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寂雪快步走到桌前為花非凡倒了杯水,遞了過去,正在低頭輕咳的花非凡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把空茶杯遞給月寂雪,低著頭用帕子擦拭嘴角的水漬,“蘭珠這是哪裏?”</p>


    “還要再喝一杯嗎?”月寂雪沒有迴答他的話,隻是輕聲問道。</p>


    “呃?”沒有聽到意料中的男聲,花非凡訝然的抬頭望去。</p>


    眼前拿著茶杯的女子,一身白衣,頭上的發髻上隻用一支墨色的簪子固定,絕豔的臉蛋,彎俏微揚的柳眉,眉心間還畫著一朵粉色櫻花,晶瑩澄透的靈眸透著關切之情,櫻唇緊抿,氣質優雅而縹緲,這仿若謫仙的人他這輩子隻見過一個人,而這個他傾注了全部愛意和思念的人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p>


    “這裏是仙境嗎?我死了嗎?”花非凡啞著嗓子問道。</p>


    微微一笑,月寂雪又為花非凡倒了一杯水遞到他的手裏道:“沒有,你還活著,不要擔心,已經沒事了。”</p>


    “我還活著……”花非凡茫然的重複著月寂雪的話。</p>


    “喝點水吧,別想那麽多。”</p>


    花非凡端著茶杯就往嘴裏倒,動作太快,一下子就嗆住了,猛咳起來,“咳咳……”臉上漲得通紅。</p>


    月寂雪接過茶杯一邊輕拍花非凡的後背替他順氣,一邊道:“你別急啊,又沒人跟你搶,慢點。”“咳咳……這是哪裏?蘭珠呢?”</p>


    “這裏是‘品雪軒’,一間茶樓……蘭珠去休息了。”溫暖的手掌輕輕拍打著花非凡的後背。</p>


    “謝……謝謝。”花非凡有些狼狽看著月寂雪。</p>


    “不用那麽客氣,你小心一點,現在你的身子不比平常了,要更加小心一些。”</p>


    “什麽意思?”花非凡不解的看著月寂雪。</p>


    他也不知道?月寂雪疑惑的看著他,“你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難道你不知道嗎?”孩子是誰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太虛弱了。</p>


    “懷孕了……”花非凡先是一驚,繼而神色黯然的撫摸著腹部,這裏麵有一個小生命啊……可是……</p>


    “非凡哥哥你怎麽了?”見花非凡神色不對,月寂雪脫口而出。</p>


    花非凡猛然抬頭看向月寂雪,神色絕對是又驚又喜,“你是……”</p>


    輕歎了一聲,月寂雪決定坦白身份,“非凡哥哥,我是雪兒啊。”</p>


    “雪兒……雪兒……”花非凡神情悵然而迷亂,“雪兒,死了……死了……”</p>


    看到花非凡神情恍惚,月寂雪連忙握住他的雙肩道:“非凡哥哥,雪兒沒死!”</p>


    “沒死……”花非凡看著她,一臉的不信。</p>


    月寂雪拿下腰上別著的玉笛遞到花非凡的麵前道:“非凡哥哥,你還記得這支玉笛嗎?在非凡哥哥的婚禮前,雪兒還托人送了一支玉笛給你做賀禮呢。”</p>


    花非凡淚眼婆娑的撫摸著玉笛,又從懷裏掏出一支紅色的玉笛,晶瑩剔透,正是月寂雪送的賀禮,他曾無數次想象過,再見她的情景,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在這樣的境況下再見,他的心忽然平靜下來。</p>


    月寂雪接過那支紅色的玉笛,輕輕的撫摸著,“非凡哥哥一定不知道,這支笛子還有一個名字呢。”</p>


    “什麽名字?”</p>


    月寂雪走到窗前推開窗戶,夜晚沁涼的空氣一下子充斥在屋子裏,“它叫彤霞。”</p>


    “彤霞……”花非凡呢喃自語。</p>


    “非凡哥哥,想不想再聽雪兒吹一上一曲?”月寂雪沒有等花非凡迴答,把“彤霞”放在唇邊,吹得還是那首《梅花三弄》。</p>


    花非凡靜靜的看著站在窗前吹奏《梅花三弄》的月寂雪,她長大了,不再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了,她長得更漂亮了,比起兒時優雅而輕靈的氣質,現在的她多了一份邪魅和清冷,如果說當年他對她隻是迷戀,那麽麵對現在的她,他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了她,他嫁給安如桂後,他的心已經死了,可是就在剛才,她承認自己是月寂雪的時候,他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的聲音。</p>


    一曲終了,兩人相對沉默,花非凡倚在床頭,淚意湧來,“雪兒,我累了……”</p>


    欲言又止,月寂雪抿了抿唇,看著一臉憔悴的花非凡,“非凡哥哥,你先休息吧,外室……我讓人替你守著,有事就叫他們。”</p>


    “嗯。”花非凡別過頭,淡淡的應道。</p>


    “那……那我先迴去了。”說完,月寂雪把“彤霞”還給花非凡便推門出去了。</p>


    花非凡枕在枕頭上,聽到關門的聲音,眼淚終於從眼中滑落,沒入鬢發中。</p>


    他該知足了……能再看她一眼一直都是他的夙願不是嗎?現在夙願了了,他應該滿足了……可是為什麽……他還不甘心?他還想這樣長長久久的看著她呢?</p>


    可是……他的手覆上平坦的小腹,那裏有個小生命在跳動……孩子……這是他和安如桂的孩子,他知道她為虎作倀一定不會得好下場……可是孩子怎麽辦?這樣的他,懷著仇人的孩子,再麵對月寂雪,他情何以堪啊……早就是殘花敗柳的他早已配不上仿若謫仙的她了……那個一心盼著她迴去的七皇子才是配得起她的人吧……(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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