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小白菜要做得美味得大火快炒,油還得淋得夠多,但是保持了嫩綠脆口,就得吃進滿口油,所以我這小白菜是用燙的,在滾開的水表麵澆上一小瓢油,再撒點鹽巴,入水燙得七分熟就可以起鍋,然後再拍碎蒜泥加醬這麽一拌,吼吼,可好吃了!」她強力推薦,隻差沒把整盤蒜拌小白菜全倒他碗裏去。


    可她不動作還好,這麽激動地傾身向前把盤子往他麵前推,本就因為忙了一整天而略鬆寬了的前襟越發敞開幾寸,微微露出了一抹粉光瑩然、雪白若凝脂的酥胸有美一人,豐骨微肉,碩大且儼……漫說酥凝,玉潤珠圓,開襟處,雪脂花氣漾……


    飛白屏住唿吸,忽然覺得頭有點暈,口幹舌燥,腦中嗡嗡然無法思考。


    「哎?你很熱嗎?」她湊得近了,這才發現他的臉龐紅得不象話。


    他垂下眼睫,掩住了深深異色的暗潮洶湧……「你,坐好。」


    「噢。」她嘟起小嘴,悻悻然地坐了迴去,嘟囔道「不熱就不熱,幹啥那麽嚴肅啊?」


    飛白看著她嘀嘀咕咕,啼笑皆非,又不禁有些氣得牙癢癢。「你可是總忘了自己是女兒身?」


    「我又怎麽了?」她不服氣。


    「你——」他臉頰又浮現了可疑的紅暈,低斥道:「衣衫也不打理齊整,萬一教登徒子看了去,對你生起了歹念,該當如何是好?」


    蔡桂福忽然定睛瞅了他好一會兒,瞅得向來泰山崩於前亦麵不改色的飛白開始有些坐立難安起來。


    「你……」


    他心一跳,以為是被她看出了什麽,忙扯開話題道:「你,近日可好?」


    「都差不多這樣唄。」一根筋的蔡桂福果然跟輕易就被衛生紙團吸引走了注意力的喵星人一樣,立刻忘了剛剛自己心中醞釀出的那點不可言說的滋味,非但如此,還習慣性地反問:「那飛大人呢?近來好不?」


    ——完全是一種「how are you?」、「fine thank you. how are you?」的概念。


    「好。」他不知怎地,僅僅隻是被她這麽一句「惦念」的問候,心情竟奇異地鬆快愉悅了起來。


    她沒想到他真的會迴答自己,而且還是用那麽溫柔的語氣迴了一個莫名蕩氣迴腸的「好」字。


    蔡桂福沒來由地心神一蕩,骨子又有點發酥起來了。


    「飛大人,您紅著臉的模樣看起來真可口……咳咳咳,我是說,這些菜都很可口,您、您多吃點啊!」她差點衝動地伸出爪子,狗膽包天地偷摸他那剛毅漂亮又幾乎完美的臉蛋兒一把,總算及時懸崖勒馬,笑得分外尷尬。


    蔡桂福,好員工是不能對上司性騷擾的……欸?等等,上司對下屬色欲熏心,施展鹹豬手才叫性騷擾,下屬對上司心猿意馬流口水,應該叫抱大腿(大誤)吧?


    就在蔡桂福陷入長考,百思不得其解的當兒,渾不知飛白凝視著她的眸底笑意瀲灩,正默默將烤雉雞最油亮嫩酥的部位拆解送到她碗裏去,看著她邊跑神邊儍乎乎地一口一口吃光光。


    「果然是‘我家’最好喂養的狐狸精。」他眉目舒展,心滿意足。


    有句老話說:感情都是吃出來的……真真是古人誠不欺我也。


    自從那天晚上招待上司在家裏吃了無比溫馨的一頓家常菜後,蔡桂福發現後來飛大人對著她眼神柔和了,笑容也多了……雖然隻是偶爾嘴角往上勾一點兒弧度,也能夠讓人感覺到冬雪盡融,春風撲麵……


    噢嗚!


    害她覺得每次對著飛大人傾國傾城(?)的男色時,自己總有要狼變的跡象了。


    「話說迴來,飛大人這目測將近一百九十公分,肩寬胸硬腰窄腿長的黃金倒三角完美體魄,簡直秒殺美國隊長沒問題啊!」她想著想著又春心蕩漾了,口水瘋狂分泌,女性荷爾蒙隨著鼓噪的熱血在全身上下亂奔亂竄。


    可暗中垂涎,眼睛偷偷上下舔過人家十幾遭是一迴事,當真要她做出什麽精蟲上腦……呃,是撲倒剝衣吃光光的兇猛行徑來,還真是有現實及執行層麵的困難。


    有色心無色膽,說的就是她這一款的呀!


    「唉。」她支著下巴,大大歎了一口氣,嘀咕。「難怪都說飽暖思淫欲呢,原來經濟穩固了,精神滿足了,肉體就開始空虛了……」


    怪了,以前在現代也不見她對菁英上司或年輕男同事生出什麽不正當的想法,但是……不得不說飛白大人的體格魅力和氣質,真的輕輕鬆鬆完勝他們十萬倍沒商量啊!


    「我這究竟是腫麽了?」她口齒含糊不清地趴在矮案上,隻覺滿頰發燙,一心發騷……咳。


    就在她沉浸在「媽媽咪呀!我阿福竟成了欲求不滿的色胚分子,這該如何是好」的滿滿糾結中,忽聽得外頭院子那端大門被擂得砰砰作響。


    「誰啊?」她被打斷思緒,很是不爽地晃到門前,一打開門卻被推了個跟跌。


    兩個兇神惡煞的護衛開道,身後是四個滿臉驕矜的侍女列陣,最後才是一個蒙著輕紗,身著霞影琉璃緞衫子,腰係十六幅纏枝百花裙,挽飛仙髻、左簪榴花分金花鈿,右插喜鵲登梅翡翠步搖,晃得人眼花撩亂的貴女。


    這氣勢、這套路……


    「靠,以為自己是第一夫人出國訪問喔?」蔡桂福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臉色一沉。「光天化日擅闖民宅,幾位是幹什麽的?當北齊沒政府……呃,沒王法了嗎?」


    「大膽賤民!」侍女之一嬌喝。「竟敢對我們河桓公司馬嬌嬌無禮?」


    「河桓公司?馬嬌嬌?」她一楞,迅速咽下被推了一把的不爽感,露出禮貌客套的業務性親切笑容道:「哎呀,原來客人是來同敝小號談生意,不過這裏是私人住宅,我們店址在迴春坊壹陸捌號,您們貴趾移駕那處,自然有業務經紀和貴公司接洽——」


    ——話說這幾個鴨霸人士難道也是穿越來的?


    嘖,穿越沒有審核批行製度就是麻煩,隨便不管什麽素質的人都能來穿越一把,這不是擾亂時空危害百姓嗎?


    「噤言!」一名虎背熊腰的護衛沉聲怒吼。「見了我家司馬嬌嬌還不速速跪下請安,你這賤民敢爾?」


    蔡桂福登時火大了,口口聲聲賤民賤民的,真是怎麽聽怎麽刺耳!


    「不是來談生意的?那你們究竟是誰,又到底來幹嘛的?」她雙手抱臂,臉色陰沉,腳尖不耐煩地輕點著。


    「我就算是賤民也賤在我自己家裏,你們是貴人,怎麽不迴自己朱牆高門裏貴去呢?」


    「你!」爪牙們同時怒了。


    「退下。」那個本來端在後頭裝逼的華裝貴女終於不得不開口了,聲音嬌嬌嚦嚦,卻自有出身自門閥豪族的底蘊與尊貴傲氣。


    「諾。」爪牙們恭敬地後退兩步,忠心耿耿的環侍在側。


    「搞毛啊?現在是在演‘甄x傳’逆?」蔡桂福又想翻白眼了。


    「你,便是飛白哥哥那個手底下人嗎?」蒙麵輕紗後,彎彎黛眉微挑。


    飛、白、哥、哥?


    她心一咯噔,不知怎地胸口悶酸揪痛了一瞬,隨即火氣上湧。「這位嬌嬌,我不知道你從哪兒打聽出來的消息,但我和飛大人,也就是您的‘飛白哥哥’並非雇傭關係,我也不是他的手底下人,我們至多是在同一門生意合作罷了。」


    況且這不是她和皇家與飛大人之間不可說的商業機密嗎?為何隨便冒出一個不知哪家的貴女就能找她指手畫腳了?


    她眯起眼,按捺下陌生窒悶的不是滋味,腦子飛快轉著,頭一個就是陰謀論該不會是皇家見利潤日益壯大,所以想踢走她這個開荒的老黃牛,一舉並吞未來龐大的安栗事業市場?


    華裝貴女抿唇一笑,氣場全開。「你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好說好說,小人不過出來跑江湖混口飯吃的,哪裏當得起貴女青睞謬讚?」


    她似笑非笑的迴道。


    「能請我喝杯茶嗎?」華裝貴女優雅地問。


    「不能。」她聳聳肩,直截了當的拒絕。


    華裝貴女有一刹的楞怔,顯然沒想到蔡桂福全然沒按照套路來,連基本的禮儀都不顧。


    「別給臉不要臉,你——」一名侍女喝斥道。


    反倒是華裝貴女拋去一個警告的眼神,侍女一個機伶,忙垂首退下。


    「阿福姑子,你對我似有敵意,為什麽?」華裝貴女淺淺一笑。


    「嬌嬌對我也未嚐是帶著滿滿的善意而來呀。」她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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