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安頓下家裏的事,毓溪便坐馬車飛奔至神武門外,心裏明白額娘未必讓她進去,且在有所囑咐下還堅持來,頗有幾分忤逆的意味。


    可若不來露個臉,轉天京城裏就該傳四阿哥府的閑話,額娘跟前日後能解釋,萬不可讓好事之人有機可乘,用「孝」字來敗壞胤禛。


    「四福晉……」有宮女來相迎,卻是生麵孔,但恭恭敬敬地說,「四福晉,太子妃娘娘有請。」


    毓溪很是意外,但麵上從容大方,微微點頭應承,便隨那宮女一路進了宮門。


    過神武門沒走多遠,果然見太子妃在此等候,毓溪這才快走了幾步,上前行禮。


    太子妃一改往日清冷,和氣地說:「不必多禮,我本是替德妃娘娘傳句話的,但想我們妯裏也有月餘不見,不如請你多走幾步,再者娘娘的事我親口告訴你,你也好安心些。」


    毓溪欠身稱是,問道:「您是去過永和宮了嗎?」


    太子妃道:「聽聞德妃娘娘病了,我自然要去問候,但都被攔下,布貴人和敏常在也沒能進去。娘娘說此番燒得急,怕是易傳人的風寒,且要觀望幾日,眼下隻有七妹妹伺候在娘娘身邊,五妹妹在寧壽宮陪著皇祖母。」


    毓溪點頭,靜靜地聽著,但心裏思量,太子妃從前鮮少與後宮往來,可如今不同了,七妹妹出痘時,她不惜大著肚子上門解釋太子為何不報前線,中秋節時與妯裏們說說笑笑,重陽節上還眷顧了八福晉,此刻……


    太子妃則繼續說著:「十三弟和十四弟會由阿哥所派人照顧幾日,你不必擔心,德妃娘娘已經退燒,聽說粥也喝了大半碗,精神不壞。想來秋末冬初最易風寒高熱,是為了皇阿瑪的龍體,皇祖母的康健,才慎重處置。」


    毓溪道:「也請皇嫂多多保重身體。」


    太子妃笑道:「月子裏養得不賴,我覺著如今比從前更有精神和力氣,總想到處走走。慈寧宮花園裏的銀杏都黃了,隻是眼下娘娘臥病,你我總不能不在榻前伺候,反跑去賞銀杏。過幾日吧,過幾日娘娘大安了,你來請安時,我們一起去慈寧宮花園逛逛,那裏的銀杏美極了。」


    毓溪不好推辭,自然先應下,而她們在這裏說話太久也會惹麻煩,太子妃見毓溪應得爽快,不再多說什麽,各自叮囑保重,就讓毓溪退宮了。


    目送太子妃離去,毓溪不好逗留,幹脆地出了宮門,上車前忽然想起胤禛,可惜一時找不到可靠的人,往前朝帶句話。


    好在夫妻連心,待迴到家中,小和子早已等候,若非走了不同的路,興許毓溪出門時就能遇上他。


    小和子麻利地轉述了四阿哥的話,關於德妃娘娘的病,和太子妃說的一樣,而胤禛也早就請旨進宮侍疾,都被攔下了。


    小和子道:「四阿哥說,娘娘的脾氣一貫如此,絕非不願您去伺候,請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毓溪嗔怪道:「去告訴四阿哥,他這樣想我,可把我想小氣了,好沒意思。」


    小和子忙跪下告罪,說是他不中用不會傳話,才讓福晉誤會。


    反把毓溪嚇一跳,青蓮早已提溜起小和子,罵道:「蠢東西,福晉和你玩笑呢,福晉還能誤會四阿哥?」


    毓溪道:「告訴四阿哥,我著急忙慌地跑去,心裏就想好娘娘不會允我進門,但今日必須跑這一趟,不然明天滿京城都是閑話,說我們兩口子不孝。這是我的心思,若有添麻煩之處,還請他多多周全。」


    小和子應下,將福晉的話重複了一遍,就趕忙迴宮複命了。


    青蓮一路送出來,叮囑小和子慢些騎馬,不急一時半刻,看著這小家夥一溜煙地跑了,才折迴來。


    毓溪在屏風後換衣裳,小丫鬟們伺候著,青蓮就沒進來,待丫鬟們退下,主仆二人才一同往孩子的屋裏來,這會兒弘暉和念佟睡得正香。


    湊近了看兒子,毓溪問道:「他哭過了?」


    青蓮點頭:「大阿哥找不見您,哭得可兇,大格格見哄不住弟弟,也跟著哭,可把奴婢愁壞了。」


    毓溪不願吵醒孩子們,和青蓮退出來後,才說道:「額娘沒見著,卻見著太子妃了,沒想到太子妃居然跑去永和宮要探望,但願她之後對宜妃榮妃幾位娘娘也如此上心,不然就太刻意了。」


    青蓮問:「福晉的意思是?」


    毓溪苦笑:「近來種種事情下,我覺著太子妃似乎和文福晉想一塊兒去了,但我也不敢篤信,畢竟太子妃的聰明,可是皇阿瑪親選的,我可得好好守著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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