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飛朝屋裏走去,慕容雪見狀忙上前為他披上一件披風,然後提著燈籠指路,扶著他的胳膊進屋。


    走進屋內,又連忙去煮水,練完劍後肯定會出汗,雖然是大冬天,但還是不可避免地流汗,她要去煮水給他沐浴,煮完後還要煮一壺開水,忙裏忙外的沒有停歇過。


    言飛沐浴完畢,走進屋內,慕容雪連忙將一杯熱水遞給他,恭恭敬敬的,遞的時候頭也沒敢抬。


    言飛接了過來,一飲而盡,頓時,覺得全身暖洋洋的,他對慕容雪說道:


    “你迴屋休息吧,不必等我了。”


    慕容雪聞言眼裏閃過一抹驚慌,忙不迭答道:“妾身不敢,夫君不迴屋休息,妾身自然是要隨身侍候著的。”


    言飛歎了口氣,知道跟她說再多也無濟於事,便不再多言了,便讓她也坐下來,不必一直站在旁邊。


    慕容雪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旁邊,言飛取出一本兵書,點著燈,在看書,慕容雪安安靜靜坐在一旁連唿吸都不敢加重,生怕打擾到他。


    言飛翻了幾頁後,抬頭發現她眼睛半眯著,在打瞌睡,無奈地歎了口氣。


    起身來到她身前,將自己身上的披風給她披上,慕容雪感覺到動靜忙睜開眼,看到言飛,俏臉一變,有些驚慌失措,


    “夫君,都是妾身的錯,打了瞌睡,打擾到夫君了。”


    “你迴屋休息吧,不必等我的。”言飛無奈又勸了一句,慕容雪忙道:


    “夫君,妾身真的不礙事的,妾身保證不會再打瞌睡了,請夫君不要遣妾身迴屋,妾身想在這裏侍候夫君。”


    言飛搖搖頭,迴去坐了下來,“既然如此,你就留下吧,我正好心裏有些疑惑解不開,你若是能提出什麽好建議,那就好了。”


    “妾身愚笨,不懂兵家之事,恐怕不能給夫君好建議。”因為言飛心理困惑的除了兵事也沒其他了,這個人就是為兵事而生的。


    “不是兵事,是其他的事。”言飛斜躺在椅背上,眉峰緊蹙,


    “你可知三公主的事?”


    “妾身略聞一二。”慕容雪答道。


    “有一個疑惑一直盤旋我心中,找不到答案,不說出來覺得心裏堵得難受,正好這裏沒其他人,我便跟你說說吧。”


    慕容雪點點頭,已經做好聆聽的準備,一雙清澈純真的眼神緊緊盯著言飛。


    “我記得那日,三公主身邊的丫鬟驚慌地抓住我,說公主被人擄走了,我找了整條街,沒發現哪裏有異樣,正巧那時,經過宣月閣門前,那個丫鬟突然指著那個老鴇就說,她和那個擄走公主的人接觸過,我半信半疑,但是公主的事事關重大,沒想太多就衝了進去,抓著那個老鴇盤問,果然在一間房裏找到了公主。”


    言飛唿出一口氣,眉峰緊蹙,神情滿是困惑。


    “後來發生的事大概你也知道了,全京城的人都知曉,魅影之家突然的一次表演,那個什麽空間轉移術正好轉移到了公主在的那間房,這件事要是說不是事先謀劃好的,誰也不信。”


    慕容雪點點頭,覺得有理,這天底下怎麽可能有這麽巧合的事。


    言飛接著說道:


    “當我知道公主依然在宣月閣時,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被她擺了一套,丫鬟和老鴇滿口漏洞,都是為了拖延時間,但是事後一想,覺得還是不對勁。”


    他是一介武夫,本就不擅長這類攻心計的事情,所以想不通,能想到拖延時間這個程度就不錯了,有時候他真的很佩服那個謀劃著一切的女子,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想出一連串的算計,心智簡直令人膽寒。


    而且全無漏洞,所有見證過的人全部死光了,不僅僅是那個丫鬟,車夫,公主身邊的侍衛,還有宣月閣的老鴇,事情發生後,不知所蹤,無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就那樣憑空消失了。


    “若是魅影之家也是她的人,那她大抵可以利用魅影之家的表演讓民眾發現公主和別國王爺苟且之事,而不用通過我這個環節,若是我中途將公主移走了,或者發生了什麽意外,那她的計劃豈不是實施不了了!”


    言飛問道,慕容雪略微思索,向言飛揖了個禮,隨即開口說道:


    “妾身愚笨,但是有些拙見,道出來夫君切莫嘲笑。”


    “但說無妨。”言飛抬抬手道。


    慕容雪緩緩說道:“三公主被發現和人苟且後,誰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言飛蹙眉,立馬想明白了“是殷朝。”


    “沒錯,陛下本打算利用三公主此次和親之事和燕朝建立某種聯盟,對抗殷朝,但是卻發生了這檔事,聯姻不成,殷朝最樂意見到,所以要說誰最想讓三公主名聲損壞,那便是殷朝,而此時在秦朝的殷朝人隻有……”


    說到這裏,她眼眸深處射出一道犀利的精光,轉瞬即逝,言飛馬上想到一個人,這個人他也懷疑,但是卻找不到任何破綻,況且,紀無心是男的,而和他對招的卻是個女子,難道說那個女子是紀無心的人?


    “紀祭司是殷朝人,自然會為他的國家著想,要是說她沒有這個野心,誰也不信.”


    慕容雪幽幽道,完全沒了之前半分女子的嬌柔之氣,言飛一時聽的入了神,也忘記了她向來不會如此說話,這說話的語氣明顯比以前犀利了不止一星半點。


    “夫君,那日與你對招的是不是是個女子?”


    “沒錯,的確是個女子無疑,這點我是不會看錯的,不過那女子蒙著麵紗,看不清她的真容。”


    慕容雪道:


    “眾所周知,祁王殿下一直在追紀祭司,而且還當眾表了白,但是紀祭司想法如何,無人得知?不過……”說到這裏,她頓了頓,接著說道:


    “不過祁王殿下這幾天不在府內,那他到底去了哪裏?”


    “也許是外出有事吧。”言飛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不會的,秦朝發生這麽大的事情,祁王殿下怎麽可能不在國內,而且他先前幾天還緊追紀祭司不放,不可能說放棄就放棄的。”


    “所以,他不在府內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換住處了。”慕容雪淡淡道,看不清神情。


    “那他會換去哪?”


    “昭月閣。”慕容雪答道。


    言飛驚詫了一下,覺得不可能,忙搖頭否定,紀無心何許人也,怎麽可能允許別人住進自己府內?


    “若是這個推論是正確的,那紀無心多半已經接受了東方祁的追求,而且兩人關係還進展到了一定的地步,否則東方祁不可能直接住進府內。”


    說著說著直接換了稱唿,這點言飛沒注意到,他完全沒想到這麽多,也不能想到這麽深。


    “加上夫君你說那個和你對招的強者是個女子,妾身認為,該女子是紀無心無疑。”


    “轟~”言飛隻覺腦子一陣轟響,慕容雪的話正是他心裏不敢說出的話,直覺告訴他那人就是紀無心,但是性別對不上,他便否定掉了自己的想法。


    “紀無心身材嬌小,雖然各方麵看上去和男人沒什麽分別,但是有一點不可忽略。”慕容雪眯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昏暗的燈光下言飛沒發現她的異常,她隱藏得很好。


    “她從不親近男子,在滄溟大陸也有禁欲男神的稱號,其實有一些原因是因為她怕被人發現自己的真實性別,而她本人比較淡漠,所以沒人會覺得她是為了隱瞞什麽。”


    “但是自從東方祁出現後,一切都改變了,從不親近男人的禁忌被打破,府裏不可能住著外人的規則也被打破,東方祁的出現打破了她之前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所有的銅牆鐵壁,照正常思路分析,若是他是男子,他為了一個人改變是因為他愛上了那個人,那他便是斷袖;但是紀無心不可能是斷袖……”


    至於為什麽不是,她沒有直接解釋了。


    言飛完全不敢相信紀無心是女子,因為他氣勢太強大了,逼的別人無處可逃,而且若她是個女子,憑著自己的力量就將一無所有的司空逸推上殷朝太子之位那她到底有多可怕!


    “雪兒,你怎麽想的到這麽多?”言飛終於意識到她今夜說話和往日裏有些不同了。


    慕容雪忙換上另一幅神情,唯唯諾諾道:


    “妾身以前讀過一些書籍,略懂一二,胡亂推測罷了。”


    言飛眉眼間掠過一絲疑惑,沒說什麽,起身揮揮袖子道:


    “看來要去調查調查紀無心的身份了。”比起懷疑慕容雪,現在更重要的是調查紀無心。


    若她真是女子,那自己心裏的另外一個本來不可能的猜測就有了成真的可能。


    他一直覺得那個女子的眼眸和氣勢很像一個人,那便是五年前被逼到護城河裏的九公主。


    接著一想,若她真是九公主,那她現在迴來秦朝目的肯定就不簡單了,秦朝的政治恐怕要毀於一旦!


    因為此人實在是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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