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提議夏油傑去找硝子看看是不是耳朵發炎,被他拒絕後,你正好遇到了也來吃早飯的硝子和五條悟。


    不由分說的握住夏油的手臂,你朝著硝子說道:“快來看看,傑好像耳朵發炎了,都紅腫了!”


    “啊,這個嘛。”硝子一眼看出根本不是什麽發炎,還是上前裝模作樣的看了幾眼:“確實是‘發炎’呢。”她加重了這兩個字的讀音。


    “不,不是什麽大問題。”夏油傑抽迴自己的手,開始轉移話題:“下午就要走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如果落下什麽再來拿還是很麻煩的。”


    “我還沒有收拾……”你有些心虛的收迴了手,昨天逛完秋日祭,你洗洗就睡了,沒有收拾好東西呢。


    “快去吧。”夏油傑朝你說道:“耽誤離開就不好了呢。”


    你點點頭,起身離開了餐廳,在你的背後,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著,硝子則像看好戲一樣,悠悠然的坐下,開始點起了早飯。


    你迴到房間後就開始收拾衣物,這時才在自己的口袋裏想起剛才雕塑家給你的寫著聯係方式的紙條。


    正想團成一團丟到垃圾桶,你的手機就突然響起了消息。


    是你給東井立特別設置的鈴聲,看來是讓他調查的,有關花井美紗的事情有著落了。便打開手機,確實如你所料。


    〔東井立:大人,您囑咐我的,已經調查好了。〕


    〔東井立:花井美紗資料.txt〕


    你按下了接收,盤坐到榻榻米上,慢慢的翻看了起來,文件並不大,看來能查到的資料也不多。


    花井美紗,21歲,父母意外去世,因意外保險留下不菲遺產,與弟弟花井玄一(現改名大澤玄一)相依為命。


    前東大藥劑學大一生,兼職插花師,於三年前6月舉辦東大插花藝術展覽,遇黑田野兩人相識。


    同年8月,進入黑田家成為情人。


    後詳細資料不明,去年年初開始,黑田家大量召集醫護人員進出,經過賄賂證實花井美紗陷入突然的疾病,人形枯瘦,疑似中毒,卻無法查出具體原因。


    其弟疑似擁有咒術才能,現於黑田家的監視下賣命,表麵上與監控他的人是為情侶身份。


    你看完了這些資料,簡直是怒火中燒,東大藥劑學,如果不遇到黑田,那麽她的未來絕對是一片坦途,更不要提還有著優秀的藝術家才能,多次獲獎於插花藝術比賽。


    在看到大澤玄一的時候,你覺得剛才好像在某個地方看過,突然腦子靈光一現。


    不就是那個雕刻家嗎?剛才給你的聯係方式上就寫著大澤玄一!


    你立刻把放在旁邊團成一團的紙團,仔細的鋪開。還好,隻是有些褶皺並不影響你看見上麵的聯係方式。


    大澤玄一,聯係方式xxx


    你仔細的把這張紙條疊好放進口袋,準備迴到高淳後再同東井立仔細商量,如果這個突破口做得好的話,也許可以成為扳倒黑田家的一張好牌。


    等迴到高專後,你迫不及待的迴到了宿舍,立刻撥打了東井立的電話。


    要求他仔細調查大澤玄一,不,應該叫花井玄一。


    “屬下明白了。”


    在得到確定的迴複後,你掛掉了電話,轉頭卻撞上了,開著門正在凝視著你的硝子


    “你在調查花井美紗?”你的房間裏沒有開燈,走廊的燈卻開著,於是硝子背著光,你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你沒有迴避這個問題,堅定的望向她:“我覺得花井美紗不應該,就這樣死在黑田家,硝子也不應該這樣,被當成工具。”


    “你明白你在做什麽嗎?高層不是你說想扳倒就能扳倒的……如果你需要我,我會站在你的這一邊。”她語氣停頓了一下,隨後慢悠悠的說道:“如果這是你想做的事。”


    “你的選擇都有意義。”


    你知道她會不讚同。


    但是就和你想的一樣,硝子從來不會讓你失望。


    硝子是一個充滿著人性光輝的,照耀著你在無邊黑夜中的月亮。雖然不及太陽耀眼奪目的燦爛,卻也足以照亮你在黑暗中獨行的道路。


    你可以忍受無邊的黑夜,卻不能忍受在無邊黑夜中高高懸掛的那輪月,被黑雲囚禁著,隻能待在一個地方,慢慢老去。


    絕不允許。


    你的眼眶還是忍不住酸酸的,上前抱住了硝子,聲音中帶上了哭腔:“我最喜歡硝子了。”


    “嗯,我知道。”她輕輕拍著你的背,在這樣近的距離裏,你看清了她臉上溫柔的神色之前所有的痛苦都被安撫,就像是滿身傷痕的遊魚,迴到溫柔的水中。


    夏油傑背靠著牆,在拐角處安靜的聽著,但沒有上來打擾你們,隨後緩緩的轉身離開。


    在你平穩了情緒後,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硝子,包括你使用〔詭麵〕控製住了三分之一的高層,以及東井立是你的手下這件事。


    不出意外地收獲了硝子驚愕的表情,稍微緩了神後,她像是想起了什麽:“說起來我之前居然沒有問過你,關於你大鬧東井家的事情,就像是忘記了一樣。”


    經過硝子的這句話,你也發現了不對,你們如此親密,這樣的事情應該他們會問你才對,或者你也會跟他們主動提起,而不是應該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你忽然想起了在夢中頭頂上的那個藍色光球。


    直覺告訴你和那個光球絕對有著什麽關係,甚至懷疑起了之前的種種不對勁的地方。


    你剛剛穿越的時候,仿佛是一個屏幕外的人,明明已經陷入了遊戲裏,卻無法與任何人共感,就像是一個被套在了塑料袋裏的...…動物。


    想到這裏,你的背後冒出不少冷汗,還有之前的,麵板係統改變的事情,應該一直都是藍色的才對,為什麽中途偏偏變粉了?


    到後麵你越來越融入這個世界時,係統的存在感也越來越薄弱,甚至你打完咒靈後才會想起來看看屬性。


    原來覺得一切理所當然的事情,此刻就像一把把匕首,刺向你的背脊,讓你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怎麽了?”硝子的聲音在你頭頂響起,你有些意識恍惚的抬頭看她。


    她的頭發好像變長了……?


    眼下的黑眼圈已經明顯到妝容都蓋不住,身體也抽長不少,穿著一個白色醫生外套。


    疑似長大後的硝子,淚流滿麵的撫摸你的臉頰,嘴唇張合著,淚水也不停的擊打在你的臉上,她臉上的絕望,讓你心痛到唿吸不過來。


    你看到這個熟悉的口型。


    長大的硝子在唿喊你的名字。


    香奈。


    你本能的迴應。


    “我在,硝子。”


    “太好了,意識已經清醒了嗎?”


    你發現自己正躺在醫務室的床上,又變迴短發的硝子擔憂的看著你,夏油傑和五條悟也在旁邊,甚至連最近一直忙的不見人影的夜蛾老師也出現在你病床邊。


    “你真的不能再接任務了。”夜蛾正道麵色凝重:“這一次不管什麽理由,在你恢複之前絕對不可以。”


    “……好。”你還有些恍惚,也沒想著討價還價,有些呆愣愣的點頭。


    “讓香奈在醫務室休息吧,我來照顧她。”硝子突然開口驅趕,語氣強硬。


    五條悟也想照顧你:“硝子自己的休息時間也很少吧,大家輪流。”


    “不用了,硝子陪著我就好。”你瞬間拒絕了這個提議,因為你的記憶又開始恢複,一些記憶也迴到了你的腦海。


    你想單獨和硝子談一談。


    “悟,不要搗亂。”夏油傑看出你們需要獨處,拉住了五條悟,並且向葉和老師告別:“我們先去睡覺,夜蛾老師再見。”


    “啊,既然如此,那我也迴去了,如果有什麽情況及時給我打電話。”夜蛾正道也明白硝子的意思,便不準備久留,出於擔心,最後還是提了一句:“出現了問題一定要及時給我打。”


    “明白了。”硝子平靜的點頭。


    等到無關人士都走後,硝子坐到了你的床邊,拿起煙盒想抽一根煙,卻發現自己裝著打火機的外套放到了你的床裏麵。


    你從看到硝子從煙盒抽出女士煙的時候,就本能的找起了她的外套,接著就從床裏邊的外套裏,拿出了那個你非常熟悉的打火機。


    熟悉到幾乎記住每個鏤空的紋路。


    在“噌”一聲,點燃打火機後,不等硝子詢問,你開口了。


    “現在還沒有另一種,等到過幾年我就給你買那種吧?你以後會常抽的。”


    “你發生了什麽。”


    “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不,你永遠不會懷疑我的——我們不是第一次相遇了。”你凝視著硝子,她還沒有鬆下手按著打火機的手指,閃爍的火苗散發出溫暖的光芒。


    你把你恢複的記憶,緩緩和她道來。


    “我們相遇過很多很多次,每一次我們都會變成摯友。”


    “有時候是十年後的你,有時候是一年後的你,有時甚至是初三時候的你。”


    “還有一次,我們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好朋友。”


    “我隻記得關於你的記憶,但是非常可惜的是,沒有一次我們能夠平安的活到老去。”


    “我能看見你站在我的骨灰盒前,溫柔的撫摸著我的名字,為我奉上一捧滿天星,因為我和你說過,如果給我掃墓的話,不要帶白花,我喜歡滿天星。”


    “我還能看見你在秋日祭的時候,隻有我們兩個,大概是十三歲吧,我們許下了要永遠做最好的摯友,誰都不許比誰先死。”


    “我活得最長的那次,好像是在二十八歲?太多了,我記不太清楚,有許多次,我和你一起留在了高專,再也不踏出這裏一步,陪伴著你,看你一具一具的送走那些還沒長大的孩子,看你不情不願的治療著不想治療的人,我都陪伴在你的身邊。”


    “但是真的對不起。”


    你看著她,淚流滿麵。


    “我總是先你一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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