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蝶站在了顧妍夕的身前,伸出雙手護住她:“你想殺了我可以,不要傷害妍夕!”


    顧妍夕一把將月蝶拉在身後:“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護著我?”


    她麵色鎮定,看向提劍而來的武城主,輕諷道:“武城主是真心喜歡你的兒子嗎?若是真心喜歡,怎麽可以讓他含冤而死?”


    武城主停住了腳步,唇角抽動:“你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你的兒子並不是我們所殺,兇手另有其人!”


    “本城主憑什麽要相信你!”


    顧妍夕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他雙眼凸出,指甲是黑色,身體浮腫,顯然是中毒,如果城主你認為我是在糊弄你,你大可以現在就殺了我們,但若是你想讓殺你兒子的兇手逍遙法外,讓你兒子含冤而死,那麽我也無話可說,隻能替你死去的大公子感到默哀。”


    武城主深深吸一口氣,迴眸望向躺在地上死去的大兒子,心裏如刀割一樣的疼痛著。


    突然間他轉過兇神惡煞的麵容,將提起的長劍放下:“好,本城主就相信你一次,不過若是你想糊弄本城主,在本城主麵前耍花樣,你和你腹中的孩子,誰都別想逃過一劫!”


    顧妍夕神色淡淡,毫不懼怕道:“武城主,那麽可否讓我現在就驗屍,查出你的大公子為何而死?”


    武城主濃眉豎起,深歎一口氣:“先將他帶迴府中,你在給他驗屍吧,本城主不希望他有家不能迴,還落個屍體有損!”


    顧妍夕看得出武城主是很喜歡這個大公子,所以才想將他的大公子帶迴府中,也算給他帶迴家完了他的心願。


    月蝶輕輕拉了拉顧妍夕的手臂:“妍夕,你真的要去?”


    顧妍夕點了點頭,在月蝶耳邊輕聲道:“是的,我們如今來酈城,自然是要和這裏的城主打理好關係,以便以後在酈城遇到了什麽麻煩,我們可以用到他的權利和庇護來做事。”


    月蝶沒想到顧妍夕會考慮的這麽長遠,但是她更害怕這個武城主是那種出爾反爾之人。


    “妍夕,可是我怕你相信了他,他出爾反爾害到你我們,那豈不是入了虎口嗎?”


    顧妍夕細細打量了一眼武城主,對月蝶輕聲道:“我相信武城主的為人,他不是那種背信棄義的偽君子!還有,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這個大公子被下的毒好奇怪,一定是毒中高手所為。”


    月蝶看到顧妍夕眼底的細碎光芒在閃動,就猜到了顧妍夕這是因為遇到了對手,所以才想猜透一下這個高人下毒的手段。


    可是也不能這樣太冒險了,一旦找不出什麽原因,以武城主的性子,是一定不會饒過他們的。


    月蝶還是有些擔憂,顧妍夕卻打斷了她的想法:“月蝶,你迴宅子,將我的手術箱拿來!”


    月蝶深吸一口氣:“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嗯!”


    武城主讓家仆們將大公子的屍體抬走後,見到顧妍夕和月蝶在交頭接耳,忍不住發了脾氣:“你們站在那裏說什麽悄悄話?還不快走?”


    顧妍夕不疾不徐道:“城主,我想讓她去給我拿來驗屍的工具箱!”


    武城主對身邊的人吩咐:“跟著她一起迴去拿東西,一定要將她看好了”!


    “是,武城主!”


    月蝶和幾個家仆一同離開後,顧妍夕則隨著武城主走上了馬車,大公子也被放在了馬車上,當馬車行駛之後,武城主默默的落淚,緊咬著下唇,一直拉著大公子的手不肯鬆開。


    顧妍夕看得出,武城主很疼愛這個大公子,看到他如此慈父,想起在現代時,她的父親也是這樣的疼愛著她,可是美好的時光畢竟不長,父親遇難而死,不過她到現在仍舊無法忘記父親為她做的每一件事,她覺得天下的慈父,都應該值得尊敬。


    “武城主,節哀順變!”


    顧妍夕輕歎一聲,勸慰一句。


    武城主伸出手指,輕輕扶著大公子的麵頰:“我的琛兒自小就失去了母親,他的命很苦,即便以後給他找了繼母,他依然還是很想念他的母親。”


    顧妍夕淡淡道:“是啊,繼母畢竟是繼母,在怎麽也不同於自己的親生母親,能那般疼愛自己。”


    武城主深深吸一口氣,眼淚落在了大公子的麵頰上:“他這個孩子就是太過頑劣了,無論我怎麽管他,都是不能將他的性子變好,若是剛才他對你多有得罪,請不要記掛在心上!”


    顧妍夕被武城主突如其來的這句話震得一驚,沒想到他表麵看上去兇神惡煞,內心也是如此的講道理,重情重義之人,並不是那張橫行霸道的男人。


    顧妍夕釋然一笑:“城主且放心,我並不是那種斤斤計較之人,還有……我一定會想出辦法查出大公子的死因!”


    武城主並沒有去看顧妍夕,隻是聽到了顧妍夕的承諾,他點了點頭:“那就有勞這位夫人了!”


    而後,武城主一直拉著大公子的手,不言不語像是陷入了迴憶,而顧妍夕則坐在了馬車上,想起剛才從大公子牙齒上挑出的茶葉葉片,她有種強烈的猜測,這個下毒之人應該擅長食物相克一說,也許就潛藏在武城主的府中,一會兒一定要小心了。


    藏在巷子暗處的棕衣人,望著馬車漸行漸遠,深吸一口氣:“你們想辦法潛入武府,無論發生了什麽事,一定要先護住皇後娘娘!”


    “遵命!”


    他想了想,這件事還是迴去稟明皇上,因為這個武城主的身份特殊,也隻有皇上才能與他當麵下示令了。


    他轉念一想,跳上了馬背,策馬而行,疾馳出了酈城。


    顧妍夕隨武城主來到了武府,與顧妍夕所想的一樣,武府侍衛守衛森嚴,而府中的建築很是莊嚴,與武城主的個性一樣,沒有過多的奢華和華麗,隻有一些雅貴和莊嚴的裝飾。


    老虎、獅子的雕像在府中隨處可見,就連這裏她路過的幾間宅院門口,都要立上一對獅子雕像,看上去很生威,卻少了一些娟秀的景色。


    “這就是琛兒曾住過的地方!”


    武城主――武瑞帶著顧妍夕來到了大公子武琛生前居住的院子,顧妍夕瞧了一眼,這裏麵有很多花壇,可見武琛生前很喜歡養花種花。


    一般喜好養花之人,品行不會壞到哪裏去,她有些不解,為何武琛會在大街上像是地痞流氓一樣,到處打晃,挑釁良家女子?


    “琛兒雖然品行頑劣,但卻不是到處惹是生非之人,可就在半年前,他生過一場大病之後,醒來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到處惹是生非!”


    顧妍夕一聽,覺得這件事很是蹊蹺:“你是說,大公子是在半年前生過一場大病,病好後就變得到處惹是生非了?”


    “嗯,是的!”


    顧妍夕在心底猜測,這個人一定是對武琛動了什麽手腳,讓他的性子變得暴躁,所以才會到處惹是生非。


    顧妍夕雖然是這樣的猜測,但是並未將她的想法告訴武城主。


    “老爺,琛兒他怎麽了?”


    “父親,大哥他……”


    “老爺,大公子他迴來了嗎?”


    “父親,我的相公他真的死了嗎?”


    突然間,從宅子外湧進來一些身穿花花綠綠華服的男女,他們都麵帶憂容,或是懷著悲痛的情緒,將武城主圍住,問向了武城主。


    “好了,你們都出去,本城主想一個人靜一靜!”


    武城主一聲令下,這些人哭啼聲和質問聲都停止了,可見武城主在府中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老爺,琛兒的屍體放在哪裏了?這位夫人是?”


    一位身穿暗紫色華衣,妝容雅貴的女人走出,麵帶著憂容之色,看向顧妍夕時,有一道寒光閃過。


    “你不要多問了,這位夫人來武府,是來幫琛兒查明死因!”


    紫色華衣的女人一聽,這才將眼底的警惕之色放鬆了下來,對顧妍夕的態度也算是和顏悅色:“那就有勞這位夫人,幫琛兒查明死因了。”


    顧妍夕朝著她淡淡一笑,點了點頭,知道了她的身份就是武府的大夫人,也就是武琛的繼母。


    她在掃了一眼來到這間宅院的男女,發現他們每個人都像是各懷著心思,並不像是單純之人。


    她垂眸,想了想:看來這件事並不是那般簡單了,想要武琛死的人不止一位,這個案件應該是兇手聯手殺人。


    “妍夕,我來了!”


    月蝶拿著手術箱,在武府的家仆引路下,來到了這間宅院,當望見武府的家人時,她眉心微微蹙起,走到顧妍夕的身前,向顧妍夕遞去了眼色,以為這些家人在質問妍夕。


    顧妍夕朝著月蝶輕輕搖頭,月蝶才放下心來。


    “武城主,可否讓這些人迴避一下,我們這就去為大公子驗屍!”


    武夫人一聽,忙開口阻攔:“老爺,琛兒都已經死了,難道你還想讓他死無全屍嗎?可不要聽信了她的話,讓琛兒死後都不得安寧啊!”


    武夫人此話一出,一個身材高挑,模樣秀氣的男子也開口道:“父親,大哥都已經死了,母親剛才說得對,就不要讓他死無全屍,那樣大哥死後也會屍骨森寒啊!”


    一位身穿紅衣,模樣嬌豔的女人也附和道:“父親,我相公都已經死了,就不要讓他這樣不得安寧了!”


    還有武琛的兩位弟弟,兩位姨娘,三位武琛的小妾也開始哭哭啼啼抗議起來,都跟隨武夫人的意見,不想讓顧妍夕為武琛驗屍。


    隻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披著白色的狐裘,看起來很是清雅出塵,如同一朵百荷花立在水麵,沉靜地站在原地,一語不語。


    顧妍夕第一眼就望見了這位女子,覺得這位女子的氣質實在難得,也是人間難見的美人了。


    她多瞧了這個女子幾眼,而這個女子迴應顧妍夕的卻是清冷的神色,毫不客氣的在顧妍夕清麗的麵容上劃過。


    月蝶順著顧妍夕望去的望向,瞧見了那個白衣女子,也不由得微微驚訝,沒想到武府之中,竟然會有這樣氣質脫俗的女子。


    顧妍夕剛要開口勸說武城主一定要按照她的話去做,這樣才能查明武琛的死因,那位白衣女子先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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