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十二分,三號醫院。


    衛星電話在第一聲剛剛響起的瞬間,正在閉眸淺睡的辛三更驀地就睜開了雙眼。


    “喂?”長時間的疲勞導致他的聲音有些啞,“我是辛三更。”


    “辛司長。”基地統領秦弘的聲音緊接著也響了起來。


    “統領。”辛三更應道。


    “這個點給你打電話委實抱歉。”秦弘略微愧疚的寒暄了一句後,便立刻切入了正題。


    “三號醫院的汙染事件處理的怎麽樣?”


    “尚在可控範圍內。”


    “那就好,盡快解決此事,把影響控製在最小範圍內。”


    “明白。”辛三更言簡意賅的應了一聲。


    秦弘倒也沒有如何去擺官架子,也是因為他們這些幸存者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從屬關係,主要是掛靠著一個官府的名稱罷了。


    實際上的他們這些幸存者最初都是源於一個共同的理念才聚集在一起城裏的基地組織。


    而共同的理念,說起來也很偉大,那便是盡己所能的全力以赴去拯救更多的普通人類。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也是他們之間共同的一個認知。


    遂秦弘剛剛對著諸青的態度有著習慣性的頤氣指使,但在麵對辛三更的時候,他不自覺的便把這個架勢收了起來。


    下一刻他話鋒一轉的說道,“辛司長,秦湘現在還在你那兒嗎?”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辛三更,聲音平靜的答道,“沒有,在傍晚的時候,我就已經讓她自行找個地方去休息了。”


    “這樣啊。”秦弘意味深長的說道,“辛司長,在你前去商都負責此次汙染事件的時候,我可是把秦湘拜托給你照看一下的呀。”


    “你要看住她,不要讓我失望啊。”


    辛三更聞聲皺了皺眉,這個時候的他再不明白秦弘打這個電話的目的何在,他這些年在基地就白混了。


    他清楚的知道秦弘的重點,並不是在關心此次三號醫院的詭異汙染事件,他是在強調秦湘的安危。


    可秦湘又在搞什麽幺蛾子了,都已經驚動了秦弘親自下場,明裏暗裏的說?!這是鬧出了什麽事!?


    畢竟秦弘手頭上所需處理的事情每日都要堆積如山,百忙之中得閑抽空在大早上的就和自己打這個電話,說明事情委實有些嚴重。


    辛三更心裏想到這些,但麵上不動聲色的平靜應道,“明白,統領。”


    “嗯,好,抓緊時間把三號醫院的事件處理完畢。”秦弘點到為止的也不再多加言談。


    他轉換了個口吻說道,“臥底任務還需要你親自把控,別在眼前的這件小事上浪費太多的時間與精力。”


    “那個叫許斯年的年輕人,多留意多留意他的動靜。”


    怎麽又說道許斯年了?


    辛三更有些不解,但是他太明白秦弘不會平白無故的無的放矢。


    遂心裏不禁想道,難道說秦湘現在又和許斯年搞到了一起了?!


    想到這兒的辛三更悚然一驚,他當即沉聲應道,“明白,我會抓緊把這裏的事情解決完畢,接下來會全程跟緊臥底任務的進展。”


    “好。”


    辛三更的耳邊傳來了秦弘淡淡的說話聲,衛星電話也隨即被掛斷了。


    而他的目光也開始在眼前的三號醫院的病房樓上一掃而過,七、八、九樓都已經亮起了代表被通關了的燈光。


    而虹光小隊也已經再一次進入其中了,選擇自六樓而下闖關。


    刑萬古一個人直衝頂層二十八層,憑借著自身的蠻力強行的把二十八打了個一遍。


    雖然還沒有找到詭眼的存在,導致無法通關解救二十八層的人類,但是陷入其中的海棠花小隊卻被他帶了出來。


    雖然人人都負了傷,但並不影響他們的行動。


    此時的他們也正在抓緊時間補充體力,爭取一鼓作氣把二十八樓徹底通關。


    辛三更收迴來的目光在一個個席地而坐,正在休養生息的幸存者們身上掃過,最終落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深夜深處。


    ……


    ……


    瀚海彬瀾酒店的1403房間門口,許斯年走過來的這一段時間,已經使得他昏昏沉沉的意識逐漸清醒了過來。


    “噠——”


    門鎖被擰開,諸青素顏狀態下仍是毫無瑕疵的水嫩俏臉,驀然出現在許斯年的麵前。


    “怎麽是你?”許斯年問道。


    “嗯呐,就是我啊,嘿嘿~”


    諸青笑著說道,“大叔,你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呀?”


    許斯年聞聲滿腦袋黑線,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睡了啊喂!


    “睡了,睡的還可香,就是被你按門鈴的聲音給吵醒了……”


    “啊,原來是這樣,那不好意思呀~”諸青吐了吐小舌頭,“大叔你是和誰睡的哇~~~”


    許斯年白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這句話,直入主題的說道,“說吧,這麽晚了還來找我,有什麽事?”


    “人家想你了嗎,怕你一個人睡著孤單,這不是趕緊來陪陪你嗎。”諸青不依的說道,“你還這樣說人家,哭唧唧。”


    正哈欠連天的許斯年聞聲全身猛地顫栗一下。


    他看了看時間,“別鬧了,你看看都幾點了,天都快亮了好不好。”


    “有事說事,沒事的話我可關門了啊。”


    許斯年不耐煩的說道,“你不困我還困呢,著急補覺呢。”


    諸青看著他作勢就要關門的動作,連忙向前伸出自己的大白腿,卡在門縫裏,“別關別關,有事有事……”


    許斯年目光不著痕跡的自她嬌嫩的小腳丫上一路向上蔓延,滑過纖細筆直的小腿屈膝,在吊帶裙下露出來的肉感勻稱的大腿上注目停留。


    “說吧,什麽事,這麽著急。”


    諸青這個時候卻又不著急了,她嬌笑著說道,“好看嘛~”


    許斯年這個時候懶得與她虛與委蛇,極為誠實的答道,“嗯,好看。”


    “你想摸一摸嘛~”


    諸青看著許斯年凝住的目光,嬌笑著把自己的大長腿更向前伸了伸,吊帶裙的下擺因她張腿的這個動作自然而然的向上滑動著。


    一大片白皙細膩的大腿赤裸裸的展現在許斯年的麵前,勻稱的大腿肌肉波浪起伏,吸引著許斯年所有的注意力。


    流連忘返的許斯年,此刻儼然已經忘了房間裏的林弦還在等待著睡覺。


    諸青看著許斯年喉嚨滾動了一下後,捂嘴輕笑道,“讓我先進來嘛~大叔~”


    她努力從半開的門縫裏擠了進來。


    堅挺的飽滿處不像細腰那般可以輕易的過來,隻能緊緊磨蹭著門沿向裏走。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是若無若無的從許斯年扶著門沿的手背上劃過,一左一右的都劃過,不曾偏心的露掉任何一邊。


    手背上的細膩與柔軟的觸感,使得許斯年的身體頓時就起了反應,當即他就不動聲色的彎下了腰,掩飾自己的體態。


    但這一幕被諸青明明白白的看在眼裏,她嫵媚的對著許斯年嬌笑。


    我就不信了,這還能拿不下你。


    許斯年這個時候微微弓著腰說道,“可以了吧,有什麽事兒可以說了吧。”


    “別著急嘛~”諸青嬌嗔道,“怎麽這麽猴急呢,慢慢來,循序漸進才能水到渠成呀~”


    許斯年: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是我沒有證據!


    而諸青則是趁此機會向前一步,幾乎就要許斯年緊緊相貼,肌膚相處的態勢了,“我們到床上說好不好~”


    噶?


    怎麽你也這樣!


    一個林弦就已經夠了,你也來這套,咋的,你們都拿我當npc刷呢?!


    就算是npc也得留口喘氣的時間吧,這誰受得了啊!


    許斯年正滿腦袋黑線的時候,一直躺在沙發上,用被子把自己美好的體態遮掩的嚴嚴實實的林弦驀然待不住了。


    隨著被褥被她猛地掀飛之際,而她整個人則是不著寸縷的驟然飛身襲來。


    一道裹挾著無匹能量的拳頭,在黑暗的客廳裏直奔諸青的麵門而去。


    人還未到,拳風已至。


    在諸青還在怔怔無神,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情況下,許斯年已經率先察覺到能量波動的湧現。


    還沒等他思考清楚這能量來源的歸屬時,洶湧的能量拳已經破空而至。


    電光火石之下,許斯年來不及多加考慮,他驀地調動著自身的腦域能量,準備強行的硬抗下這波攻勢。


    他深知諸青是基地的人,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職位,地位重不重要。


    但是,幸存者基地本身就是跟詭異種勢不兩立的存在,彼此間之間,但凡相遇必定廝殺到你死我亡的地步。


    而這個情況下,不管諸青在基地裏是什麽身份地位,隻要她是基地的人,那林弦就不能傷她!


    畢竟,一旦林弦先手傷了基地的人,哪怕隻是基地的一個掃地大媽,那也會被基地視為是一種挑釁!以此為由頭,必將對林弦展開不死不休的追殺!


    說時遲那時快,許斯年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替詭異種林弦考慮,但他的本能已經代替他走出了反應。


    包含著他情急之下所能調動出來的全部能量的一拳,直直的與林弦破空而來的一拳硬生生的撞在了一起。


    “嘭!”


    “嘩啦啦——”


    兩個能量的碰撞,使得自拳麵接觸點開始向外迸發出一股強烈的氣流,吹動著整個1403房間內的所有物品搖搖欲墜!


    下一刻的許斯年僅僅隻是因為受到拳勢的衝擊而被動的退後了兩步。


    但反觀林弦卻整個人倒飛了迴去,越過沙發後,直接摔落在陽台處。


    已經碎掉的大落地窗僅距她隻有寸步之遙!


    旁邊角落裏蜷縮在一起痛的瑟瑟發抖的秦湘,見勢不禁有些想笑,頗有些大仇得報的暢快感油然而生。


    躺在地上的林弦,雙臂用力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


    她在已經飛身而出的時候,才察覺到許斯年挺身而出的動作。


    當時身在空中無處借力的她,在已經來不及收迴自己的攻勢的情況下,驀然選擇散掉正在源源不斷朝拳頭上匯聚的能量。


    而也正是因為拳勢的後繼無力,導致她跟許斯年的拳頭始一接觸,便直接落敗。


    那爆發出來強烈氣流也隻是空中浮萍,宛如花拳繡腿一般並無實質性的殺傷力。


    她自己卻因此反而受到了極重的傷,不是身體上的外傷,而是因為突然散去後續的能量後,導致她的意識體受到了詭異能量和空間縫隙能量,兩相夾擊逆向衝撞意識體的傷!


    此刻的她,顧不得旁邊秦湘看過來的目光,她隻是逞強起笑臉看向許斯年一眼,虛弱的說道,


    “和你沒關係,別擔心,我沒事……”


    還在試圖安慰許斯年的她,在話音還沒落下之際,便驀地感覺到喉嚨一甜,隨即便從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噗!”


    才反應過來的許斯年立刻向著林弦狂奔過來。


    視野裏完完全全碎掉的大落地窗和漆黑夜幕下角落下的秦湘,皆視而不見。


    奔到陽台林弦旁邊的許斯年,旋即就蹲了下來。


    他攬著林弦的脖頸,小心翼翼的把林弦抱了起來,嘴巴幾度張張合合,卻都組織不出一聲完整的話語。


    林弦躺在他懷裏,憔悴而虛弱的笑著,“許斯年,別難過,我……不會死的。”


    “我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你等我……等我幾天,我會會來找你的。”


    “記得要和我睡覺……”


    “每天都要和我睡覺……”


    林弦斷斷續續的說著話,裸露著的手臂試圖想要掛在許斯年的脖子上。


    她努力了幾下,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隻是無力的耷拉了下去。


    嘴角帶著血,眼角帶著笑,但她的身體卻已經軟了下去。


    許斯年驀然覺得心裏很難受,非常難受。


    這是他自小到大二十七年以來,第一次有人躺在他懷裏說這樣的話,說著這種宛如彌留之際的最後遺言一般的話。


    隻是現在的他還捋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是難過什麽。


    或許是難過因為自己而導致詭異種林弦突然這樣消失了,而且是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迴來的消失。


    也或許是難過這個身體不僅是詭異種林弦在用,而更多的是歸屬於普通人林弦。


    但等待普通人林弦醒來後,麵對這麽一副千瘡百孔,傷痕累累的身體,她又該如何自處。


    ……


    ……


    諸青看著許斯年麵目呆滯著的模樣,一時之間竟也不敢去叫醒他,隻能小心翼翼的走到秦湘的身邊,把秦湘攙扶了起來,


    “我扶你先去我房間休息一下吧。”


    她沒有和秦湘說這是統領的安排,也更沒有和秦湘冰釋前嫌的意思。


    但因為彼此都是幸存者,更是戰友的緣故,她願意去在這種時候救治一下自己的戰友。


    對此不置可否的秦湘,更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矯情。


    兩個人緩慢的從陽台移步走出,許斯年對此毫無反應,甚至兩個人的對話他都好像沒有聽見一般。


    直至兩個人已經走出房間好一會時間了以後,許斯年才好像想起來什麽一樣。


    他俯身把林弦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了沙發上,本來應該是不著寸縷的曼妙胴體,此刻已是血跡森森。


    他動作笨拙而僵硬的拿被子遮住了林弦的身體,腦海裏卻不由自主的響起了,幾個小時前林弦的聲音,


    “你為什麽還不抱我去睡覺……”


    “你抱我過去……”


    “我對你從來不會多計較的……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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