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顧淳穿好了衣物,與顧妍夕告辭離開了鳳華宮。


    而顧妍夕被玲瓏扶著走到了殿中的烏木方桌前,望著桌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小菜,她卻覺得沒有胃口。


    玲瓏為顧妍夕布菜,而月蝶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玲瓏見月蝶有些發愣,不由得小聲提醒道:“月蝶,你平時不是給大小姐打碗養胎燙的嗎?今天這是怎麽了?”


    月蝶聽到了玲瓏的提醒,這才溫柔一笑,攪起了一勺養胎燙添到了玉碗之中,小心翼翼遞給了顧妍夕:“皇後娘娘,請用吧!”


    玲瓏和顧妍夕都不由得一怔,往日裏這殿中隻有他們三個人時,她可是喚她為妍夕的,因為這樣才不會像個陌生人一樣,如同姐妹親情一般。


    玲瓏剛想問些什麽,卻被顧妍夕的話打住:“月蝶,你放在我麵前就好!”


    月蝶端著湯碗久了,被熱湯燙的手指和手心都發紅,可是她剛才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直到聽到顧妍夕的吩咐,這才將湯碗放在了顧妍夕的麵前方桌上。


    顧妍夕心裏清楚,月蝶這次迴來一定是心裏記恨著她,她也知道這種懷恨的心,不會一時半刻的消減,隻有隨著時間久了,淡化了,也許他們還能迴到從前一樣。


    這一頓晚膳,顧妍夕覺得吃的食不知味,若不是她懷有了身孕,她一定不會食上一口。


    而玲瓏也一樣,見月蝶和顧妍夕之間並不像以前那般的親切熟悉,讓她心裏也不好受。


    顧妍夕得到了宮人的稟報,說顧淳不來和她一起用晚膳了,她這才讓人將晚膳都撤下去。


    站起身想到外麵走走。


    月蝶和玲瓏一人扶著她一隻手臂,走出了鳳華宮的大院,沿著青石長巷一直往前走著。


    今晚的月色很圓,青石長巷被皎潔的月輝鍍上了一層如水般溫柔的色彩。


    “皇後娘娘,奴婢知道一個地方,開著一種神奇的花朵,離鳳華宮並不遠!而且隻在夜裏開放,隻盛開一天。奴婢今天瞧見它含苞欲放,知道今夜它一定會盛開,所以想請皇後娘娘移步,同奴婢一起去見見這種神奇的花。”


    玲瓏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拍手叫好:“好啊好啊!這種花我還第一次聽說呢!大小姐,我們去看看這種花吧!”


    顧妍夕輕柔一笑:“好!”


    月蝶看了一眼,跟隨在他們身後的一幹宮人,微微蹙眉:“這些花很奇怪的,不喜歡人多打擾,一旦人多了它就不會綻開,翌日就會凋謝,這樣豈不是很可惜了?”


    玲瓏皺眉不明白月蝶為何會說這樣的話,而顧妍夕卻聽的清楚,明白她的意思。


    “你們都退下吧,本宮由玲瓏和月蝶陪著,不會有事的!”


    “遵命,皇後娘娘!”


    隨同她們身後的宮人領命退下,月蝶不動神色的揚起唇角。


    而她並沒有察覺,顧妍夕在轉身時,將手中的帕子扔到了地上,隨後便有一個宮人走過,執起了帕子,眼神中鋒芒一爍,身影很快融在了月色之中。


    月蝶扶著扶著顧妍夕的手臂,沿著長巷左穿右走。


    用了近半個時辰,才到了她說的地方。


    玲瓏有些累壞了,喘著粗氣,再一看顧妍夕也是累的滿頭是汗。


    她拿出帕子為顧妍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口中抱怨道:“月蝶,你不是說這個地方很近嗎?怎麽會這麽遠呢?”


    月蝶不好意思的垂眸,低聲道:“我剛才忘記了怎麽從近路走,所以才會繞遠走過來的。”


    玲瓏‘啊?’了一聲,無奈的歎息一聲,將顧妍夕額頭上的汗擦幹,也就不再抱怨了。


    顧妍夕含笑,望著月蝶問道:“你說的花,在哪裏呢?”


    月蝶指了指前方的落敗的宮院中,有一處假山:“就在假山之後了!”


    玲瓏借著月色,尋著月蝶所指的方向望去:“這宮院都這樣落敗了,月蝶你是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看起來好奇怪啊,大小姐……我們還是不要去了?”


    月蝶有些惋惜道:“既然都來了這裏了,連看都未曾看到一眼這樣的神奇花朵,豈不是很惋惜?”


    顧妍夕溫婉笑道:“是啊,玲瓏,我們就和月蝶一起到假山之後,看看那種花到底有何神秘之處?”


    月蝶走在最前引路,玲瓏扶著顧妍夕隨在其後。


    待到了這座假山旁時,果然在假山的山腰處,盛開著一朵白色大瓣的花朵。


    花朵晶瑩剔透,在月光下泛著清幽的白光,隨著秋風拂來,花朵上麵散發的花香襲來,讓顧妍夕和玲瓏聞見。


    玲瓏覺得花朵很是清香,忍不住又聞了一遍,突然間眼前一暗,軟倒在了地上。


    而顧妍夕身子歪歪斜斜,軟倒在了玲瓏的身上。


    月蝶眸中陰森,朝著假山的方向,喚道:“主人,月蝶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皇後這個賤人帶來了!”  啪啪!


    幽暗的假山密道之中傳來了響脆的巴掌聲,在寂靜的夜色中,越發的刺耳。


    月蝶垂下了雙眸,不敢直視來者,一副謙卑的模樣,像是等待著她最至高無上的主人。


    隻見拍掌之人從密道之中走出,她紅衣翩躚,墨發高高挽起,肌膚賽雪,唇紅齒白,眉目盈盈,整個人看起來清理高貴,施施然如天邊的仙子走來。


    而她的身邊正站著一位高大的男子,男子一身豔紅色的衣裳,頭上的烏發梳著幾個小辮子延伸到腦後,膚色如瓊脂白玉,眼波如桃花,麵頰尖瘦,笑起來如月明星輝一樣耀眼。


    兩個人從密道中走出,借著月光的傾灑下,將他們襯托的更加迷離妖豔了幾分。


    “月蝶,你來的時候,她沒有懷疑過你嗎?”


    紅衣女子緩緩走來,望見軟倒在玲瓏身上的素衣女子,她眼神中淩厲的光芒一掃,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月蝶如實稟報:“主子,奴婢在來的時候,已經讓她將守著她的宮人都遣走了,您放心行事吧!”


    “很好,月蝶做的很不錯,以後我定不會虧待你!”


    紅衣女子對月蝶表揚了一番,月蝶滿意的笑了笑,依舊垂著眸光。


    而紅裳男子剛才的笑容,在看到顧妍夕清麗的麵龐之後,頓時僵硬變冷,咬著牙齒道:“這個賤人還真是相信她的仆人?那天她不是很聰明嗎?怎麽今日犯了糊塗了……看來她是存心來找死的。”


    紅衣女子朝他拋去媚眼,聲音柔柔道:“太子殿下,既然她這個人都在這裏了,你想怎麽待她,都依你!”


    “就讓她這樣死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我要讓她嚐到,喪子之痛,然後在將她活活玩死。”


    魏國太子炫浩俯下身,剛要將顧妍夕從地上拽起,卻被紅衣女子攔下。


    “等等,就這樣讓她死了,我也不會感到痛快的……”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幽深的密道,緩緩彎起了豔紅色的唇角:“不如按照原計劃行事,讓她感受下什麽叫做水深火熱之苦?”


    魏國太子炫浩意味深長一笑,點了點頭:“好,一切就按照計劃行事!”


    紅衣女子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她看向月蝶,吩咐道:“月蝶,將她拖到裏麵去!”


    “奴婢遵命!”


    月蝶將顧妍夕從玲瓏的身上拉起,接著她將顧妍夕架在她的肩膀之上,半拉半拽,才將顧妍夕帶到了密道的深處,在一個四麵全是鐵籠的水池前停下。


    炫浩見月蝶順勢要將顧妍夕扔到水中,他突然喚住了:“等等,本太子還有一件事要做!”


    紅衣女子蹙起眉頭,讓月蝶停了下來,不知道他的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而月蝶聽了紅衣女子的吩咐,將顧妍夕半推半送到炫浩的懷中。


    炫浩唇角勾起邪惡的弧度,纖長的手指輕輕撫著她麵頰上細滑的皮膚,當手指的指腹感受到那滑如柔水般的肌膚之時,他的欲望更加深濃,手指竟然順著脖子一路下滑。


    月蝶和紅衣女子一瞧,這魏國太子炫浩原來是色心起義了。


    紅衣女子心中有淺淺的嫉妒,現在她和顧妍夕有著同樣的容貌,但他對她就不動深情,偏偏對一個孕婦起了色心?


    難道她一個閨閣中的女子,都比不過一個成為他妻的婦人嗎?


    紅衣女子瞧見炫浩那一雙色眯眯的桃花眼,還有那不安的手指沿著顧妍夕的脖頸滑下,她竟然有種很爽心的感覺。


    管他是魏國太子還是別的國家的男人,隻要能將她的名譽毀了,在讓她生不如死,她的心情才高興呢。


    “走吧,這裏沒什麽可看的了,就讓太子殿下在這裏好好享受一下,等會兒我們在進來同他會麵!”


    “是!主人”


    月蝶也不知為何,當看到魏國太子對皇後娘娘做這種萬惡行為之時,她的心會莫名其妙的難過,她為何要難過?可是她又不清楚。


    她的腦袋裏全部都是紅衣女子的招喚,她是她的主人,也是她的命,她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這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紅衣女子和月蝶轉身離開了密道,而密道中的炫浩,桃花眼一直緊鎖著顧妍夕豐潤的身材,手指更是不安分的朝著她的身子探測著。


    突然,他感覺到一道淩厲而又清冷的眸光朝著他掃來,他定睛望去,隻見昏黃的油燈光亮下,她睜開了雙眸,眸色如同暗夜裏的幽湖一樣黑亮幽深,再仔細看下去,仿佛能將他整個人都溺死在那暗黑色如幽湖一樣的雙眸之中。


    “你……”


    他懷中的人兒突然從他的懷中掙紮開,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口,一隻手迅速的將他扶在她胸前的手指捏住,用力一掰。


    咯噔一聲,他的手指被掰斷了。


    炫浩痛的額頭上滿是冷汗,慘叫之聲在顧妍夕捂住他的口中化成了呢喃。


    顧妍夕毫不給他喘息的機會,剛掰斷他右手手指的左手迅速抬起,捏住了他的喉嚨,手掌心運出了冰冷的內力氣息,猛地一捏,咯噔一聲,他的喉嚨骨錯開,並且在她的手指禁錮之下麵色變得青白。


    “賤……人!”


    他兩眼因為充血變成了赤紅色,抬起手要對顧妍夕進行反擊,而顧妍夕在這時,鬆開了他的口,迅速的從腰間拔出了匕首,猛的刺進了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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