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妍夕淡淡道:“還給你就是了,真小氣!”


    兩個人在沒有多說一句話,一直在這青石長巷待了很久,在晌午時顧妍夕和炎鴻澈用過了午膳,接著又是駐留在那裏,一直等到了日落西斜,才迴到了馬車上,朝著皇宮走去。


    可顧妍夕的心裏一直有個疑問,澈王爺為何要帶著她到那個長巷呢?


    炎鴻澈閉目養神中,但卻好像是能猜中她的心事一樣,聲音冷魅道:“本王隻是路過那裏,想起一些人一些事罷了!”


    “你該不會是想起你的初戀男子了吧?”


    炎鴻澈猛的睜開深潭一般的雙眸,顧妍夕卻裝作沒有看見,闔上雙眸道:“王爺,妍夕困了,先歇息一會兒!”


    炎鴻澈卻是朝著馬車外的車夫喊道:“快停車!”


    馬車停了下來。


    炎鴻澈大手一揮,將顧妍夕從馬車上推下,接著冷冷道:“這離皇宮不遠了,你自己走著去吧!”


    顧妍夕清冷地瞪著他:“自己去,就自己去!”


    炎鴻澈命令車夫行車,而被推下馬車的顧妍夕,望了一眼四周,是一片茂密的林子,而她站在了林間小路之上。


    日落西山,這裏寂靜一片,偶爾能聽到鳥鳴,卻是在森林中顯得分外的空蕩。


    林若曦提起長長的裙擺,走在林間小路上,邊走邊恨起了炎鴻澈:“炎鴻澈,你真是個小氣鬼,不就多說了幾句你喜歡男子,這又怎麽了?古代有斷袖很正常的,你至於這樣生氣嗎?”


    “小美人,是誰氣的你,發這樣的脾氣啊?”


    “別生氣了美人,跟哥哥們走吧!”


    “你們別碰她,將她送給寨王做壓寨夫人,說不定寨王會大大的賞了我們。”


    顧妍夕轉了一圈,這才看到從林木之後走出了大約二十人身穿粗布衣裳的山賊,他們各個麵露兇光,像要將她吃掉似得。


    她的運氣怎麽這樣差啊?什麽壓寨夫人?她才不要呢!


    顧妍夕神色淡定,輕了輕嗓子道:“你們不要過來啊,告訴你們,我夫君武功高強,要是被他知道了,你們碰了我,怕是他會讓你們死的很慘!”


    其中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冷冷笑著,朝著顧妍夕一步一步逼近:“呦!瞧你說的,哥哥我們真的都有些害怕了,你的夫君在哪裏啊?也好讓他出來露露身手,讓哥哥我們見識一下!”


    其餘的那些山賊一聽,露出了奸詐的笑容。


    而那個絡腮胡子的壯漢已經抬手摸向顧妍夕嬌美的麵頰,顧妍夕本來想轉身向身後跑去,一不小心被腳下的石子絆倒。


    啊!


    顧妍夕朝著身後仰倒,突然一隻手臂攔住了她的腰身。


    “娘子別怕,你的夫君來了!”


    顧妍夕望著眼前帶著銀製麵具的妖孽王爺,他那一雙深潭般的黑眸將她的整顆心都淪陷了下去。


    而炎鴻澈朱紅色的唇瓣勾起,一隻手臂用力挽起,將顧妍夕拉進了他結實的胸膛。


    顧妍夕聞到了炎鴻澈身上淡淡的花草香氣,還能聽的見炎鴻澈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娘親,有夫君在,不要怕!”


    炎鴻澈輕啟朱唇,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聲音如深潭滴落石子般,發出了令人沉醉的空澈聲。


    顧妍夕忍不住想入非非,將半邊的小臉貼近他的懷中。


    慢著,她這是做什麽?


    明明是他將她丟在森林中,才會遇到這些山賊,他救她是理所當然,她何必感謝他,更不應該沉淪於他的美色之中。


    顧妍夕猛的搖了搖頭,從炎鴻澈的懷抱中掙紮開:“你還好意思來救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說得好!”他聲音清冷,又帶有慵懶之色:“既然你不想讓夫君救你,那你就好好和他們玩吧!”


    顧妍夕腦中精光一閃,想丟下她,沒門!


    顧妍夕一把拉住炎鴻澈,指著那些山賊們,得意道:“你們看到了吧?我的夫君來了,告訴你們,我的夫君可了不得呢,看到他臉上帶著麵具了吧,知道為什麽他會帶麵具嗎?”


    那些山賊們竟然被林若曦牽著鼻子走,問道:“為什麽啊?”


    “都是因為他練了絕世武功,害的自己容貌盡毀了,你們最好別惹到他,不然定會粉身碎骨!”


    顧妍夕說的太過驚人了,不過這些山賊畢竟是膽子大出身,很快就從驚恐中清醒。


    “別聽這個女人在這裏嚇唬我們了,殺了那個男的,將這個女人擄走去做壓寨夫人!”


    為首的那位絡腮胡子的山賊率先拿起了大刀劈向了炎鴻澈,炎鴻澈不慌不忙從懷中抽出了扇子,隻在空中飄逸的一甩,從扇子中便飛出了銀針,在空中嗖嗖嗖劃破了長風,針針刺入那些山賊們的額頭之上,手段很辣,針針致命。


    顧妍夕看到這麽多人轉瞬間倒下去了,不禁張大口:“澈王爺,你是殺手嗎?怎麽這樣厲害呢?”


    炎鴻澈眸光一瞥,隻見不遠處又有數十名山賊拿著長刀,朝著他們追殺而來。


    炎鴻澈擁住顧妍夕的腰身,雙腳輕點草上,如飛一般。


    夕陽下,顧妍夕看著炎鴻澈帶著銀製麵具的容顏,多了些神秘和妖嬈之色。


    而她不知道,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將這個冤家看成了心目中的英雄,對他產生了好感。


    “真是重死了,這下安全了,我們出發吧!”


    炎鴻澈將顧妍夕扔上了馬車內,讓寐生繼續駕著馬車。


    顧妍夕坐在馬車板上,扶著身旁的凳子半躬個身站起,揉了揉被摔痛的屁股,呲牙咧嘴,看向了炎鴻澈:“王爺,你就不知道對女子溫柔一點嗎?”


    炎鴻澈懶得理她:“你也知道,我隻對男人感興趣!”


    顧妍夕整個人癱軟的坐在凳子上,痛的又從凳子上站起,揉揉長發道:“對哦,妍夕怎麽能忘了,王爺有這樣的癖好呢!”


    “下馬車……”


    “王爺,若是你不閑費力氣,在去和那些山賊鬥,妍夕下馬車也無妨!”


    顧妍夕這句話,將炎鴻澈堵住了口。


    就這樣,顧妍夕一直好奇的望著炎鴻澈,炎鴻澈冷著一張麵容,視而不見。


    直到馬車行進了皇宮,到了金陽殿前停下。


    顧妍夕下了馬車,被眼前奢華的景象震撼住了。


    金陽殿,金碧輝煌,樓閣高宇,朱紅琉璃瓦,碧綠八角簷。


    夕陽落盡,殿內殿外燈火通明。


    從宮門到殿門間有一襲長長紅毯,紅毯上繡有八爪飛龍和鳳圖騰,龍身和鳳身用金絲銀線勾勒,在燈光下散發著爍爍如星的光芒。


    顧妍夕走在軟軟的紅毯上,看到紅毯兩旁是宮宴宴席,左側為男貴賓,右側為女賓。


    左側的男賓席位是用白玉及珍珠雕刻修飾;右側的女賓席位是用朱玉琉璃雕刻修飾。


    桌上的琉璃盞杯,白玉玉盤,金製筷子和金碗,玉盤上是一道道珍饈美食和小菜,而那鑲嵌著各色珠寶的酒壺,泛著迷離妖豔的光色。


    顧妍夕左顧右盼,沒想到皇宮的宮宴這樣的奢華氣派。


    炎鴻澈冷冷望著顧妍夕,朱紅的唇瓣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真沒見識!”


    顧妍夕聽到了炎鴻澈的挖苦,恨恨瞪了他一眼。


    “妍夕,在這裏!”


    不遠處傳來了女子的輕喚聲。


    顧妍夕循聲望去,望見一臉含羞帶怯的顧傾城正在超她招手。


    她朝著顧傾城微微一笑走了過去,望見大夫人李氏也在,他就坐在了大夫人的身邊。


    顧傾雪輕蔑一笑:“二姐,你的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真是可悲!”


    顧傾城卻沒有生氣,笑容溫婉道:“三妹,你最好管住你的嘴,免得招惹是非!”


    顧妍夕聽見了旁側顧傾城和顧傾雪的閑言碎語,卻是不放在心上,而是笑著問向了大夫人:“娘親,是不是每一次宮宴都是這樣的奢華氣派呢?”


    “是啊,皇宮不同外麵,每一次宮宴都要這樣大的排場。”大夫人說這句話毫無任何波瀾。


    顧妍夕在心中想,看來娘親是經常參加這種宮宴了,她畢竟是丞相府裏的大夫人。隻要顧德參加宮宴攜帶女眷,她一定會出席宮宴。


    不過這一生能感受這樣氣派的宮宴,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這一路上,顧妍夕都沒有喝水,有些口渴了,將玉桌上的酒壺端起來,為自己斟杯酒,舉起來就一飲而盡。


    這皇宮裏的酒入口甘甜,醇香味美,竟然沒有想象中的辣嗆嗓子。


    她忍不住又斟上一杯,剛要舉起喝下,大夫人清了清嗓子:“妍夕,這是皇宮,最好主意自己的形象!”


    顧傾雪眼尖,一看到顧妍夕喝酒,忙挑高嗓門勸道:“大姐,不要喝太多的酒了,免得像從前那樣失態!”


    她不說還好,這一說坐在女賓席位的女眷們紛紛向顧妍夕投來了鄙夷和厭惡的眸光,像是看酒鬼一樣。


    顧傾城垂下眸竊笑著,顧妍夕見到這兩個姐妹處處刁難她,好,她要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顧妍夕端起酒杯來到顧傾雪麵前:“三妹,大姐剛才不是想喝酒,而是想敬酒給你!”


    顧傾雪驚訝的看著她:“大姐,我不喝酒!”


    顧妍夕故意將酒杯推到她麵前,卻被顧傾雪推了迴來,她手腕一動,將杯中的酒都撒到了旁邊竊笑的顧傾城身上。


    顧傾雪忙賠禮道:“二姐,對不起,真的不是我做的!”


    顧傾城一張嬌美的臉,氣的通紅,恨恨瞪著顧傾雪,卻忍住怒火,壓低聲音道:“這是皇宮,等到迴去,看我找你算賬!”


    “二妹,還是擦擦身上的酒漬吧,免得看起來像個酒鬼!”


    顧妍夕將帕子扔到了顧傾城的身上,清冷的一笑,走迴了席位上坐下。


    女眷們這才將所有鄙夷的眸光都投向了顧傾雪和顧傾城二人。


    顧妍夕忍不住垂眸笑了笑,突然感覺麵前有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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