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炎鴻澈因為要處理國事批閱奏折,不能迴鳳華宮陪她。顧妍夕擔心炎鴻澈的身體,就親自下廚為炎鴻澈做了糕點做夜宵送去。


    在路過禦花園前,顧妍夕坐在軟轎上倏然間聽到了花園中的一聲慘叫。


    “月蝶,你去看看,花園之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是,王後娘娘!”


    月蝶疾步走進了花園,沒多久從花園之中匆匆跑來,迴稟道:“王後娘娘,這一名宮女不小心從假山上跌下來,摔死了!”


    又是禦花園?又有人摔死?此情此景,讓顧妍夕忍不住與白天小悠的死聯係到一起。


    她從軟轎上走下,匆匆行進了禦花園,在燈籠的照耀下,她望見了這個宮女的死相。


    玲瓏雖然膽子比以前是大了一點,可是夜晚碰見死人,還是會有心內心發怵,她別過小臉,顫抖地問道:“王後娘娘,她也是自殺嗎?”


    顧妍夕檢查了一遍,得到的結果和白日裏小悠的死一模一樣,不過不同的事這一次這個死去的宮女是左腿摔斷了,而且這摔斷的左腿,也不知摔到了哪裏去了,顧妍夕讓這些人都陪同她找一找,卻還是找不到那隻腿的下落。


    玲瓏見顧妍夕垂下美眸,深思的模樣,怯怯問道:“王後娘娘,您還要不要去見鴻王了?”


    顧妍夕沒有聽到玲瓏的話,倏然間抬起雙眸,淡淡問道:“月蝶、玲瓏,你們可曾聽到有人彈琴的聲響?”


    月蝶和玲瓏都搖頭:“奴婢沒有聽到!”


    “也許最近是本宮心神不安,所以才會幻聽吧!你們幾個人將屍體抬走……擺駕去飛鴻殿。”


    “是,王後娘娘!”


    顧妍夕帶著沉思,坐著軟轎繼續向飛鴻殿走去。


    到了飛鴻殿,顧妍夕將糕點夜宵都放在了玉桌上,見炎鴻澈專心的批閱奏折,她不忍心打擾他。


    就坐在了一旁,帶著溫婉的笑容望著他。


    炎鴻澈專心時,甚至連旁人經過他,他都不易察覺。


    顧妍夕來到殿中半個多時辰了,可炎鴻澈卻連眼皮都為抬一下,專心的批閱奏折,顧妍夕等不及見他吃宵夜,竟然不知不覺間趴在玉桌前睡去了。


    夢裏,她見到了小悠的屍體和剛剛從假山上摔下來身亡的宮女屍體都複活了,滿麵猙獰,伸出雙手一蹦一跳,像個僵屍一般朝著她襲來,要將她掐死,口中不停的念叨。


    “顧妍夕,還我命來!”


    “顧妍夕,都是你害死了傾國側妃,也害死了我們,我們要找你報仇!”


    “想找本宮報仇?找死!“


    顧妍夕怒喝一聲,竟然手中拎起了斧頭,朝著那兩具蹦跳而來的屍體劈去。


    叮當幾聲!


    玉桌上盛滿糕點的玉碟子都被顧妍夕雙手掃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炎鴻澈這才發現顧妍夕來到了他的飛鴻殿,正坐在她的旁邊,還在睡夢中將糕點的碟子都打翻到地上。


    他放下了手中批閱的奏折,疾步走到顧妍夕的身前,將她喚醒。


    “妍夕,你醒一醒,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顧妍夕被炎鴻澈推了肩膀幾下,這才被喚醒,睜開了雙眸。


    望見燈火通明的飛鴻殿,還有那一張熟悉俊美的男子麵容,顧妍夕急促的唿吸聲這才稍稍平靜,抬眸望向炎鴻澈,表麵看似平靜,其實內心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澈,我剛才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夢見今天兩個死去的宮女,為了顧傾城死而複生找我報仇!”


    炎鴻澈疼惜地將顧妍夕擁在了懷中,將結實的胸膛和胸膛中的溫暖都給她,安慰道:“妍夕,你放心,有孤王在你身邊,沒有人會傷害到你!顧傾城已經都死了,一個死人什麽都沒有了,一定不會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澈,我也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鬼,但是我總覺得今日白天在禦花園裏死去的兩個人很奇怪,不過奇怪在哪裏,我也說不清楚。”


    炎鴻澈輕歎一聲:“俗話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妍夕你最近太累了,就不要想的太多了!今日就睡在孤王的飛鴻殿中,孤王陪著你,不得多想。”


    顧妍夕卻固執的搖頭道:“澈,我還是走吧!你還有那麽多的奏折要批閱,畢竟國事要緊,我不想打擾你!而我本來是想給你送宵夜的,可是宵夜都打翻到地上了,我這就下去到小廚房在為你準備一份宵夜!”


    顧妍夕欲走,炎鴻澈拉住她的雙手,將她擁入懷中,並且在額頭上深情的一吻。


    “妍夕,孤王有你這樣如此貼心的妻子,真是幸福!”


    顧妍夕溫婉一笑:“澈,我也一樣!好了,你還是批閱奏折吧,早點批閱完好早休息,千萬不要累到自己。”


    “好!妍夕……孤王讓寐生送你迴鳳華殿!”


    “不必了,讓寐生在這裏守著你,我有月蝶和玲瓏陪著迴去就好。”


    顧妍夕和炎鴻澈在飛鴻殿外依依不舍的別離。


    顧妍夕坐著軟轎,在路徑禦花園時,她突然讓抬著軟轎的太監停下。


    月蝶疑惑地問道:“王後娘娘怎麽了?為何要停下轎子?”


    顧妍夕從軟轎中走出,輕聲問道:“你們可曾聽到琴曲?”


    月蝶和玲瓏都搖了搖頭。


    顧妍夕耳邊卻聽得見幽幽怨怨的琴音,她蹙著眉心,走進了禦花園之中,尋著琴音,疾步朝琴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玲瓏在身後喚道:“王後娘娘您慢點走,奴婢給你撐燈,看著腳下可千萬不要摔倒了。”


    月蝶也緊跟在顧妍夕身後,喚道:“王後娘娘,這禦花園最近總是有奇怪的事情發生,您可要小心點。”


    顧妍夕耳邊隻聽聞的見幽幽的琴音,根本聽聞不到月蝶和玲瓏在身後的喚聲。


    直到她來到了涼亭下,疾步走到欄柵前,雙手扶著欄柵,竟然望見涼亭旁的湖心之中,有位柳綠色長衣的妖媚男子,十指纖纖扶在琴弦之上,月光傾灑映在他身上,灼灼耀人眼目。


    他似妖般笑的鬼魅,殷紅的唇瓣勾起,狐眸凝向了顧妍夕,殷紅色的唇瓣張開道:“來啊……想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嗎?走到我這裏,你就知道了。”


    玲瓏和月蝶緊跟在顧妍夕的身後,眼見顧妍夕抬起腳要跨過涼亭的欄杆,他們快步走近她,一人拉住了她的一隻手臂。


    玲瓏喚道:“大小姐,您這是怎麽了?快停下來!”


    “妍夕,不要在往前了,前麵是湖水!”


    月蝶緊緊拉住顧妍夕的胳膊,不讓她在向前一步。


    顧妍夕隱約地聽到耳邊有玲瓏和月蝶的喚聲,可是迴眸一望,卻望不見他們的身影。


    她這是怎麽了?為何會感覺到周圍的事物都變得模糊不清了?是黑夜的緣故她才看不清楚嗎?


    可為什麽湖麵上那個柳綠色長衣的妖媚男子,她卻能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他說的話就像是一道符咒一般,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按照他的話去做?這是為什麽?


    月蝶見顧妍夕的神色迷離,她與玲瓏對視一眼,道:“玲瓏,你有沒有覺得妍夕哪裏不對勁?”


    玲瓏接著燈籠的火光,看到顧妍夕雙眼微眯,一眨不眨,看起來眼神有些空洞。


    她奇怪道:“月蝶,我也覺得大小姐好怪啊!我們說的話她仿佛都聽不見,好像中邪了一樣。”


    “中邪?玲瓏,你這樣說,我還真覺得妍夕是中了什麽邪術!”


    玲瓏有些慌張了,有些手足無措,倒是月蝶轉了轉眼眸,伸出手指,狠狠的掐住了顧妍夕的人中。


    顧妍夕感覺到鼻下的人中疼痛,意識也漸漸清晰,如夢初醒一般,大大的唿吸了幾口氣,這才發現月蝶和玲瓏二人正一人拉著她的一隻手臂,像是要阻止她做什麽事。


    “玲瓏,月蝶,你們這是做什麽?”


    聽聞了顧妍夕的問話,玲瓏和月蝶相視一眼,都肯定了顧妍夕之前真的是中了邪術一般,把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忘記了。


    玲瓏道:“大小姐,剛才你坐著軟轎要迴鳳華宮,在禦花園門口說聽到了琴音,尋著琴音來到了涼亭下,指著湖心說有有人在撫琴彈曲,可是我們什麽都見不到。”


    月蝶想了想道:“剛才我和玲瓏見到你要跨過欄杆跳進湖中,在阻止你的時候,我們發現你的眼神空洞,像是中了什麽邪術……妍夕,你到底看到了什麽?為何我和玲瓏怎樣喚你,你似乎都聽聞不到我們的唿喚,也看不見我們在你的身邊?”


    顧妍夕在凝向湖中,卻見湖中隻有月輝傾灑,沒有月蝶和玲瓏說的那位撫琴人。


    而她似乎有一丁點的印象,她好像是尋著琴音,來到了涼亭下,望見有一位公子撫琴喚著她。


    邪術?


    她不懂什麽叫做邪術,但是她卻感覺自己的行為,有些現代人口中所說的催眠。


    琴曲?催眠?


    顧妍夕倏然間想起一個人,這個人正是那天七公主炎如夢淹死在湖水中時,那位柳綠色長衣的男子撫琴,他彈奏的曲子也是那樣的幽怨奇怪,凡是聽聞者,都會有種心神合離的感覺。


    莫非這件事與他有關?她剛才的幻境也與他有關?


    顧妍夕粉潤的唇瓣抿起,一雙幽深黑亮的雙眸掃了眼四周,卻望不見周圍有任何可疑的身影。


    她輕啟唇,淡淡道:“玲瓏,月蝶,我想他應該就藏在什麽地方窺視著我們。”


    玲瓏和月蝶異口同聲問道:“是誰?”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我有種強烈的感覺,他應該就在離禦花園不遠的地方居住,而這個人應該與太後娘娘有關!”


    玲瓏和月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與孟太後有關?那豈不是又是老妖婦在作怪了?這個女人還真是難應付。


    顧妍夕知道,這個人一定是走遠了,於是她在月蝶耳邊輕聲囑咐幾聲,見月蝶離開後,她和玲瓏一起返迴了鳳華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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