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手怎麽會不小心得瑟了?娘子,這欒堡裏的人還真是嚇人啊,咱們可是惹不起的。”


    炎鴻澈輕啟朱唇,將匕首上的血跡從鷹愧的腰間衣布上掃過,擦的清亮反光,這才收迴,插進了匕首鞘中,扶著顧妍夕的手臂,像是很怯怕的樣子。


    平日裏的炎鴻澈,總是冰冷嗜血,寒冰冰的樣子,今日裏扮起了賴皮之人,沒想到也別有一番趣味。


    顧妍夕見炎鴻澈都這樣演戲賣力,她自然也要配合一下。


    她拉住炎鴻澈的大手,牙齒都跟著在抖:“相公,你說我們該怎麽辦啊?你剛才傷到了欒堡中的家仆,欒堡的人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娘子,都是為夫不好,為夫無能啊……”


    “喂,相公,你怎麽了……喂!”


    鷹愧的雙手被顧妍夕拆了骨頭脫臼了,下巴被劃出到口子,痛的他不能用大手按住流血的傷口,這一刻卻見一個白衣的男子,如用一個大磬鍾掉了下來,砸到了他的身上,並且壓著他從台階之上,骨碌骨碌地從台階之上滾下,最後還是他被墊了底,被這個白衣男人一胳膊肘撞到了腦袋,給砸暈了。


    顧妍夕身子多有不便,給了身後的玲瓏和月蝶二人一個眼色,二人眼明手快,一左一右扶著顧妍夕的胳膊,隨著顧妍夕一同走下了台階。


    “相公,你怎麽了?你還好嗎?”


    “公子,公子……”


    顧妍夕和玲瓏、月蝶三人邊下台階,邊喚著從台階上壓著鷹愧一同滑下去的炎鴻澈,其實三個人都心知肚明,炎鴻澈根本沒有事,有事的也隻有倒黴的鷹愧,被炎鴻澈又壓又砸的,現在估計是傷痕累累了。


    袁允城瞧見白衣公子和鷹愧一同從台階上滾了下去,事發的太突然了,他離得這樣近,竟然都沒能及時反應,抓住了白衣公子和鷹愧。


    見到兩個人都暈倒在台階下的大廳內,他滿麵緊張的快步走下台階。


    當望見粉衣女子被兩個婢女扶著,梨花大雨哭的很是傷心的樣子,他忍不住輕聲勸慰道:“這位夫人,您不必擔心,允城這就讓人將這位公子送到醫館裏去療傷!”


    顧妍夕拿出帕子,擦拭著眼稍本就沒落的眼淚,做做樣子後,擔心道:“袁二少,你是真的不想救我家相公,想要將我這樣一個屈屈的弱女子和昏迷不醒的相公,一同扔到了醫館不管不問了?你怎麽和袁大少一個樣,就會趁人之危,壞事做盡啊!”


    袁允城見這位夫人哭的好不傷心,他束手無策,解釋道:“這位夫人,允城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允城是怕你家相公耽擱久了,會生出大事。”


    玲瓏倒是很入戲,竟然眼淚嘩啦啦的掉著,哭成了一對櫻桃眼,哽咽道:“袁二少,既然你有心,就趕緊救我家公子吧!”


    月蝶倒不過是拿著帕子擦拭著眼角,並不像顧妍夕和玲瓏那般入戲。


    顧妍夕精明的眼光在眸底一閃,含著哭音,道:“袁二少,我和我相公都是沐城之人,本來是想到欒城走親戚的,誰知道親戚已經搬走了,我們空來一場,不得已隻能留住在這家酒肆,想明日啟程迴去,可如今我家相公摔成了重傷,你要我一個弱女子,該怎麽辦啊?”


    她雙手抓住了炎鴻澈的手臂,晃了晃他結實的手臂道:“相公,現在惡人不管我們了,也不說將你我送去他們的堡中養傷,你摔傷了,一直未醒,讓我一個弱女子該怎麽辦是好啊?”


    顧妍夕哭的很傷心,就連在大廳之中飲酒吃飯菜的客官瞧見了,都不由得對欒堡的人生出厭惡,議論紛紛。


    “都說這欒堡中的人橫行霸道,袁大少就是個惡霸,還好這袁二少一直都是大善人,阻止他作惡多端,可是今日袁二少怎麽也變得和他哥一樣,心腸如此惡毒啊?”


    “瞧瞧這位小娘子弱不禁風的,出門在外,相公摔成了重傷,可讓她一個人怎麽辦是好?”


    “袁二少和袁大少都是一個爹娘,所以兩個人根本都是惡人,不過是他一直裝著善人,偽裝自己罷了。倒是苦了這個小娘子啊!”


    所有人都開始對袁允城指指點點,都同情起哭的梨花帶雨的顧妍夕來。


    欒堡的人將腰間的長劍拔出,用武力遏製了這些看客的言論。


    可這些話都絲絲入了袁允城的耳,他滿眼溫柔,勸慰道:“這位夫人不必擔心,欒堡之中有一位神醫,他醫術高明、妙手迴春,就算是你家相公摔的再重,隻剩下一口氣,他也一定會將他醫治好的。”


    顧妍夕眸中暗芒一閃,麵上卻是一副萬般委屈的模樣,哽咽道:“謝謝你袁二少!”


    袁允城眉心微蹙,卻顯得很虔誠,命令人道:“來人,備好馬車,將這位公子和夫人一同帶進欒堡。”


    “是,二少爺!”


    顧妍夕輕聲道:“袁二少,不必太麻煩,我們來時有馬車,直接乘著那輛馬車入欒堡就好。”


    “那好,一切就按照夫人的話去做吧!”


    顧妍夕與月蝶、玲瓏交換了一下眼色,月蝶和玲瓏將顧妍夕從地上扶起,見炎鴻澈被欒堡的家仆從地上扶起後,顧妍夕和被欒堡扶著的炎鴻澈,一同出了這家客棧,上了初來時的馬車,跟在了袁允城乘坐的馬車之後,一同朝著欒堡趕去。


    馬車上,顧妍夕見欒堡的人不在,這才伸出手指,戳了戳炎鴻澈的手臂,輕聲問道:“剛才你演的不錯!”


    炎鴻澈如水晶刷子一樣的睫毛抖了抖,攸的一下睜開了雙眸,輕啟朱唇道:“你演的也不錯!”


    顧妍夕聳了聳肩膀:“倒是我覺得這欒堡的袁二少很好騙才是,我們這樣騙他,倒是讓我覺得良心有些不安。”


    玲瓏低笑道:“大小姐,就想你曾經告訴過奴婢的,這叫做善意的謊言!”


    月蝶眨了眨眼睛,問道:“善意的謊言,那是什麽謊言?”


    玲瓏得意的笑了笑:“就是為了做一件值得做的事,而說出了騙人的話,但卻不能對這個人傷害太深,這就叫做善意的謊言。”


    月蝶唇角抽動了一下:“看來你學的東西還真不少,瞧你這得意勁!”


    她又看了眼顧妍夕,笑道:“妍夕,以後你有什麽新奇的事情,一定要第一個對我說,免得有些人高傲的,像孔雀開屏了一樣。”


    玲瓏翻了翻眼睛:“你才是花孔雀呢,大小姐是我的,有什麽也是先跟我說。”


    顧妍夕有些無奈,瞧著這兩個人一見麵就吵,分開了又想,若是以後都嫁人了,真不知道她們又要怎麽辦。


    炎鴻澈顯然有些不耐煩了,皺起了眉頭,冷聲道:“好了,都不要在吵了,馬上就要到了欒堡,且行且小心。”


    玲瓏和月蝶聽聞了炎鴻澈的喝止聲後,都不由得垂下了腦袋,這個時候確實不是吵嘴的時候,聽她們家大小姐說,欒堡裏有個袁大少,無惡不作,又被欒堡主寵著,所以壞事做盡,陰狠狡詐,見到他了一定要當心防著。


    玲瓏和月蝶的吵嘴聲停止了,每過多久,馬車就行進了欒堡。


    顧妍夕伸出纖長的手指,撩開了車窗上的簾子,望見欒堡的大門上,鑲嵌了十二顆南海夜明珠,雖是白晝,卻在陽光下泛著幽若的光芒,顯得無比的名貴。


    而大門的邊緣,還鑲嵌著紅藍綠三種顏色的瑪瑙石,在陽光下耀射出刺眼的光芒,讓顧妍夕不由得垂下了馬車的車簾子,擋住了這刺眼的亮光。


    她清冷道:“這欒堡還真奢侈,竟然裝飾的比皇宮還要蓬蓽生輝的,炎國曾經還真的養了不少這樣的蛀蟲,等迴去後,還真的好好懲治下這樣的貪官和掠奪人錢財的惡霸了。”


    炎鴻澈雙眸闔緊,朱唇崩成一條線,冰冷道:“這一次來欒城,看來收獲還真的不小。”


    顧妍夕和炎鴻澈這一次本計劃著來欒城裏找一個人,沒想到竟然也來兩個微服私訪,這樣也好,懲治一下貪官汙吏和惡霸之主,以儆效尤給那些膽小的人,也好阻止他們繼續揚惡之風。


    欒堡裏是按照了皇宮裏的建設,一進了堡中,就有青石長巷,沿著青石長巷走了約麽大概兩刻鍾,才到了堡樓前。


    袁允城從馬車上走下,優雅走來,對坐在馬車上的顧妍夕輕喚道:“這位夫人,已經到了欒堡了,你可以下來了!”


    “好,別忘了將我家相公也扶下來,最好現在就去找你說的那個神醫,為他醫治,我怕他會熬不過多久了。”


    顧妍夕說這句話時嗚咽著,聽的人真的有些揪心。


    袁允城喚來了家仆,將馬車上的炎鴻澈從馬車上扶下,顧妍夕這才被玲瓏和月蝶扶著走下了馬車。


    “進了堡中,允城這就去請神醫來給你家相公治病。”


    顧妍夕朝著他施了一個禮:“那就有勞袁二少了!”


    炎鴻澈被欒堡的侍衛扶著走進了欒堡樓,顧妍夕則被玲瓏和月蝶二人扶著隨後走進欒堡樓,袁允城望著這兩個人的背影,總覺得二人風度不俗,並不像是普通之人。


    但他現在並不能肯定,他們是敵是友,再說了這位公子是因為欒堡嚇的從台階上滾落下來,受了重傷,他不能做事不管。


    於是,他朝著欒堡旁的一汪湖泊行去。


    初秋,梅子成熟的季節。


    欒堡之後有一汪湖水,湖水畔有一片梅林,正直晌午,陽光有些耀目,當耀在了梅樹上的梅子時,顆顆果子泛著幽幽的光亮,看起來卻誘人的很,若不是這堡中的人都知道這片梅林中的梅子很酸,早就摘下幾顆放進口中好好品嚐下梅子的果味。


    梅林中有一條鋪滿鵝卵石的小徑,袁允城沿著鵝卵石小徑一直向前走,穿過了梅林,這才望見一座木屋,坐立在他的眼前。


    他抬起手輕輕的敲了一下木門,喚道:“神醫,請問你在嗎?”


    袁允城收迴了手,聽了片刻,並未聽到屋中所有迴應,他又抬起手敲了敲門喚道:“神醫?允城有事找你,想求你幫忙!”


    “什麽忙?快說!”


    門內傳來了男子不耐煩淡然的聲音,讓袁允城不禁垂眸想了片刻,終是開了口道:“神醫,是一位公子他因為欒堡的人受了重傷,所以想請你去為他醫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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