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青石長巷的拐角處,一輛馬車與顧妍夕相迎而來,馬車驟然停下,抬著顧妍夕軟轎的太監們也晃動了下身子,差一點將軟轎上的顧妍夕晃倒出軟轎中。


    玲瓏雙手掐腰,朝著那輛馬車,喊道:“大膽,是誰這樣不長眼睛,在王宮中行駛的這樣快,差一點撞到了王後娘娘!”


    馬車的簾子緩緩撩起,從裏麵走出了一身紫衣華服的男子,男子濃眉如劍,雙眼如鷹般犀利,豐潤的唇瓣勾起,一張麵容酷美絕倫。


    “微臣給王後娘娘請安!”


    是他?果然是完顏淩玉這個惡毒的男人,沒想到他還真是受了完顏淩辰的器重,竟然到鴻國當上了監管大人的職務?


    想必他身上還有更厲害的寶物吧,是尚方寶劍?


    顧妍夕不冷不熱望著他:“聽說玉王爺現在可是炎國派來的監管大人,專門監督鴻國百姓患病一事?”


    完顏淩玉將一張酷臉抬起,拿著鼻子對著顧妍夕:“不錯,微臣現在正是監管大人,受了皇上之命來監管鴻王和王後您的,這日期呢都已經定下來了,五天的期限,若是超過了五天,微臣也隻好稟報皇上,讓皇上親自來降罪於你們了!”


    顧妍夕清冷一笑:“不就是個監管大人嗎?你也不必說的這樣放肆,五天之內若是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你也不乖乖滾出鴻國,迴到你的玉王府看你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夫人鬥得你死我活,想一想你還真是可悲啊!”


    完顏淩玉咬牙切齒,從胸前掏出了一塊金牌,冷聲道:“這可是先帝賜的至尊金牌,上可誅暴君,下可殺忤逆之臣,王後娘娘最好對微臣客氣一些,這塊金牌可是不長眼睛,讓王後娘娘受傷了可不好!”


    難怪這個渣男會這樣囂張,原來是因為有先帝的至尊金牌才會如此的放肆?


    顧妍夕一抬手:“起轎,繼續走!本宮最見不得狗仗人勢了,別以為拿著一塊金牌,就能耀虎揚威,本宮奉勸玉王爺一句,做人還是小心謹慎的好,尤其女人……惹不得!”


    顧妍夕清冷的掃了他一眼,從他的身旁經過。


    他恨得咬牙切齒,將金牌塞進了懷中,濃眉豎成了八字,對身邊的一名矮矮瘦瘦的護衛道:“看到了,就是她!”


    “玉王爺你放心,這種脾氣倔強的女人,我一定會讓她乖乖臣服在你的腿上。”


    完顏淩玉喉結縮動,陰爍不定的眸光望著轎子上漸漸遠去的背影,咧開了一抹邪 的笑容。


    !  太醫院的後院,有一間常年無人居住的屋子,顧妍夕為了躲人耳目,就趁著前一夜就命小李子和薑太醫將阮經軒轉移至此處。


    顧妍夕來到了太醫院同往常一樣,先是找了薑太醫,到了午時太醫院的人都紛紛出了院子,去給各宮的小主診治,顧妍夕和薑太醫這才找機會來到了太醫院後身的這個屋子。


    顧妍夕望著躺在床榻上的阮經軒,他氣色也恢複了,不像先前那般蒼白,這樣看來他能清醒也指日可待。


    “薑太醫,阮太醫恢複的怎麽樣了?”


    薑太醫為阮經軒把脈過後,仍舊有些愁容,搖了搖頭:“阮太醫雖然是身體康複了,但是神智還是不清醒,陷入昏迷之中,也不知道何時才能醒過來!”


    顧妍夕輕輕闔眸,彎彎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樣在眼窩處,映出了漂亮的剪影。


    再睜開雙眸後,她眸光黑亮如月夜下的古井,泛著幽幽的光芒。


    “薑太醫,本宮有一個辦法,不過本宮也需要你能幫忙!”


    “微臣要怎樣做才能幫到娘娘?”


    顧妍夕想了想:“幫本宮配製一些提神的香料,好在香爐中焚燒,但是這種香料不宜過濃,更不要對人體有傷害。”


    薑太醫拱手道:“微臣遵命!”


    待薑太醫退下後,顧妍夕撩起了衣袖,親自為阮經軒揉捏著雙臂和雙腿。


    玲瓏和月蝶見到了,忙要阻止。


    “大小姐,這等小事,就不勞煩你了,還是讓玲瓏做好了!”


    “妍夕,你現在貴為鴻國王後,不要做這等宮人們做的事了,還是月蝶來做好了!”


    顧妍夕固執道:“你們聽說過一句話嗎?心誠則靈!這點累算不了什麽,隻要阮經軒能早日清醒了,鴻國的百姓有救了,這樣比什麽都好。”


    顧妍夕知道一個人如果久在床榻上躺著,難免會身體發僵發硬,如果不揉捏的話,即便阮經軒醒來了,也會因為身體不適難以走動,或者引起了其他的病狀。


    既然他們之間有了交易,那麽她就應該對他負責。


    待薑太醫迴來時,顧妍夕已經幫阮經軒揉捏好了,她讓薑太醫將提神的香料點燃,嫋嫋的香氣彌漫在屋中,讓人輕輕嗅聞,就會覺得神清氣爽。


    這時,顧妍夕讓玲瓏搬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床邊,並且讓薑太醫、玲瓏和月蝶都守在門外。


    顧妍夕雙手拄著清麗的麵頰,淡淡一笑:“阮經軒,你都昏睡兩天兩夜了,難道還想賴著不醒嗎?”


    “告訴你一件好消息,我已經將害你差點死去的秦嬤嬤給毒死了,將那隻又大又黑的蜘蛛塞進了她的嘴裏,讓她生吞下去,雖然手段是有點惡毒了,但也算為你出口惡氣了,你聽到了這些,是不是也覺得很痛快啊!”


    顧妍夕見阮經軒的唇瓣幹裂,她迴過身從桌上端來了備好的蜂蜜水,先是用小勺子沾了沾蜂蜜水,用勺子的底部沾有的蜂蜜汁水將他的唇瓣潤濕。


    “不過是兩天,我卻發現你瘦了許多,都要瘦成皮包骨頭了,嘴唇也幹裂了,看來不吃東西真的會沒命的!所以我給你拿來了蜂王漿配出的蜂蜜水,很好喝的,不信你嚐一嚐!”


    顧妍夕攪了一勺,都遞到他唇邊了,可是他都沒有張開口。


    顧妍夕的右手本就受傷還未痊愈,隻好將左手端著裝有蜂蜜水的碗放到床邊,用左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讓他張開口。


    這阮經軒這個人畢竟固執,都捏了半天了,痛也痛了,可他就是不長大嘴巴。


    “你還真是固執,在不張開口的話,我就在找一隻毒狼蛛塞進你嘴巴裏!”


    說來也奇怪,她說完這句話後,顧妍夕在一捏阮經軒的下巴,他竟然會張開了嘴巴和牙齒,顧妍夕一高興,將一勺蜂蜜水都揚了進去,還好他合上了嘴巴,不知道過了多久喉結才如毛毛蟲蠕動一樣,將一嘴巴的蜂蜜水喝了進去。


    顧妍夕這才鬆了一口氣,見他能吃東西了,也算能保住命了,這才會讓他更早的恢複起來。


    就這樣,顧妍夕一直陪著阮經軒到了深夜,顧妍夕讓玲瓏迴鳳華宮,若是見到鴻王去找她,就告訴他,她在想辦法為阮經軒醫治,不必擔心。


    玲瓏嘟了嘟小嘴,覺得他們大小姐對這個阮經軒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都要比她好了?她有些妒忌的,扭了扭身子離開了。


    月蝶看到玲瓏這般賭氣的離開,不禁掩嘴笑了笑,玲瓏這個傻姑娘,她跟隨妍夕多少年了,都情同姐妹了,還因為一個外人妒忌起來,賭氣了,這樣的她還真是沒頭沒腦的可愛又可笑。


    玲瓏嘟著小嘴,一臉不情願地走在青石長巷上,嘴裏抱怨著:“大小姐真是的,會為了一個陌生大男人,就這樣不理會玲瓏了,連露個笑臉都那麽困難,卻對著那個一張臭臉的男人,笑的那麽開心,那麽溫柔,都要比待鴻王都好了!玲瓏不服氣,就是看不慣那個臭臉男人!”


    玲瓏拐過了巷子,突然感覺背後有些陰森森的,她加快了腳步向前走,腳下踩到了石子,摔倒在了地上,手上的燈籠也跟著拋出了三米多遠,滾落在了地上。


    “真是夠倒黴了!好痛!”


    玲瓏的手心都被青石棱子劃過了,她微微蹙起眉頭,將手傷的手胡亂的擦在了身上,站起身欲撿起前方的燈籠繼續趕路。


    就在她俯身去撿燈籠的時候,一隻大手捂住了她的口,接著另一隻大手一劈她的脖頸,她便渾身癱軟的倒下了。


    不知不覺中,顧妍夕邊照顧著阮經軒,邊朝著他聊天,不停地說著度過了一夜。


    就在熹微之時,朝霞映紅了半邊的天空,顧妍夕卻趴在了床邊睡著了。


    “晴兒師妹,是你來找二師兄了嗎?二師兄再也不要離開你了,晴兒師妹……你別走,別走!不然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啊!”


    顧妍夕被這傷心的喊聲喚醒,她望著阮經軒的眼稍處懸掛著晶瑩的淚珠,她拿出帕子輕柔的為他擦拭著眼稍上的淚。


    可他仍舊雙手在空中亂抓著,像是要抓住什麽要離開他的親人,看著就讓人心痛。


    顧妍夕伸出了手,被阮經軒緊緊的握住。


    他濃密的睫毛上沾染著晶瑩餓淚珠,卻在這一刻停住了悲涼的喊叫,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晴兒師妹,你終於不離開我了!”


    顧妍夕痛惜地看著阮經軒,想必他的心裏,一定有一段可歌可泣,令人難以忘懷的愛情。


    無論悲傷也好,無論快樂也罷,隻要他此刻在夢中感覺到了,他喜歡的那個女子留在了他的身邊,就算是他最美最幸福的時刻了。


    門倏然間被推開,月蝶剛要進屋子稟報一聲,卻被一隻大手攔住。


    他一雙深邃的雙眸凝向了他們緊握的雙手,朱紅色的唇瓣抿成一條線,妖孽般的俊容上陰冷可怖,像是陰霾的天空,隨時都會下起一場暴風雨。


    顧妍夕轉眸間望見了炎鴻澈,她想將手從阮經軒的手中抽出,奈何那隻手握的太用力,竟然沒有收迴手。


    但她依舊麵色沉靜,畢竟又沒做什麽錯事,朝著炎鴻澈溫婉一笑:“澈,你怎麽來了?這個時候你不應該是去早朝嗎?”


    “你問孤王怎麽來了?是不是怕孤王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事?”


    “澈,你不要生氣,我剛才見他做了噩夢,滿麵的眼淚,本想拿帕子為他擦拭麵上的淚水,沒想到被他抓住了手,一直都沒辦法將手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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