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容兩頰飛紅,靜靜地不說話了。此副情態,分明也是鍾情於寧王了。


    寒天裏,這山茶花實屬罕見,一枝枝打著朵兒,像是稍不小心,就在觀者的眨眼之間就盛開了。


    傅瓔華問道:“容兒,這送花人的心意你可清楚?”


    聶容徐徐點了點頭。花開堪折直須折。她怎會不懂。


    傅瓔華知已點撥透,便道:“容兒,你曉得便好。”


    我看著她們和睦融洽,心中冷笑,傅瓔華何時變成此等善人了,竟也能為他人指點迷津、搭橋鋪路。我深為疑慮。


    傅瓔華衝我找找手,我向她走近幾步。她自案桌上拿起一方手掌半數大小的匣子,遞給我,倩聲說道:“這是我新得的一味香。勞寧娘子為我掌掌眼。”


    我俯首過去,垂眼接下匣子,輕輕啟開,一陣清香幽幽逸出,如同清野之草木花香,味道極其清爽甘冽。我探視匣中物什,是一小撮泛著品紅的粉末,一截截,宛如初生的嬰兒正在熟睡。


    傅瓔華見我入迷,笑問道:“寧娘子覺著這味香如何?”


    我抬眼王她,反問道:“婢子可否撚一些?”


    傅瓔華頷首,玩笑道:“我也隻有這些,你莫不要全都撚走了。”


    我迴道:“婢子不敢。”於是,撚了點香末,湊近鼻尖,略作思索,迴道:“此香所用薄荷片、天泉水、紅白番花以及幹結子,都是十分稀有,在帝都少見,製香之人心思奇巧,竟然以藥入香,確屬罕有,此將田七細末混入其中,陡然一品,隻會以為是薄荷片量稍多,但是,細細品起來,才知道它效用無窮。”


    傅瓔華讚許道:“你再瞧瞧裏麵可有其他草藥?”


    我迴答她說道;“裏麵似乎還有一味川穹,隻是味道淡,難以察覺,另外這川穹經過許久的日曬,外表近乎於寡淡,但細品方知蘊意深遠。”


    傅瓔華道:“果然。”側首向聶容道:“可讓我說著了。”


    聶容含笑著說:“是。”


    原來她二人打賭,聶容稱自己的香料是近日新製出的,旁人無從知曉,而傅瓔華則以為,宮中能人巧匠居多,隨手著一個人,也能說出她的香料是何物製成。


    聶容不信,所以才有傅瓔華喚我品香這一樁。


    聶容走近,拉住我的手問道:“姐姐,你平日可有做過什麽香之類的?”


    我低首,迴應道:“姑娘這話婢子萬萬不敢當。婢子少有製香。”


    聶容道:“在我麵前不必拘著,我又不是這裏的人。”


    傅瓔華笑道:“遲早不還是的?”


    聶容撇撇嘴,嗔怒地看向傅瓔華。


    傅瓔華道:“罷了罷了,我不說便是了。”


    聶容又展顏道:“姐姐你既有這樣製香的手藝,往後我定要向你多多請教了。”


    我尚未迴答,傅瓔華說道:“你爹爹就是一頂一的製香高手,你還要請教他人?”


    聶容道:“嶺南皆是手藝好的製香之人,爹爹的手藝並不算高超。”


    傅瓔華輕笑,說道:“那昌王為何單單請你爹爹入京?”


    聶容望了她一眼道:“我哪裏知道,爹爹向來不告訴我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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