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唿吸聲,不是二哥的,也不是曹師爺和大武他們的。


    如果是他們中的其中一人,我剛才喊得二哥早有人迴應我了。


    可是,墓中隻有我們一行人,如果不是二哥他們的唿吸聲,那他是誰?


    或者說,它!?


    我連忙往後退了,忽然碰到一個堅硬的東西,而且很尖銳,頂的我後背生疼。用手摸了摸,好像是什麽東西的棱角,我又順著往上摸,發現有凸出的一塊。


    這好像是棺槨?


    但是我不是在墓道裏嗎,怎麽會憑空多出一口棺槨來?


    結合剛才的唿吸聲,這個棺槨在身邊隻讓我感到毛骨悚然,難不成是棺蓋開了,這唿吸聲是從棺槨裏傳出來的?


    這個想法一出,我就被自己嚇了一大跳,猛然跳起來,遠離了這個棺槨。


    其實這到底是不是棺槨我也不清楚,隻是憑借著我的觸感和印象斷定這應該是一個棺槨。


    我在這一片黑暗之中胡思亂想著,人越是恐懼,就越會不自主的想恐怖的東西,這些東西一旦映入腦海,就怎麽也甩不掉了。


    正在這時,唿吸聲離我越來越近,我心說臥槽,這他娘真是個活的東西!


    我嚇得連忙扭頭就跑,可是在黑暗之中壓根沒有方向感,我跑起來很不協調,沒跑幾步猛地撞在牆壁上,撞得我七葷八素,整張臉都疼的扭曲了。


    我到吸著冷氣,隨後嘴裏就傳來了鐵的味道,我知道這是撞流鼻血了。


    一見血,我又開始恐慌,而那個唿吸聲突然變的急促起來,更加快速向我移動。


    越是恐懼,就越是憤怒,我嚇的朝唿吸聲方向大罵了一句“你大爺”,緊接著又撒丫子就跑,拚了命的跑。


    沒跑幾步,麵前忽然像是被誰給踹了一腳,徑直向身後飛去,胸口被踹的地方感覺都快凹陷下去了。


    我嗓子發甜,直接咳出了血,我頓時絕望了,後麵有不知道是什麽玩意的鬼東西,眼前又有個想一腳踹死我的人。


    當然,眼前的這還不一定是人。


    緊接著,沒等我站起來,我又聽見了熟悉的磨牙聲,眼前的這玩意壓根不是人,是他娘的鎮墓獸!


    “別出聲,拉著我的衣服,跑!”


    黑暗中,忽然有人開口說話,隨後我手裏忽然被塞了什麽東西,根據手感應該是布。


    不等我搞清楚到底是誰說話,那人已經開始向後跑,我也來不及反應身上的劇痛,抓著手上的布就向身後跑。


    比起身後不知所以的唿吸聲,肯定是鎮墓獸更能要我的命。


    我和這個人一直跑了將近十分鍾,追在我們後麵的鎮墓獸磨牙聲才漸漸消失。


    劇烈的奔跑後,我停下來一直咳嗽,嗓子不住的發甜,剛才被鎮墓獸打到胸口的那一下,險些要了我的命。現在一直咳血,多半是受內傷了。


    我咳了半天才緩過來,對著身邊那個看不到的人說:“你是誰?”


    “白沙。”


    聽到這個名字我感到十分震驚,他是和大武唯一在鎮墓獸手上活下來的,也是大武從道上請來的摸金校尉。


    我以為他跟大武走散以後,就兇多吉少了,沒想到他現在還活著!


    想來,作為一個摸金校尉不可能沒有些本事的。就像我爺說的那句話,作為一個土夫子,到了墓裏就像迴了家。


    恐怕我爺當了那麽多年土夫子,都沒見過活的鎮墓獸。


    我連忙問:“你沒死嗎?咱們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之前逃跑的時候手電筒丟了,冷煙火剛才去救你的時候也掉了.....不過也好,現在有光線會吸引那個鎮墓獸過來。”


    白沙居然知道那個鬼東西是鎮墓獸,要不是曹師爺解釋給我二哥聽,所有人都不知道那東西是鎮墓獸,沒想到白沙居然也知道。


    不過我馬上就有疑問,同樣都是在一片黑暗中,什麽也看不見,為什麽白沙就好像跟平常沒什麽區別一樣,在黑暗中也能辨別出來。


    不然他剛在是怎麽準確知道我在哪個位置,又準確的把他的衣服塞進我的手裏的?


    我向白沙提出了我的疑問,白沙一陣沉默後,說出了讓我差點氣吐血的話。


    “我把手電筒弄丟以後,就打著冷煙火在墓裏,剛到這邊就遇到了鎮墓獸,我就把冷煙火扔了逃跑。你好像聽見我了,一個勁兒大喊....鎮墓獸在後麵追,我不能出聲,誰知道你忽然說了句‘你大爺’,那鎮墓獸順著你聲音就過來了。”


    我滿頭黑線,他娘的,原來在黑暗裏的唿吸聲是白沙的。


    這嚇得我一個勁兒的胡思亂想,還撞在了墓壁上。


    想到這兒,我有些尷尬,想必剛才白沙肯定感覺我是個傻叉。


    這時,我忽然反應過來,白沙是摸金校尉,肯定對墓下的事兒很清楚,說不定知道二哥他們為什麽會突然消失不見。


    我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說給了白沙聽,白沙好像沒有感到很意外,聽完後隻是好奇的問了一句:“你說後來你們沿著墓道往迴走的時候,你是閉著眼睛走的?”


    “對啊。”


    白沙點了點頭,隨後黑暗中又陷入一片沉默,似乎他在思考著什麽。可我卻忍受不了這樣的黑暗,繼續道:“咱們現在怎麽辦,去找我二哥他們嗎?”


    “這麽盲目的去找很危險,咱們沒有照明的東西,在墓裏找人和找死沒什麽區別,一不小心就會碰到機關。”


    “那你的意思是先找照明的東西?”


    隻聽白沙輕輕嗯了一聲,隨後他不知道從哪兒突然掏出一個打火機,在黑暗中短暫的亮了幾秒,隨後又熄滅。


    我詫異道:“你不會是想拿這個打火機去找手電筒和你丟的那隻冷煙火吧?”


    “那不然呢?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我頓時啞口無言,此刻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沒有照明的東西,就靠著我們這樣在墓裏橫衝直撞,下輩子都不一定走的出去。


    白沙又給了我一個打火機,我驚訝他身上居然帶了這麽多打火機。


    白沙很平淡的告訴我,他看到了我們之前炸甲屍的墓道,他從那幾個死掉了的夥計身上,順走了可以用的物資。


    接下來不知道多長的時間裏,我和白沙兩人就用打火機,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搜尋著他丟掉的那隻手電筒。


    因為沒有表,根本沒辦法得知我們到底找了多久的手電筒,我有些頭昏眼花,肚子也餓的不行。


    我問白沙我們下鬥多長時間了,白沙很久才迴了我一聲:“兩天,這會兒應該是第二天晚上。”


    我咋舌,我一直以為我們也就下鬥了不到一天,沒想到居然過去了這麽久,這意味著我將近整整兩天沒休息!


    先前不知道時間,也沒有感覺到到疲憊,聽白沙這麽一說,有了時間的概念我反倒一下子有了疲憊的感覺,一陣困意襲來。


    “要不咱們歇會兒吧,我困。”


    “我之前睡過了,你要是困你先睡吧,我繼續找....找不到手電筒,這輩子也別想出去了。”


    我找了一處平坦的地方躺下,沒幾分鍾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我爺和我爸,告訴我快點從墓裏出去,這個墓是兇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夢中,我詢問他們要怎麽出去,可是他們一直重複著再不走就來不及這句話。


    直到我猛然醒來,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可身邊已經沒有了時不時亮一下的打火機光亮。


    我喊了一聲白沙,可沒有人迴應我,原本還有些困意的我瞬間清醒了。


    “臥槽,白沙那貨不會把我丟下了?”


    我急忙站起來,胸口疼的我差點暈過去,又咳出了幾口血,我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被鎮墓獸那一擊打在胸口上直接掛了,我一直這麽咳血肯定是受了內傷。


    想到這裏,我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白沙。


    好在我又喊了幾聲,在我左手邊大約二十幾米的位置,傳來了白沙的迴應聲。


    我連忙走過去,問白沙找到手電筒了嗎,白沙嗯了一聲,隨後道:“找是找到了,但是已經壞了,可能之前鎮墓獸來過這裏,踩碎了。”


    我心生絕望,這唯一能找到的光源現在也壞掉了,難不成我們要永遠待在這無盡黑暗中,直到餓死?


    “算了,現在隻能摸黑去找你二哥他們了,這墓裏好像有東西被放出來了.....你聞,有沒有發現空氣中有你之前睡覺前沒有的味道?”


    我用力嗅了嗅,的確發現空氣中多了一股淡淡的酸澀味,酸澀裏還帶著一絲血腥的味道。


    對於這樣的味道我不明所以,這個味道代表著什麽呢?


    “你沒下過墓,自然沒聞過這種味道,也不知道它是什麽.....其實,很多老練的土夫子也沒聞過,因為聞過這個味道的人,基本不會活著走出墓。”


    我嚇了一跳,問他什麽意思,白沙隻是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血屍。”


    所謂血屍,就是屍體屍變後的產物,但又有所不同。普通屍變後的屍體被土夫子們稱為粽子,而血屍則是更加兇險的粽子。


    據我爺說,被血屍碰到,渾身上下就會開始腐爛。


    我吞了口口水,就在我問白沙怎麽辦的時候,忽然我們正前方傳來了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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