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指了指自己,玩笑道:「是奴婢惹的禍。」


    八福晉當然不信,珍珠昨日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上哪裏惹禍去,可是聽珍珠說完緣故,不禁放下了筷子,方才的好胃口,頓時就消散了。


    「福晉……」.z.


    「這規矩我也學過,但胤禩尚無爵位,朝服吉服皆是內務府所製,且無處能得來那麽大的東珠,當時都一筆帶過了,這會兒提起,我才隱約有印象。」


    珍珠見福晉不高興了,寬慰道:「不妨事,將來八阿哥封了貝勒王爺,自然會有人來提醒您這些規矩的。」


    八福晉卻搖頭:「可這在宮裏,是很要緊的事,妃位的娘娘可佩戴三顆,端陽節那日宜妃娘娘的簪子上也隻鑲了一顆,至於貴人,貴人她根本不該有東珠。」


    珍珠問:「八阿哥不是說,是永和宮賞賜的嗎,隻說不能戴,沒說不能有啊。」


    八福晉眉頭緊蹙:「那麽在你看來,是永和宮要害我,還是貴人要害我?足足九顆東珠,我若逾製,會有人提醒我嗎,恐怕昨日一出現在人前,她們就嚷嚷開了。」


    沒想到,事情突然變得這麽嚴重,珍珠不敢再多嘴,也不勸福晉用膳,跟著她迴了裏屋,見她額頭上一層汗,便拿了團扇在一旁輕輕扇風。


    「有些話,當著你家八阿哥的麵,我從來不敢說。」八福晉示意珍珠停手,歎了口氣道,「我雖是沒娘的人,可我見過有娘的孩子,也見過當娘的女人,不是貴人這樣的,不是的。」


    珍珠說道:「奴婢在宮裏時就聽過,覺禪貴人性情古怪,興許當母親,她也是很古怪的。」


    八福晉苦笑:「你不必安慰我,她不是我的親娘,但你也不必去安慰八阿哥,他聽不得這樣的話。」


    「福晉……」


    「香荷就是最好的證明,她比誰都了解貴人,若不是深知貴人根本不在乎兒子,怎會偷偷摸摸貼補金銀,又怎會鬧得病了?」八福晉一麵說著,長長歎氣,直覺得不可思議,「我早就想過,貴人對我們好起來,是不是看在香荷的麵子上。珍珠,將來我若有了孩子,可在我眼裏你比孩子還重要,你不害怕嗎?」.z.


    珍珠猛點頭,她知道福晉對自己好,再好也該有個度,哪能和兒子親人比呢。


    八福晉道:「其實大家都明白,連你家八阿哥都明白,可他從小得不到娘親的愛護,如今哪怕是假的,哪怕貴人要他喝下毒藥,他也甘之如飴。」


    「福晉,那麽珍珠的事,您會對八阿哥提起嗎?」


    「說了隻會惹他難過,橫豎沒惹出禍端,往後我自己小心便是。」八福晉沉沉一歎,「這個婆婆是指望不得的,就盼她別再坑害我。」


    珍珠道:「德妃娘娘若不安好心,她做得這樣顯眼,生怕人不知道似的,圖什麽呢?奴婢在宮裏那些年,人人都說德妃娘娘待人寬厚,就算宜妃娘娘她們要和永和宮爭寵,平日裏也能相處得和和氣氣,德妃娘娘都是讓著她們的。」


    八福晉說:「這就是活成了人精的,太皇太後親手調教出來的人,豈是你我能猜想和企及的。這事兒說到底,還是在貴人的身上,永和宮若要算計八阿哥和我,有的是法子做得幹淨利索、無人知曉,何況德妃賞賜貴人與敏常在好東西,常有的事不是嗎,此番不過是幾顆她見慣了的珍珠。」


    珍珠怯怯地說:「總不能、總不能真是貴人要害您?」


    八福晉冷笑:「害我值什麽?怕就怕,要害的是胤禩。」


    「那您不得和八阿哥商量呀,要讓八阿哥提防著些,別到頭來叫親娘算計了。」


    「珍珠,在你看來,八阿哥聰明,還是我聰明?」


    珍珠惶恐地搖頭:「奴婢不知道。」


    八福晉道:「誰說都不管用,在貴人的事上,他撞了南牆也未必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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