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桃花,放手。」她怎麽能那麽無賴!夏元熙氣急敗壞,臉色漲紅。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迴學校念書。」他要考上大學並不難,難在他有沒有那份上進的心。


    他惱怒地用手去扳開她環腰的雙臂。「不要讓我發火了,上一個惹毛我的家夥現在還躺在醫院。」


    「叫聲桃花姊來聽聽。」她玩起他泛紅的耳朵。


    一聲嗤哼由鼻孔噴出。「周桃花,去交個男朋友,去管你的男朋友別管我。」


    「我交了。」她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著。


    周桃花本來就不醜,進入職場後又懂得打扮,她眼大有神,睫毛刷得又濃又翹,鼻梁高挺,唇色是豔麗的桃紅,俏麗的短發更增亮點,說她不是美女的人準是瞎了眼。


    且她性格大方,口齒伶俐,還善於與人交際應酬,所以有追求者並不意外。


    隻是她名字叫桃花,招來的總是爛桃花,正緣一直沒出現,也許是她太執著在賺錢這件事上,每一段感情都無疾而終。


    「你有男朋友?」他一雙狼眸眯了眯。


    「不過被劈腿了。」她不難過,真的,還有鬆了口氣的感覺,那個家夥太纏人了,纏到她快窒息。她打小獨立慣了,最討厭別人跟前跟後的管東管西,一有人在旁邊叨念不休,她會忍不住想動粗。


    他眉頭一挑。「你沒打斷他的腿?」


    「費事。」她的精力全用在賺錢上,哪有功夫對付一個劈腿男,而且把人打太慘還要付醫藥費,得不償失,她也怕被告,被捉去關她就賺不了錢了。


    男人算什麽東西,哪值得她付出這麽大代價。


    夏元熙露出陰狠的冷笑。「我幫你。」


    「不用,我往他胯下踢了一腳,還給了他十元硬幣當伴遊費,反正我也沒什麽損失,還撈到好幾頓免費大餐,算是夠本了。」她周桃花不是好惹的,不怕死的盡管來試。


    胯下……夏元熙兩腿一緊,緊貼機車車身,好在不是他被踢,肯定很疼。


    「周桃花,你下車。」


    比賽要開始了,幾十台的機車同時發動,引擎聲壓過人聲。


    「啥!什麽?」周桃花是真的沒聽見,聲音太吵了,她隱約聽到個車字,便以為他老王賣瓜誇起自個改過的機車,捧場的豎起大拇指,誇他車子的座墊很好坐。


    「你別後悔了。」不嚇嚇她不知道怕,她自找的。夏元熙臉上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壞笑。


    夏元熙從走過機車旁的同伴手上搶來一頂安全帽,往周桃花頭上一戴,扣好扣環,油門一催,車子就如同子彈射出,讓人來不及眨眼就消失無蹤。


    「你說什麽,說大聲點……啊—」她的聲音在風中破碎了。這速度、這速度……他想找死不成!


    坐在後座的周桃花嚇到了,抱著夏元熙的腰不敢睜眼,唿唿的風一直從耳邊唿嘯而過,打得她雙腮發疼,原本吵得要命的引擎聲逐漸落於身後。


    她知道他騎得很快,覺得她身體都要騰空飛起了,若非兩腳緊緊夾著車身,真要上演超人的飛行姿勢。


    像過了一輩子,但其實不到半個小時,車速漸漸慢了下來,感覺身體沒有在飄了,周桃花才籲了口氣,雙眼打開。


    「臭小熙,你想嚇死我呀!快路邊停車,我要吐了。」她滿口的酸味快要噴出去了。


    夏元熙不知是沒聽見還是故意置之不理,又往前騎了二十幾公裏才停下來。


    「夏元熙,你這混蛋……」


    「我媽就葬在對麵的山頭。」他望著墓園中微亮的燈光。


    同是沒媽的孩子,一提到媽媽,周桃花要衝口而出的斥罵又吞了迴去。「都過去好些年了。」


    「四年又七個月。」他想他媽媽。


    「嘖!記得那麽清楚幹什麽,逝者已矣,再懷念也迴不來,像我媽走了十幾年,我都要忘了她長得什麽模樣。」以前還會看看相片懷念,現在卻沒有太多時間耽溺於迴憶。


    周桃花在賺錢方麵很拚命,在工作了幾年後,終於存下買屋的頭期款,她想讓父親過得好一點,有個自己的小窩就不用挪來挪去,當個遊牧民族。


    隻是要符合她的要求,房子要好、要新、要有二十四小時的警衛管理,最好設有門卡和電梯,但價錢要便宜的房子哪裏好找,有也被人買走了,哪能輪得到她,再斤斤計較也隻有眼紅的分。


    不過百無禁忌的她在挑過上百間的房子後,還是挑到不到市價一半的法拍屋,屋子裏有點淩亂,聽說還鬧鬼,她想著能不能壓低價錢買下它,好和父親同住。


    「我媽一輩子沒享過福。」以前是人家的養女,大了又為聘金被養母賣給酒鬼為妻,辛苦十幾年養家,死時連個象樣的葬禮也沒有,她娘家沒來半個人。


    周桃花是活在當下的人,不緬懷過去,她往夏元熙背上重重一拍。「多燒點紙錢給她不就得了,人活著沒享福就等在地底的時候享,像我爸就燒了很多紙錢給我媽,她樂不思蜀的花錢,連中元普渡都懶得迴來看一眼。」


    她這亂七八糟的安慰惹來他一瞪,臉上有著年少輕狂的戾色。「你不是想吐,怎麽又不吐了,都吞到肚子裏了不成。」


    本來忘記這件事的周桃花經他一提醒,立即臉發青、胃酸上湧。「你……壞小孩,姊姊白疼你。」


    「別姊姊、姊姊的自稱,我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姊妹。」原本他應該有弟弟妹妹,但被他父親親手打掉了,母親曾因暴力相向而流產三次,一次是已成形的男胎,有手有腳。


    「神氣呀!我也是獨生女,扯平。」她推了他一下,表示沒啥了不起。


    夏元熙勾勾唇,但未笑,機車停在路邊,底下是懸崖,風吹在臉上帶點涼意。「你休息好了沒?」


    「還沒,再等一下……」聽出他的意思是要走了,才感覺好一點的周桃花臉又發綠。


    「我要下山了。」他一腳跨上機車,作勢要發動油門。


    「你想棄屍荒野?」這小子沒人性。


    「你還沒死。」感覺後背又被人巴住了,夏元熙不自在到了極點,真想把她扔下算了。


    「哼!真想我死還不簡單,直接往我後背一推我就掉下去,這麽高的地方肯定沒得救,大家隻會認為我失足落穀,不會有人把你當謀殺犯看待。」吹過風後她覺得舒服多了,一張嘴照樣毒得叫人吐血。


    他冷哼。「走了,你明天不是有早晨會議,再不迴去明天就爬不起來了。」


    「那考大學的事……」她真的不願他越陷越深。


    當沒聽見的夏元熙忽地加速,嚇了一跳的周桃花隻得趕緊抱住他,心裏無限嘀咕。


    誰也沒料到,幾年後,此話竟一語成讖,她為了一趟尋找美食之旅而葬身山穀。


    「芊芊、芊芊,你還好嗎?你怎麽這麽不小心,邊開車還邊講手機,真是太危險了……」


    豬大排用菜刀背將肉拍一拍,加入魚露、細砂糖、白胡椒粉、二十度料理米酒、檸檬片、醃上三十分鍾,將蛋打散做成蛋液備用。


    將豬大排沾上蛋液,再沾上粗麵包粉,取一鍋倒入適量的油,以中火將油溫燒到一百六十度,豬排下鍋炸約四分鍾起鍋,熱唿唿的豬排切成片狀,排放在燒瓷盤子裏,小蕃茄切片,擺盤邊,淋上泰式甜辣醬,酸酸甜甜又有點微辣的「泰式炸排骨」完成了。


    哇!這味道真是香呀!好想大口咬一口,那流出的肉汁,配上酸甜的醬料,簡直是人間美味。


    「芊芊,快醒來呀!你嘴巴咂巴咂巴的在說什麽,我們聽不清楚,你銀行帳戶的密碼是幾號,股票放在哪裏了,還有那些房地產是交給誰管理,這可要交代清楚,別連死了都當個胡塗鬼……」


    「蕭紅玉,你在胡說什麽!什麽死不死的,醫生說芊芊隻是有輕微的腦震蕩而已,休息數日便能複原出院!」真是不幸中的大幸,車子都撞毀了人卻沒事。


    「苗青萍,你不挑我毛病就過不下去是不是,我是試著喚醒咱們芊芊,你看她都躺了兩天一夜還不清醒,我就擔心她會不會醒不過來,腦子有血塊什麽的。」如果能撞成傻子就更好了,她名下的產業……


    肥嫩多汁的豬排,我要吃了……咦!豬排呢!怎麽不見了?


    喔喔喔,原來跑到這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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