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把手伸向葉飛,葉飛卻沒號脈,隻是看著對方淡淡說道:


    “憂思煩悶,心慌氣短……這是暑濕的症狀。”


    “你如果想給她開祛濕茶,最好還是把黨參改為甘草,以免濕氣上表,影響睡眠……”


    葉飛一口氣說出患者的症狀和鄭則成的藥方,陳琦姍忍不住探頭去看,果然看到鄭則成把藥方裏寫了一半的“黨”字給劃掉,改為了甘草……竟和葉飛說得分毫不差。


    幾名老者看到陳琦姍臉上的神情,便知道這迴葉飛又說對了:


    “這年輕人可以啊!”


    “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厲害,不用把脈也能診斷得如此精確。”


    “他甚至還精準預判了老鄭的方子裏改了什麽……這可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鄭則成聽到眾人的議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小子,很好!”


    葉飛得了鄭則成的讚賞卻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笑著擺了擺手:


    “鄭老,你這味祛濕茶雖然也算對症,但其實並不能治好劉媽的暑濕之症。”


    “哦?”


    鄭則成聞言臉色一沉:


    “那你覺得該用什麽方子?”


    他知道葉飛不簡單,但這不代表葉飛就能質疑他的醫術,盡管他現在的名聲已經遠不如陳炳仁,但在東海也算是屈指可數的名醫之一。


    葉飛沒有理會鄭則成的臉色變化,隻是語氣淡淡地道:


    “祛濕茶對症暑濕自然是沒有問題……”


    “但是你忽略了一點,就是劉媽現在正處於更年期,內分泌紊亂,喝了祛濕茶更是容易引起便秘和口苦的情況。”


    “所以我們還要在藥方裏再加入一味蜂王漿,這樣便可保無虞。”


    鄭則成聽到這裏身軀一震,旋即輕歎了口氣,向葉飛深鞠一躬:


    “葉先生,果然高才……我服了。”


    此言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不等鄭則成繼續說話,一名身形略顯肥胖的老者已經湊上前來道:


    “葉先生,我的頸椎病已經困擾我很多年了,您能不能幫我看看?”


    “當然。”


    葉飛抬手以推宮過穴的手法為老者按摩,隻聽嘎吱幾聲之後,老者發出一聲舒適的輕吟,忍不住歎道:


    “舒服!太舒服了!”


    葉飛淡淡一笑,抓起診桌上的筆唰唰寫下一個藥方交給老者:


    “按照這個方子吃一周,你的頸椎就沒事了,不過頸椎病是長期保持一個姿勢不動導致的,若想以後不再複發,每日晨起和晚間最好還是多活動一下。”


    “好的!”


    老者喜形於色,興高采烈地接過葉飛手裏的藥方:


    “謝謝小神醫!”


    眾人見葉飛的醫術當真如此了得,頓時一窩蜂地把他圍住。


    “小神醫,我腰痛!”


    “我眼睛有些看不清了……”


    “我最近總覺得力不從心,小神醫給我看看吧!”


    他們情緒激動,一時間竟把鄭則成都給晾在了一邊。


    葉飛診斷的速度很快,掃了眾人一眼便道:


    “你的腰是扭到了,我給你拿藥油推兩下便好。”


    “你這眼睛是白內障,需要針灸,然後配合服藥,三天便可痊愈。”


    “這位大爺……你都六十歲了才力不從心,知足吧!現在很多年輕人過了三十就已經力不從心了……我給你開劑藥,但你記得可千萬別經常吃啊!”


    鄭氏醫館來了個小神醫的消息很快在街坊四鄰間不脛而走,幾十名患者聞訊趕來。


    葉飛來者不拒,坐鎮內堂看診,每一個人葉飛都能準確地說出症狀、病理、病因,或推拿、或針灸、或開藥,一切有條不紊。


    鄭則成在旁邊看著,神情從最初的尊重逐漸演變成驚訝……


    這些人多數都是老城區裏的街坊,他們身體狀況任何,鄭則成可說了如指掌,所以每當葉飛從容道出對方的病症並對症施治時,他都感到不小的震驚。


    尤其是葉飛輕描淡寫地便治好了那幾個慢性頑症之後,鄭則成更是對眼前的這位年輕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患者排隊看病,醫館熱鬧非凡……這是僅存在於鄭則成年輕時的美好景象,如今葉飛卻讓這一切重現了!


    鄭則成連忙洗了把臉,一改往日頹喪的作風,主動地給葉飛打下手,重新打開前廳的藥房為患者抓藥,陳琦姍也在一旁端茶倒水。


    等患者們都滿意地離去之後,鄭則成才來到葉飛麵前,忽然雙膝一軟,跪倒在葉飛腳前:


    “葉先生高才,老朽望塵莫及。”


    “剛剛多有得罪,還望葉先生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這醫館交給您打理,是這些街坊百姓之福!”


    葉飛連忙把他扶起來:


    “鄭老,您這可折煞我了!”


    鄭則成擺擺手,看著葉飛,眼眶微紅……


    他年少時雖然輕狂無度,但如今已是年過半百,迴首過往,他時常感到懊悔不已……狠當初自己不懂珍惜光陰,向父親還有爺爺好好學醫,致使鄭家醫術後繼無人,連自己唯一的孫女身染惡疾,他都愛莫能助……


    如今得上天垂憐,竟然讓他碰上了葉飛這樣年少有為的醫生,他自然是心悅誠服。


    鄭則成一把拉住葉飛的手,神情認真而鄭重:


    “葉先生,這醫館三千萬……你拿去。”


    “國外那個新藥就是三千萬,老朽一分錢不向你多要。”


    談起正事,鄭則成自己主動鬆口,陳琦姍也不禁鬆了口氣。


    葉飛沒說話,先把鄭則成扶起,然後笑了笑:


    “鄭老,咱們錢的事情好商量,隻是你口中的這個新藥……真的能治好你孫女的病嗎?”


    新藥這種東西,葉飛不是沒聽說過,強如阿波羅世界名醫組織成員傑克喬伊手裏的新藥都未必真能管用,更何況鄭則成的道聽途說?


    鄭則成被葉飛問得一滯,顯然對於這個新藥,他心裏也是沒底。


    葉飛見狀淡淡一笑:


    “如果鄭老信得過我……不如帶我去看看你的孫女?”


    “好!”


    鄭則成聞言眼底閃過一抹亮光,將大門虛掩上,領著葉飛和陳琦姍二人穿過前廳,來到後院。


    院中空間寬敞明亮,雖然長廊和亭榭看起來略顯破敗,但在一片天光之下,小橋流水,輕風徐來,依舊令人心曠神怡。


    一名姿容靚麗的少女默立於石亭之內,身穿白裙,紮著馬尾,望著亭下流水中的落花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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