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剛告狀,殿下肯定是要提兩句的,江來不是一貫愛爭寵麽,肯定要從自己身上下功夫然後在殿下麵前博個好名聲。


    而且春娘了解江來的脾氣,紙老虎一個軟弱無能,三言兩語就能拿捏住,因此她愈發散漫放縱起來,直接打了個哈欠懶散道。


    “姐姐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天太涼了您雖然富態但也得小心點別著涼了。”


    “春夫人是嫌錢不夠用,是不是?”


    春娘挑眉,慢條斯理的看著自己剛染的指甲。


    “咱們不像姐姐,掌管府中中饋,殿下也說了府中銀兩任您拿用,咱們這些後院姐妹啊,都是節衣縮食的省,生怕哪天惹了姐姐不高興,殿下發怒直接把我們給打發了。”


    後院女人和後宮女人差不多,都是一天三頓飯之外閑的摳腳,別的不會,進府不到一年學得全都是陰陽怪氣和陽奉陰違。


    江來竟然感受不到多少惱怒。


    看來自己確實被原主寬廣的胸懷給感染到了,不然照著江來之前的性子,現在腦子裏想的應該全都是怎麽把春娘的嘴給縫起來。


    “小荷。”


    江來喊了聲。


    小荷忙上前。


    “去我屋裏,拿些錢來。”


    春娘一臉疑惑,沒明白江來是什麽意思。


    小荷捧著個四四方方的小木盒子出來了,捧到江來麵前,打開後裏麵整整齊齊碼著十幾根黃澄澄的金條,在陽光下分外耀眼。


    春娘眼都看直了。


    這可是金子啊,還是隻有官家才能接觸得到的金條。


    江來從裏麵拿了一根,直接扔到了春娘的腿上。


    沉甸甸的金條砸的她腿疼,一向嬌氣的春娘卻動也不動,就這麽呆呆的看著腿上的金條,以及麵前的江來。


    這麽多錢,她哪敢動。


    “不是說不夠花麽,這個拿去,把你的賭債還了。”


    “這麽多……賭債,什麽賭債,你別胡說我哪來的賭債。”


    一聽到“賭債”兩個字春娘一個激靈,感覺腿上的金條更加熾熱了。


    看著她像是被踩了尾巴貓似的,江來笑了笑。


    “怕什麽?我要是想告發你,你現在還能好好坐在我麵前?


    家中這麽多妹妹,我其實最欣賞的就是你,精明能幹而且能說會道,我這麽做,是想拉攏你呢。”


    春娘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了。


    腦子裏還全都是江來剛剛隨口說的“賭債”一事。


    她打麻雀(古代麻將)這事藏得那麽深,就連後院處得最好的姐妹都不知道,一個久居府中很少外出的江來怎麽會知道?


    而且聽她篤定的語氣,像是親眼看到過似的。


    “姐,姐姐,我平時確實愛打打麻雀,但隻是隨便玩玩從不賭的……”


    “要不要我把你平時一塊打牌的人喊來對峙,你才願意承認?”


    春娘一聽,瞬間就蔫了。


    “姐姐您大人有大量,這件事您既然替我瞞下來了,那這錢我怎麽可能拿,這個我不要。”


    江來神色不變,淡然來了句。


    “也不是多少,拿去吧,以後少了還可以來找我,誰讓我們是姐妹呢。”


    春娘聽這話徹底就慌了。


    江來到底想幹什麽。


    抓住她的把柄不告發,現在還要給她錢去還賭債。


    她是這種愛發善心的人嗎?


    “姐姐您可別耍弄我了,我以後再也不賭了,您以後有什麽事盡管吩咐,春娘但凡是能做到的絕對幫您辦成。”


    春娘能屈能伸,滑跪的姿勢十分流利順暢。


    江來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隻有收了我的好處,我才能信你和我一條心,不然你轉頭忘了怎麽辦?”


    春娘一聽,看著手裏的金條,心裏是萬分不舍。


    這要是真拿了江來的錢,以後就真的和她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行了我困了,下去吧,明天這個時候你再來找我,我有話和你說。”


    春娘最後還是半信半疑的把金條揣懷裏了。


    來的時候還是趾高氣昂,走的時候就成了點頭哈腰,臉上是又疑又笑的,表情十分複雜。


    見春娘離開了,憋了好久不說話的小荷忍不住問。


    “小姐你怎麽知道她賭錢輸了啊?”


    小姐平時幾乎不會出門,就算出去了也都會帶著她,她知道的事情自己不可能毫不知情。


    再說了那春夫人可是後院裏最精明的女人了,怎麽可能會讓江來給輕易抓到把柄。


    感受到小荷的求知欲,江來指了指肩膀。


    “先錘著。”


    小荷心領神會立馬開始給江來錘肩。


    “嗜賭的人都有一個特點,你知道嗎?”


    “什麽特點?”


    “眼睛。”


    “眼?眼怎麽了?春夫人的眼睛怎麽了?”


    江來擺擺手,不想再開口了。


    這幅身體太懶了,能說這麽多已經是極限了。


    但甩掉一個話癆,還有一個。


    小布丁仗著江來甩不掉自己就一個勁的問。


    “這段劇情裏也沒有啊,你到底怎麽知道的?”


    “那女人眼裏全是紅血絲,累成那樣眼裏還透著光,一副亢奮的樣子。


    還有指甲,搓麻將搓的小拇指甲的顏色都沒了。


    最後呢,那女人娘家是商戶,雖然有錢但和她一個出了嫁的女兒也無甚關係,她卻能月月買新衣,花的比拿得多,錢哪來的?


    每個月輸完了沒錢了就去楚雲軒麵前哭訴,原主不想惹麻煩每次都吃悶虧,每次都會額外多給她點。


    綜上,她是賭鬼,而且花錢無節製,但凡是賭鬼最後都會欠一屁股債,所以這也是她的命門。”


    小布丁沉默了好久,最後不情不願的來了句。


    “偶爾,你確實比我聰明點。”


    “嗯多謝誇獎。”


    “最後一點,你給她錢幹嘛?”


    江來可不是什麽好人,她能給錢,就代表她要從對方身上撈十倍迴來。


    那個女人除了格外漂亮點還有什麽其他用處?


    江來笑了笑。


    “她用處大著呢。”


    “展開說說。”


    “楚雲軒能聽她訴苦,就這還不能證明她本事大嗎?”


    小布丁隱隱約約猜出了江來的意思,但他還是不太相信。


    “楚雲軒可是男主,男主都有一個高貴的品質,那就是專情且潔身自好。”


    “隻要是男人,都逃不掉誘惑,關鍵在於,這誘惑夠不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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