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許斯年被嚇了一跳。


    緊接著他才反應過來是電梯到了六樓了,下一刻明明是嶄新的電梯但卻發出了了沉重而刺耳的摩擦聲。


    “嘎吱吱——”


    電梯門被打開。


    許斯年懷著忐忑的心謹慎的打量著周遭環境。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大廳,非常大的客廳,裏麵空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擺設,隻在電梯的出口處擺了一張紅木方桌。


    桌子上除了有幾張雪白的宣紙外,便再無他物。


    再遠處有幾列房間,密閉緊鎖。


    而客廳的單向玻璃窗被厚重的窗布遮蔽著密不透風,臨近傍晚的溫暖斜陽被牢牢的阻絕在外麵。


    室內滿是昏暗,亦安靜的令人心裏發慌。


    許斯年咽了口唾沫,大著膽子從電梯裏腳步遲疑的走了出來。


    他伸出手在紅木方桌上抹了一下,一層積灰從桌上顯現出來。


    沒人收拾嗎?


    許斯年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解,目光隨之落在了雪白的宣紙上。


    明明桌子上一層灰,但宣紙卻幹幹淨淨的一塵不染。


    許斯年眯了眯雙眼,宣紙上有字體留下的印痕,他下意識的拿起來舉過頭頂,試圖看清印痕上寫的是什麽字。


    但下一刻,一道粗糙且沙啞的聲音驀然響起。


    “放下。”


    語氣、聲音都不疾不徐,但卻莫名的帶著一股令人無法拒絕的力量。


    等到紙張已經被許斯年重新放下並歸為原位後,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旋即腦子上就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可以影響甚至操控自己的行為?!


    意識到這一點的許斯年不動聲色的悄然後退一步,時刻準備鑽進電梯裏奪路而逃。


    “新人?”


    粗糙且沙啞的男聲又再次響起。


    許斯年聞聲停了下來,遊移的目光四處大量著空空如也的昏暗大廳。


    “對的,前輩。”許斯年小心的應道。


    然而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大廳中央空白處的空間驀然泛起了漣漪,緊接著一道虛幻的身影漸漸浮現。


    在許斯年陡然睜大的雙眸中,那道虛幻的身影逐漸凝實。


    眨眼的時間後,大廳中央的空地上出現了一個身著道袍的老人,盤膝坐在地上,手中捏著拂塵搭在了另一隻手臂的臂彎處。


    在許斯年滿臉的吃驚中,老人驀然睜開了雙眼,一束駭人的目光頃刻間襲來,如一道閃電般逼迫著許斯年扭頭閉眼,退避三舍。


    “來。”


    老人的聲音下一秒繼續響起。


    許斯年猶豫了沒有移動腳步,腦子裏瞬間百轉千迴,閃過無數種念頭。


    “來。”


    老人又催促了一聲。


    沒有生氣,沒有怒火,很平靜的聲音,但許斯年卻驟然發現自己失去了身體的控製權。


    他不由自主的向著老人的方向靠近!


    片刻後,保持著意識的許斯年走到了盤膝而坐的老人跟前,身體的掌控權才再一次迴歸。


    他當即後退了一步,驀然喊道,“你是誰!你做了什麽!?”


    老人嗬嗬一笑,並不迴答,隻是手中的拂塵對著許斯年揮了一下,平靜而柔和的能量隨之湧了過去,沛莫能禦。


    許斯年臉上滿是驚恐,但喉嚨卻像是被阻塞了一般,無法發出聲音。


    幾個唿吸後,許斯年才重新感覺到喉嚨的存在,他立刻就向著後麵接連後退,“你對我做了什麽!?”


    “精力虛妄,天元虧空。”老人收起拂塵淡淡的說道,“年輕人,你身體虧空的過於厲害,如此不行。”


    許斯年麵露驚駭,瞠目結舌的看著老人。


    畢竟作為一個大齡處男,被一個老人當麵說縱欲過度,饒是以他的老臉也有些掛不住。


    當即忍不住的反唇相譏道,“哪來的老頭瞎瘠薄亂講,我一個……一個黃花好男兒,連女朋友都沒有!你擱這詛咒我啊!信不信我拆了你的招牌啊!”


    對於許斯年的反應,老人不以為杵,


    “紅顏禍水紅顏禍水,紅顏知己,紅粉骷髏。”


    老人的這一句話使得許斯年腦子裏突然嗡的一下,他怎麽知道林弦身上有詭異種的,還是女性詭異種!?


    頓住腳步的許斯年驀然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老人的聲音有些懷念,“我的名字早都應該被遺忘了,那不重要了。”


    “那我該怎麽稱唿您?前輩?”許斯年的態度在不知不覺就發生了變化。


    “叫我老頭子就行。”老人無所謂的樂嗬嗬說道。


    “老頭子?”許斯年疑惑的喊了一聲。


    “嗯,大家都這樣叫我。”老人笑著說道,“如果他們還活著,還記得我的話。”


    明明老人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但許斯年卻突然覺得身上寒意森森。


    “前輩。”許斯年還是沒敢按老人說的那樣子稱唿為老頭子,他謙卑且恭敬的禮貌道,“敢問前輩剛剛何出此言?”


    老人看了一眼許斯年,淡淡的說道,“你身上的奇詭味道如此之重,在你剛出電梯的時候,就已經衝到了我的鼻子前,不用聞都知道。”


    “奇詭?”許斯年怔了一下後,旋即反應過來,“前輩是說詭異種?”


    “詭異種?現在確定了叫法了嗎?倒也貼切。”老人微微頷首。


    “那前輩為何說我虧空?我還沒有失去童子之身,更別說和女詭同過房。”許斯年問道。


    “你身邊的那個女孩子。”老人意味深長的說道,


    “任務隻是任務,請勿過多消耗自己的情緒,早點完成自己的任務即可。”


    “前輩這話是什麽意思?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許斯年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老人卻已經閉口不再多言,雙眼也已經閉上了。


    “年輕人,你現在身體的傷勢還沒有痊愈,負擔不了接下來的幸存者培訓日常,等你傷好了再來。”老人說道。


    “不是,前輩,我不是謎語人,前輩能不能說清楚一點啊。”許斯年鍥而不舍的追問道。


    老人揮了揮拂塵,聲音響起的瞬間身影又重新的虛幻,“你走吧,”


    許斯年最後的視線看到的是,精神矍鑠的老人,在似真似假的身影上空,陡然出現一幕閃爍繁星的星空,幾顆光芒熠熠的星星獨獨立於星空的正中央。


    下一刻,星空驀然旋轉,老人虛幻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了視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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