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替爸爸媽媽難過,可是又不敢說太多。爸媽對劉京生和林子涵不滿,自己表現得太貼心太懂事的話就有點賣乖的嫌疑。好在有小華在,老兩口的注意力被分散,不至於太難受。


    小華現在已經能說一些簡單的詞,但是發音不準。會把姥姥叫成“咬咬”,但韓慧聽著也很高興。陳旭有時候很犯愁,這孩子的嘴怎麽這麽笨啊!但韓慧不這麽想,她說很多小孩子都有這個過程的,不定什麽時候發音就準確了。


    互助帶娃班終於開張大吉了,班裏請了兩個幼師,一個40多歲的在幼兒園工作多年的,另一個是剛畢業不久的,還請了一個以前在幼兒園做飯的阿姨。裏麵的玩具都是大家提前送過去的。本來依著高山的意思是統一買一批新的,但是張佳琪說小孩子就是圖個新鮮,自己家裏的玩具妞妞都不喜歡玩了。與其放在家裏或者扔掉,還不如把孩子玩膩的玩具集中到那裏,孩子們互通有無,而且小孩子們搶著玩就覺得有意思了。


    成綺和陳旭奉獻的玩具最多。成綺說公公婆婆每次來都會帶玩具,怎麽說都沒有用。陳旭這裏也是一樣,爸爸媽媽兩個哥哥嫂嫂,孟繁義林子豪孟祥宇都不斷的給小華買玩具。弄的韓亦道和陳旭都沒有用武之地了。正好有這個互助班可以讓那些玩具充分發揮作用。


    孩子們一天三頓都在班裏一起吃,肉菜由王雪爸管理的農場提供,水果牛奶由韓亦道和郭劍輪流從商場買迴來。打掃衛生和消毒由田玉琴的家政公司負責。


    請三個人的工資由四家均攤,王雪說比請保姆都劃算。高山瞪了她一眼,“你怎麽不說遠哥免費提供了400平的場地的呢!”王雪吐了吐舌頭,她媽媽受傷了,多虧有了這個互助班,不然她都沒辦法上班了。這麽小的孩子送到正規的幼兒園人家都不收。


    盡管林致遠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他對這個互助班也投入了很多心血,他看了幾次之後說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孩子們沒有戶外活動場所,他和成功一直在討論是在小區內劃出一個區域還是在樓頂建的問題,現在是冬天,孩子們都還小,所以也不急。


    開班的第一天,幾個小寶寶玩的都很開心。妞妞最大,已經兩周歲了,小成果也馬上就滿兩歲了。小華十四個月,香香再有幾天也滿周歲了。妞妞的性子比較軟,喜歡照顧弟弟妹妹,再加上幼師的引導,妞妞承擔起了姐姐的責任,孩子們玩的很開心。盡管宋慧穎一再堅持,她母親還是極力反對把孩子送到這裏。宋慧穎上來看了好幾次,很是滿意,怎奈拗不過母親。


    互助帶娃班的成立,把幾個帶娃的姥姥奶奶解放出來了,大家可以自由選擇去陪著孩子或者不去,家長過去基本上也就是在旁邊看著孩子玩兒,因為在那裏孩子們做遊戲玩得很投入,根本顧不上找大人。隻有中午午睡的時候,香香情緒有點低落,妞妞懂事的承擔起姐姐的任務,哄妹妹睡覺,香香抱著從自己家裏拿過來的小娃娃睡著了,那個年紀稍大的幼師在旁邊看護。幾個媽媽在監控裏看到這個畫麵都很欣慰。


    趙雨涵也時常過去那邊單元看孩子們玩耍,和龍城其他幼兒園完全不同的氛圍,孩子們願意來這裏玩兒。趙雨涵摸著自己的肚子想象著自己的寶寶在這裏玩耍的場景很神往。


    每天早晨小華一睜開眼睛,就喊著找“得得(哥哥)”他天天跟在成果的後麵玩得樂不思蜀。


    這天,周六,陳旭去帶娃班看孩子們玩兒,小華並沒有跑過來黏著媽媽,而是在幼師的引導下和小哥哥小姐姐小妹妹一起做遊戲。陳旭笑著看著四個孩子,多幸福的孩子們啊!這時,劉京生悄無聲息的走進來,陳旭看了他一眼,問:“今天怎麽迴來這麽早?”劉京生說今天北城那個自習室那一帶停電檢修,冬天,天短黑的早,所以提前迴來了,沒事做,過來看看小華。


    兩個人默默的在一起坐了很久,陳旭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你不也挺喜歡孩子的嗎?為什麽不想要呢?難道就因為子涵不想生嗎?”劉京生的歎了一口氣,“我怕生出來的孩子像我一樣,我的病有一定幾率會遺傳的。我覺得子涵我們兩個都沒有媽那樣的耐心照顧一個病孩子。與其那樣,不如不生。更何況子涵不想要孩子我也不能強迫她生。夫妻是什麽呢,就是一起走過一段人生路的旅伴,最主要的是待在一起舒服。至於能同行多久看緣分吧!如果我們兩個不能一直在一起,有了孩子,對孩子並不好。”


    陳旭猛的轉頭看劉京生,劉京生笑,“反應這麽大做什麽?人人都想天長地久,但是人生也很長,幾十年,上萬個日子,如果形同陌路甚至相看兩厭就沒有必要非得綁在一起。”陳旭還是忍不住問:“哥,如果當初子涵家不是出了事,你們會這麽快走到一起嗎?”劉京生苦笑,“說如果的人,總是會飽含著不甘心和後悔。做過的事我不想後悔,沒理由自我折磨。”


    兩個人在低語,因為這裏遍布監控,孩子家長都可能隨時打開監控看一眼。陳旭站起身,對劉京生說來我家喝杯茶吧!


    來到陳旭家,劉京生很自在地靠在沙發上,等著陳旭去端茶。陳旭端茶走過來,劉京生問:媽呢?陳旭笑,“媽去練瑜伽了。這兩年媽忙著照顧我、照顧小華,都疏於身材管理了,現在小華不用整天粘著姥姥了,正好可以讓媽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劉京生點頭不說話了。


    陳旭有點擔憂的看著劉京生,“哥,你和子涵……”劉京生笑笑,“我們很好,各忙各的。我從北城迴來已經很晚了,我們兩個都很累,然後基本上互道晚安就睡了,一天也說不上幾句話,寥寥無幾的那幾句話,還都和工作有關的,不過這樣也好,正好我不是很愛說話。”


    陳旭沒想到他們的婚姻生活這麽糟糕,既然這樣為什麽還要結婚呢?難道隻是為了要給這段感情一個交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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