能有今時今日的造詣,離不開離恨天閻氏一位大人物的支持。我隻能講到這裏!”


    五清宗終是留下來,迴了荒古廢城。


    張若塵和修辰天神走出黑暗之淵,便感應到鬼鬼祟祟藏在虛空中的血屠。


    張若塵跨越空間,無聲無息出現到血屠身後,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血屠明顯被嚇了一跳,見是張若塵才露出喜色,道:“師兄……你……你怎麽出來了?”


    張若塵道:“此處危險,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怎麽行,師兄,你和師尊都來了黑暗之淵,我怎麽能不來?當年,我還沒有破神境,就敢闖黑暗之淵,以我現在的修為,黑暗之淵何處去不得?”


    血屠感應到張若塵身上威勢與以前有了明顯變化,心中一陣絞痛,低聲道:“師兄又有大機緣?”


    張若塵道:“隻是破境了而已。”


    “我就知道!”


    血屠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道:“師兄,下次你去哪兒,一定要帶我。我血屠不怕死,敢拚命,或許幫不上什麽大忙,但苦活、累活交給我就是,一定辦妥。可惜了,這次機緣,沒能趕上。”


    張若塵問道:“昆侖界可有變故?”


    血屠搖頭,道:“昆侖界能有什麽大事?天庭那邊現在風平浪靜,大事都發生在地獄界。”


    “看來最壞的事,還沒有發生。”張若塵自言自語的道。


    劫尊者從劍閣中走出,道:“若真發生了,如今宇宙必然已是一片沸騰。”


    血屠見到劫尊者現身,立即警惕起來,突然想到了什麽,道:“倒是發生了一件大事,但我又不知算不算大事。應該算是一件好事!”


    張若塵眼神一沉,道:“趕緊說。”


    “昆侖界那邊,據說有始祖界出世,異象驚人。始祖界,很有可能屬於第二儒祖。”血屠道。


    張若塵和劫尊者對視一眼,臉色隨之變了!


    “看來,這就是太師父的餌了!”張若塵道。


    劫尊者道:“走吧,別耽擱時間了!”


    血屠不知道其中隱情,笑道:“師兄應該高興啊!第二儒祖的始祖界既然出世,想來花影太上能從中找到續命之法。”


    張若塵沒有理血屠,道:“現在趕迴去,肯定來不及了。”


    劫尊者也感到頭疼,搔了搔頭皮,道:“是啊,我們現在趕迴去,萬一與那些人撞在一起,等於是自尋死路。而且,也可能打亂花影老頭的布局。”


    “局已成,我們根本沒辦法摻和進去,什麽都改變不了。”


    張若塵雙目一眯,道:“那就直接掀桌子,毀了太師父的這一局。”


    劫尊者愣住,道:“你小子別亂來。”


    張若塵看向血屠,問道:“想不想為地獄界立功?”


    血屠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迴答,擔心張若塵在試探他,遲疑道:“想……倒是想,但我肯定是站在師兄你這一邊。師兄弟情義,勝過一切。”


    張若塵道:“但你現在得背叛我,做我的敵人。”


    血屠見張若塵如此嚴肅,嚇得臉色都白了,道:“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的這事,我可以發毒誓。”


    張若塵道:“現在,你就傳訊給地獄界所有無量境以上的強者,就說你從我這裏套到了驚天大秘。第二儒祖始祖界出世是假,花影太上欲臨死之前,坑殺一批敵者才是真,讓他們小心,千萬別上當,立即遠離昆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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