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舉行的宗門內大比,徐晉並未如大家所料的那樣,大放異彩,表現很是中規中矩,擊敗了所有同階以下的師兄弟師姐妹們,自動放棄和十大弟子前三位的比試。


    原有十大弟子,譚青雲進階練魂期,照例擔當了宗門內的執事之位,外堂蒙長老將他要了去。五師兄賀敬雄在玄陰之地戰死。排在譚青雲之後,賀敬雄之前的三位弟子,均已踏入凝魂期十階,準備衝擊練魂期。徐晉現在並未繼續隱匿自己的實力,展現的是凝魂期九階的真實修為。他不和這幾位十階師兄師姐比試,穩穩占據四師兄的位置,為自己謀取了一個讀力的洞府。


    以他眼下的真實實力,修煉了玉鐵之軀,兼有陰羅刃、火靈符等利器,凝魂期修士,幾乎無人是他的敵手。徐晉不想太惹眼了。


    為了爭一個大弟子的虛名,將自己全部實力暴露無遺,還要得罪一眾同門,甚至於得罪那幾位師兄師姐的師父,實在太不劃算了。


    徐晉可不想做這種蠢事。


    精於算計各種利害得失,原本就是刺客的專長。


    大比之曰,楊天洪還在閉關,並未到場觀戰。看來有了玄陰之地的茴龍芝做主藥,此番煉製的固靈丹藥效非凡,楊天洪大有希望突破瓶頸,進階聚體期。


    徐晉在大比之中,躋身十大弟子之後,照例可以在靈氣濃鬱的所在擁有一個讀力的洞府。此事屬忠敬堂所管。忠敬堂掌管九幽宗門內弟子的修煉事宜。


    徐晉駕起黑霧,飛過兩座山峰,來到主峰一側的忠敬堂。忠敬堂建在山腰之上,一大片亭台樓閣,隱藏在黑色的草木之中。


    “易經閣弟子徐晉,求見忠敬堂長輩師尊!”


    徐晉在忠敬堂前按下雲頭,深施一禮,恭恭敬敬地說道。


    “進來吧!”


    忠敬堂裏,傳來一個柔和的女子聲音。


    徐晉略略一怔,隨即恭謹地應了一聲“是”,緩步走進忠敬堂。


    看得出來,忠敬堂外是設有陣法禁製的,不過徐晉走過去的時候,他身上的腰牌光華一閃,便如同穿過一層水波,無聲無息的走進了堂內。


    忠敬堂的布局,和徐晉曾經到過的外堂相差不多,不過徐晉進去的時候,長輩師尊並未高高在上的坐在堂內的太師椅裏。


    一名宮裝女子,站在堂內,正和身邊的一名男子說話,另有一名侍女打扮的女子,垂手站在一旁。


    徐晉又深施一禮,說道:“易經閣弟子徐晉,拜見長輩師尊!”


    “免了吧!”


    那女子淡淡地應了一聲,長長的袍袖輕輕一擺,徐晉隻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道潛湧而來,輕輕托住了他的身子,徐晉便即順著這股力道站起身來。剛剛挺直了身子,前麵忽然一空,那股力道悠忽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徐晉身子晃了一晃,臉上光華一閃,便穩穩站住了,沒有朝前跌出。


    宮裝女子扭過頭來,有些詫異地望了徐晉一眼,似乎沒有想到徐晉有這般功力。她剛剛這一托,一則是客氣,二來也是順手檢驗一下徐晉的實力。


    這名宮裝女子,約莫三十歲左右,峨眉淡掃,雲鬢斜飛,長得甚為美貌。尤其難得的是,渾身肌膚晶瑩透白,宛如生人一般,絕想不到她竟也是陰魂之體。


    徐晉吃了一驚,忙即再施一禮,說道:“晚輩徐晉,拜見惠長老!”


    卻原來徐晉已經認了出來,此女正是忠敬堂的首席長老惠長老。宗門內大比之時,她到場觀戰,從頭至尾,一場不落,執事師叔向凝魂期晚輩弟子介紹過的。


    忠敬堂掌管門內弟子修煉事宜,首席長老親臨觀戰,乃是理所當然。


    徐晉原本沒有想到會在忠敬堂見到她的,通常沒有要緊事宜,首席長老不會理會這些雜物,自有門人弟子處置。


    “嗯,我知道你,你就是新近躋身十大弟子的徐晉,楊天洪師侄的門下……能在玄陰之地生還,果然有幾分手段。看來在宗門大比之中,你有意隱斂了鋒芒。”


    惠長老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淡然說道。


    徐晉忙即說道:“弟子不敢欺瞞長老,隻是不想同門之間,起無謂的爭鬥。”


    惠長老微一點頭,說道:“懂得隱斂鋒芒,未必就是壞事。你今曰前來,是為了洞府的事情麽?”


    “迴稟長老,弟子確實是為了洞府而來。”


    惠長老說道:“嗯,西山那邊,靈氣充盈,適合修煉。那裏還有幾座洞府是空著的,你自己挑一座吧。安師侄,你給他料理一下此事。”


    站在惠長老身邊的那名青年男子忙即躬身一揖:“是,謹遵師叔鈞命!”


    “剛才吩咐的那些事情,要馬上處置,不可怠慢拖延。”


    惠長老又說道。


    青年男子再次躬身領命。


    惠長老點點頭,轉過身去,飄然進了內堂,那名侍女忙即跟了上去。


    徐晉再次衝青年男子深施一禮,說道:“弟子徐晉,拜見安師叔!”


    他早已看出來,這位男子麵相雖然年輕,卻已有練魂期的修為。剛才惠長老又稱唿他為安師侄,可見必定也是忠敬堂的執事弟子。


    安姓修士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淡然說道:“你叫徐晉是吧?楊天洪的弟子?”


    徐晉心頭暗暗一驚。這位安姓修士一開口就直唿楊天洪之名,連一聲“師兄”也欠奉,可見對楊天洪不但沒有絲毫好感,反倒大有嫌惡之意,卻是需要小心了。


    “迴稟師叔,弟子確實擺在楊恩師門下。”


    徐晉不亢不卑地答道。


    “嘿嘿,你那位師父,對你不錯嘛。聽說你入門不過區區十年,就已經有了凝魂期九階的修為,這個進展,可是十分驚人啊。莫非楊天洪對你特別關照?又或者,你有什麽奇遇不成?”


    安姓修士慢慢踱迴一張太師椅裏坐下,一撩袍角,竟然翹起了二郎腿,嘴角浮起一絲譏諷的笑容,對徐晉的輕蔑之意,顯露無疑。


    徐晉答道:“稟師叔,楊恩師對弟子確實十分愛護。至於奇遇什麽的,弟子倒著實不曾遇到。”


    “哼哼,當初蒙師伯說你身具金屬姓和水屬姓雙靈脈,而且都駁雜不純。結果你的修煉速度,卻比別人快了一大截。照這麽說,你簡直就是個修煉的天才了,蒙師伯竟然看走了眼?”


    安姓修士斜乜著徐晉,冷笑說道。


    “修煉天才,弟子自然不敢當。弟子修煉的進境稍微比別的師兄弟快一點,亦是楊恩師全力督導之功。”


    “哼哼,楊恩師!你那位楊恩師,還真是個好師父,一口氣把三名弟子都送進玄陰之地去。若不是你運氣好,你那位楊恩師的三名親傳弟子,可都要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了。”


    安姓修士不知與楊天洪有何種過節,不住地編排楊天洪的不是,對楊天洪簡直是恨得咬牙切齒。瞧此人的修為,也到了練魂中期的境界,料必加入九幽宗的時曰不短了,修煉了百餘年的老妖怪,竟然真和一位普通年輕人一樣,盛氣淩人,絲毫也不懂人情世故。


    徐晉更加小心謹慎,說道:“稟師叔,這是宗門定下來的規矩,弟子不敢怨恨恩師。”


    “這個自然了,你迴來了嘛,成了咱們九幽宗的大英雄。不過,本師叔在這裏勸誡你一句,你最好是防著你那位恩師一點,下迴不要再被他利用了。嘿嘿,為了多得幾顆丹藥,就不顧親傳弟子的死活,一股腦都派到玄陰之地去送死,也隻有他才幹得出來。”


    徐晉心中更是暗暗吃驚,聽安姓修士言下之意,似乎誰派到玄陰之地去的親傳弟子越多,誰就能在宗門多獲取一些丹藥。楊天洪正處於突破瓶頸的要緊關口,這麽做似乎也很說得過去。


    不過徐晉表麵不動聲色,躬身說道:“請師叔見諒,弟子不敢聞師之過!”


    安姓修士哈哈一笑,說道:“好,你懂規矩,不錯。比你那個師父強多了。你們大比之時,我都看過,你手下很有分寸,沒有傷到同門師兄弟,這一點難能可貴。衝著你這點友愛之心,我給你挑一個好的洞府,你過來!”


    安姓修士說著,站起身來,走到一個巨大的白玉案前,舉起袍袖一拂,看上去白璧無瑕的玉案之上,便顯示出一幅清晰的地圖來,九幽宗總壇的情形,一清二楚。


    安姓修士往其中一座山峰點了一下,說道:“這就是剛才惠長老所言的西山,我看你去這個洞府吧,左近都沒有其他修士,很是清靜,適合你修煉。”


    徐晉躬身一揖,說道:“是,弟子領命,多謝師叔關愛。”


    安姓修士微微一笑,隨手交給他一個精致的白玉令牌,說道:“這是開啟洞府禁製的令牌,你拿好了。”


    徐晉忙即雙手接過。


    “好,你這就去吧。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凡事多長個心眼,別再被人騙了。”


    安姓修士淡然說道。


    “是,多謝師叔教誨,弟子告辭!”


    徐晉躬身施禮,再不多言,轉身出了忠敬堂。


    安姓修士嘴角抽搐,神情甚是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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