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怎麽會是你?”


    “不多說了,快扶好你家大小姐,我要給她解毒!”


    玲瓏知道一時半會也想不通發生了什麽事,也就不去質問太多。


    她忙坐到美人榻邊,扶正了顧妍夕的身子。


    顧淳則從懷中拿出了一個紅色的瓷瓶,從裏麵倒出一顆紅色嬌豔如血的藥丸,塞進了顧妍夕的口中。


    他一點顧妍夕的脖頸,顧妍夕將這顆紅色的藥丸吞下。


    月蝶看著顧妍夕一張小臉有些蒼白,額頭上滿是汗珠,眉心都要皺成了一團,心疼的哭了起來,眼睛都紅了。


    “大小姐真是命苦,好端端的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顧淳淡淡看了她一眼,也沒有向她解釋些什麽,用匕首在手腕上劃破出一道口子,用另一隻手捏住了顧妍夕的下巴,讓她張開了粉潤的口,他將手腕上滴出的血,傾入她的口中。


    見顧妍夕已經將他滴入她口中的鮮血飲下,他這才鬆開了捏住她下顎的手指,拿出帕子將手腕上的傷口包紮上。


    玲瓏膽子小,看到顧淳用血給顧妍夕飲下,嚇得一張小臉也蒼白了。


    直到顧淳住了手,玲瓏才問道:“二老爺,你為何要用你的血給大小姐飲下?”


    “妍夕身上中了一種嗜睡的毒藥,這種毒藥是皇上在昨日酒宴上對她下的,皇上倚重我,將這件事告與我,並且希望我能親手殺了妍夕,將人頭帶迴去。他卻不知道我已經找到了解藥,而且還知道這種解藥的另一半就是需要服進人體後,用鮮血作為藥引才好用!”


    玲瓏聽了顧淳說的這些話,不由得膛目結舌,皇上要殺大小姐,而二老爺為了救大小姐潛伏在皇上身邊當貼身護衛,這樣的二老爺還真的重情重義,真的讓她佩服。


    顧淳望向顧妍夕的眼神之中,帶有些許的複雜感情,他伸出纖長的手指快要撫到顧妍夕的麵頰之處,卻在隻有一厘之處停了下來,將手指收迴。


    妍夕,你知不知道我這一生最開心的事,就是能在顧丞相府中遇見了你;而我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看著你嫁給了別的男人。


    如果當初我能早一點,帶你離開丞相府,帶你遊玩天涯海角,你會不會心中隻有我,和我共度一生一世,不棄不離。


    玲瓏看著神色複雜的顧淳,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問些什麽,說些什麽。


    他唇角微微向一邊勾起,痞美的樣子如同天上的星辰耀爍。


    “桃兒……孤王來救你了!”


    馬車之外,傳來了男子的唿嘯之聲。


    顧淳依依不舍地看著顧妍夕清麗的麵容,他深深吸一口氣,像是放下了心中沉重的包袱。


    “玲瓏,如果妍夕醒來了,你和月蝶一定不要告訴她,我來過這裏,你們一定要為我保守秘密。”


    “二老爺,玲瓏答應你!你要離開嗎?離開後又要去哪裏?”


    顧淳望著顧妍夕最後一眼,想將她深深地烙在心裏,苦澀一笑:“我要去天涯海角,一個誰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說完,他猛然間轉身走出馬車,從馬車上縱身躍下,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下的青青山林之中。


    月蝶望著顧淳孤寂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後,她的整顆心莫名的有些痛,顧公子太過深情,她看得出,他對妍夕的愛,不亞於鴻王對她的愛!


    人世間最悲痛的事情莫過於此,你愛著她,而她的心裏卻不曾愛過你。


    就像現在的她一樣,他一定不知道,其實她的心裏早已喜歡上了他。


    “桃兒,孤王來救你了!”


    一匹棗紅駿馬上,男子暗綠色的衣袍隨風飄逸,他秀眉挑起,雙眸陰鷙,鬆開馬韁繩,縱身一躍,跳進了馬車上。


    月蝶見到鴻王來了,忙要勒住馬韁繩,卻不料馬兒像是瘋了一般,瘋狂的朝著山林深處行去,而不遠處便可以看到墨藍色的天際,應該是懸崖峭壁之處。


    炎鴻澈冷唿道:“月蝶,將馬車的繩索砍掉!”


    “是!”


    月蝶從腰間抽出短劍;炎鴻澈也從身側抽出了長劍,二人迅速的去砍掉栓著馬兒的韁繩,而拉著馬車的四匹馬兒瘋狂的朝著懸崖峭壁奔去。


    謔謔!


    刀劍在唿嘯的風中劃出了淒冷的聲音,栓著馬車的繩索幾乎被炎鴻澈和月蝶的刀劍砍斷。


    可就在最後一根栓著瘋狂奔跑的馬韁繩被砍斷後,四匹馬兒嘶鳴幾聲,跌進了萬丈深淵的懸崖之下。


    而馬車卻因為慣性的緣故,縱然沒有馬兒拖拽,也已經朝著攝魂般暗不見底的懸崖衝去。


    炎鴻澈眉心皺起,妖孽般的麵容上滿是肅殺的冷氣,他縱身躍下了馬車,雙手頂住了馬車兩邊的橫木,用力朝前頂去。


    他的雙腳在岩石之上摩擦出一道道火花,在暗夜裏就像是絢爛的煙火一樣灼目。


    嘩啦!


    鬆動的懸崖峭壁處的岩石已經從懸崖邊緣滾落,而炎鴻澈的雙腳用力踩著懸崖邊緣處,在暗夜裏旖旎出了一道道紅色。


    月蝶望見如此震撼的一幕,驚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炎鴻澈眉心皺成一團,咬牙切齒將馬車用力推,倒退到懸崖峭壁幾米之外。


    他朱唇輕啟,露出了苦澀的微笑,桃兒,對不起,孤王不能答應你,於你一生一世走下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就算是為了孤王好好的活著……


    孤王依然愛你!


    啊!


    可就在這時,炎鴻澈腳下的岩石鬆動,他整個身子向身後仰倒,暗綠色的長袍在風中飄擺,整個人跌進了萬丈的深淵。


    月蝶唿喊道:“鴻王!”


    馬車上的玲瓏將顧妍夕緊緊護在了身下,而她身下的人兒,一聽到月蝶嘶聲力竭喊著‘鴻王’二字,她睫毛顫動,猛然間睜開了雙眸,將玲瓏從身上輕推開。


    馬車停在了十米之外,於此同時馬車的車簾被一隻纖纖玉手掀起,女子一雙古井般黑亮的雙眸,凝向了剛從馬車上跳下,僵直站在原地的月蝶。


    “月蝶,鴻王呢?我剛才聽到你喚他,他在哪裏?”


    月蝶伸出手指,指向了與墨藍色崖天相接處,顧妍夕的腦中一片空白,一雙美眸越睜越大。


    “澈!”


    顧妍夕從馬車上跳下,玲瓏接而也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她先是看了月蝶一眼,見月蝶有些神色驚滯,也來不及問清原因,忙跟在了顧妍夕的身後喚著。


    “大小姐,你要做什麽?大小姐停下來!”


    懸崖峭壁處,風唿嘯而來,揚起了顧妍夕一身火紅色的鳳袍,也揚起了她披在身後的萬千青絲。


    她快速跑到了懸崖峭壁邊,將身子趴在了懸崖邊緣,朝著萬丈深的深淵唿喊道:“澈……澈,你在哪裏啊?你不是說要和我在一起一生一世嗎?怎麽忍心離我而去?澈……”


    她的唿喊聲在風中分外淒冷,如撕破了心一般,聲嘶力竭地朝暗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喚著。


    看著、喚著,她的雙眸不覺間朦朧了視線,一滴滴淚珠從眼稍滑落,漫過了她清麗的臉龐,最後懸在了她尖巧的下巴上,在月光中泛著淒美的冷光,最後一滴一滴落下。


    猶記得他們初次相見是在麗江湖畔,那時候香菱表姐被殺,當所有人都將可疑的目光望向她時,是他選擇相信了她,幫她抓住了殺手兇手;後來小船上她險些被人戲弄,是他救下了她,還陪她一起看了江畔上最美的煙火。


    而後,也是她這一輩子真正的相信是老天派他而來,在顧德命人將她拖進冰窖,幾近凍死在冰窖中時,是他白衣似雪的出現在她的麵前,將她從冰窖中解救。


    她這條命是他救的,她又豈會忘記這樣的救命之恩。


    而後他們之間的邂逅和點點滴滴,她都記在腦海之中,直到他認出了她就是桃兒,她被他尋找桃兒十年之久的癡情所打動,兩個人的姻緣才像紐帶一樣,緊緊地纏在了一起。


    緣分,這也許就是上天賜給他們的緣分,可是她還沒有來的及感受他對他的愛,他對她的癡情,她也沒有迴報他的愛,上天就這樣殘忍的將他們分離開。


    她不要這樣的愛情,她不想就這樣離開了炎鴻澈!


    他是她這一生的摯愛,若是他已不在,那麽她該怎麽辦?難道要獨自生活下去嗎?她做不到!


    顧妍夕一雙古井般的黑眸眯起,雙手緊緊抓在了岩石峭壁上,指腹都被岩石的粗糙和堅硬劃出一道道血口。


    澈!既然你走了,那麽我還有什麽理由這樣活下去。


    她這樣想著,倏然間腦海中一亮,報仇,她要替炎鴻澈報仇,是完顏淩辰,一定是他害死了他,她在陪炎鴻澈離開前,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要殺了完顏淩辰,替他報仇。


    “澈!我愛你……請相信我,我替你報仇之後,一定會來找你!”


    “桃兒……孤王有你這句話,也就死而無憾了!”


    男子低沉的聲音,隨風飄過,滑過了顧妍夕的耳畔。


    顧妍夕睜大了雙眸,以為是幻覺,卻還是情不自禁的喚道:“澈,你在哪裏?我是在做夢嗎?夢見你在喚我的名字?”


    “你不是在做夢,我就在你的心裏!”


    男子癡情的話如溫暖的血液一般,流進了顧妍夕的心裏,她的心碰碰跳個不停,整個人像是重新活過來一樣,用盡了全部的精神,來尋找他的身影。


    借著月光,她定睛一看,炎鴻澈就站在她三米下,岩壁上出現的一個凹形的岩壁之上,雖然她看不清他麵上的表情,卻能感覺得到,他妖魅的麵容之上,他望著她的眸光何等深情。


    顧妍夕欣喜的咧開唇角笑了笑,朝著站在岩壁凹處岩石上的炎鴻澈,喊道:“澈,你等等,我這想辦法來救你!”


    “好!”


    炎鴻澈的雙腳扭傷,剛才又因為太過內力,所以身上酸軟無力,也隻好依靠在岩壁上,一動不敢動,生怕一移動腳步,岩石鬆動,他真的要掉進了萬丈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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