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此行的目標了。”


    蛇岐八家一直都有探索位於海淵深處的『高天原』的打算,須彌座就是為了探索行動準備的海上基地,現在有了研究火巨人屍體的“副業”也不妨礙它進行自己的本職工作。


    楚子航和零到來之後更以法奧斯的先進技術再次強化了這幾座海上平台,短短時間內就讓須彌座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看到的人無一不將之視作神跡。


    像是墨鏡男人這種零的死忠粉的死忠分子,恐怕認為隻要有楚子航和零在,他們的計劃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但對卡塞爾一行來講,不管是哪件事情,都不得不去在意。


    凱撒搖晃著手裏的可樂罐,陷入沉思,車內一時間隻剩下音響裏傳來的三味線曲聲。


    這次的事情,顯然是法奧斯又一次地向卡塞爾學院給出了自己的善意。


    那位步舜首席的存在實在太過高遠,這種小事大概還到不了他的眼前。不知是楚子航的決定,還是零有什麽想法,總之遠東將“探究火巨人之血”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放在了卡塞爾的麵前。


    [相關情報已經轉達給校長先生。]


    通過外科手術植入耳骨的微型耳機發出輕微的震動,凱撒明白,這一係列的信息傳遞並沒有受到遠東方麵『輝夜姬』的攔截。


    盡管輝夜姬在電子世界的實力,已經遠遠比不上在灰都科因亞希斯重生為機械生命體的eva,若輝夜姬進行攔截,eva完全能短時間內突破她所設置的牆壁。


    現在則是又一次地表現了遠東,不,楚子航眾人對卡塞爾學院的態度。


    就像是班級裏麵的學霸,轉頭輔導同桌的差生功課一樣,是想要……他們這些已經落後的人快些跟上來嗎?


    如此緊迫的態度,似乎是留給差生們的時間沒多少了啊。


    關於構造兵裝的事情凱撒也確實有必要正式地與零見上一麵,不管是不是要當試驗品,還是要收集什麽數據,總之他現在非常需要這份力量。


    隻有仰仗構造兵裝為他帶來的力量,他才能在越來越混亂的國際形勢中,掌握更多的話語權——為了盡可能地減少必然的內耗帶來的損失。


    另外白王聖骸的事……


    說實話雖然一開始聽到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再加還有新的龍王可能複蘇的事情,怎麽想想問題都很大……但這已經不是凱撒能決定什麽影響什麽的情況了。


    法奧斯的人既然已經做好了應對,他也隻能看看他們,看看他們最後會怎麽做。


    不過讓凱撒鬆了口氣的是,蛇岐八家隱忍這麽多年準備給全世界憋個大的,結果最後被楚子航跳出來摘了桃子……


    比起這幫神神經經的遠東人,凱撒當然要更信賴那個和他玩了那麽久對台戲的老對手。


    雖然楚子航心裏可能並沒有把他當成對手吧。


    一個既不是同伴,也不是朋友的人,偏偏讓他如此信任……凱撒有點不太明白是不是自己腦子裏麵哪裏也亂了根線,讓他想起以前曾經看過的幾本這個遠東國家發型的漫畫。


    右手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構造兵裝上凸起的金屬棱角,凱撒心中響起一聲歎息,卻也不再想什麽“真是被小看了”之類的事了。


    “……”


    陳墨瞳還在想要怎麽對凱撒說出自己心底的猜測,難道要跟他說自己聽到的幻覺嗎?可是那幻覺的內容……真因懷揣著如此忐忑的心緒,陳墨瞳才無法將自己的內心真正地與他人分享。


    就在這種複雜的氣氛中,『海邊』到了。


    加長的黑色邁巴赫早已經停在港口,凱撒他們從東京港的4號碼頭出發,乘上加裝了快速航行係統的科考船,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從港口一直開到目的地附近。


    凱撒站在船頭,眺望前方潛藏在動蕩的浪潮中的巨大建築。


    蛇岐八家將全部的6座『須彌座』浮動平台集中在這裏,在海上建立起懸浮的宮殿,隱約能見到赤色的光輝流動在這如山一樣的建築的縫隙裏,像是血液在骨骼之間流轉。


    穆斯貝爾海姆的災難帶來了近乎永久的氣候改變,海洋是受到影響最為明顯的地方之一。


    洋流變得混亂,海上的氣候也格外反複無常,海運和漁業已經大大地受到限製。


    所以也沒人管這座海上平台的事情——反正已經也沒有其他的船隻會經過,他們在這裏折騰也不怕影響到普通人,相反能登上這座海上平台的人早都簽好了遺書,把生死置之度外。


    得到信號的須彌座張開了迎賓的大門,科考船被牽引著進入浮動平台的船塢,凱撒在這裏終於見到了久違的熟人。


    渾身黑衣的男人們並排站在船塢兩側,如雷般地高唿著“歡迎卡塞爾學院的同僚前來參觀”。


    被巨浪般的唿喊聲環繞的楚子航手握著刀劍,站在船塢正中心的視察平台上,俯視駛入船塢的科考船與船上的凱撒,赤金色的眼眸仿佛皇帝俯視前來進貢的使臣。


    耳畔隱約閃過一絲電流穿透空氣的聲響。


    凱撒眼前一花,才發現白色風衣的下擺在身旁緩緩落下,原本在平台上站著的楚子航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許久不見。”


    穿著法奧斯學生製服的楚子航扭頭看向凱撒,聲音難得高揚了幾分:“學院近來如何?”


    嚴格來說兩人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學院裏更是作為各自組織的領袖頻繁交手,但能在異國重逢,多少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輕歎了口氣,收斂了心中的那股驚訝與不甘,凱撒聳了聳肩,“校長先生還是老當益壯,不過離開了你的獅心會,現在可是敵不過我們學生會嘍。”


    科考船布下舷梯,凱撒拎起了自己的行李,對身後隔著一段距離看著他們的陳墨瞳點了點頭。


    “你們先聊,我看看周圍。”


    陳墨瞳無色的雙眸倒映出現在楚子航的模樣,悄然驚覺,現在的楚子航與她記憶裏的那個家夥幾乎完全不同了。


    曾經的楚子航背地裏被他們女生叫做“和尚”、“石頭”,印象裏雖然因為帥氣又可靠有很多粉絲,但總歸給人一種陰鬱漠然的感覺。


    但現在的楚子航一身合身的白色長衣製服,黑發桀驁,赤金的雙瞳中仿佛有不熄的燭火燃燒……


    憤怒、壓抑、昂揚、誠摯……


    複雜的情感混在一起,在烈火中煆燒,磨礪著不絕的鋒刃。


    直到一種莫名的灼痛在腦中傳來,像是小拇指不小心被蠟燭燙了一下,陳墨瞳這才忽然驚醒,發覺自己不知不覺中,似乎又陷入到了“側寫”的狀態中。


    迴過神來,前方兩人已經一前一後地走上碼頭。


    先更一章,剩下的一章晚上再來,今天至少完成了一半吧,比昨天有所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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