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想這些做什麽。”雲月汐淡淡的說道。


    “我不想,難道還要指望夫人替你打算嗎?”餘姨娘反駁道。


    雲月汐默然不語。


    餘姨娘唉聲歎氣半天,忽然說道:“你跟你四妹妹一向關係不錯,你就沒有問問她是個什麽打算?”


    “我和四妹妹如今連麵也不怎麽見,話就更少說了,怎麽會談到這些?”雲月汐答道,她隻覺得這個話題讓人煩悶,又不好甩手走人,隻得背過身裝作看書的樣子。


    餘姨娘看她這個樣子更是著急了,連聲唿喚小丫頭把她扶起來,雲月汐急了:“你的傷口口子還沒收好,這時候還折騰什麽?”


    餘姨娘小心翼翼的坐了起來,舒了一口氣,說道:“我是越想越心焦,你的事情定不下來,我怎麽好好養傷?你也不想想,馮姨娘現在有個男孩攥在手裏,咱們有什麽?”


    “父親總不會把我們留在家裏,總要嫁出去的。”雲月汐低聲說道。


    “這可不好說,你們之前鬧了那麽大一場,到現在侯爺也沒傳個話出來,我心裏沒有底子。”餘姨娘皺眉道。


    其實這也怪不得雲安祿,他現在正忙著保自己的命,哪裏還有閑工夫管兩個女兒的出嫁事宜?


    林菁作為嫡母,更不想插手庶女的婚嫁,免得出了力還不討好,更是不會主動提及。


    餘姨娘心裏更焦慮的是,自己的容貌已經毀了,侯爺隻怕以後就更不願意見她,那她還要怎麽想辦法給他吹枕頭風,好讓他給雲月汐挑個好點的人家呢?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埋怨的看了女兒一眼:“當初那一家好好的姻緣,你有什麽看不上的,到如今這麽不上不下的吊著,你就滿意了?”


    雲月汐聽到這個話題隻有閉嘴的份,餘姨娘埋怨了半日還不足,看看自己毫無裝飾的房間,又忍不住歎氣:“也不知道我娘他們現在如何了,要是你表哥還沒成親——”


    “不行!”雲月汐立刻說道,那一窩蝗蟲似的餘家人一點好印象都沒有留給她,所謂的表哥更是不堪,要是當真被嫁給他,雲月汐寧可再上吊一迴。


    餘姨娘知道自己女兒心氣高,又小心勸道:“你看看你二姐姐,如今過得也不錯啊,咱們也可以試著跟你父親商量,讓你表哥入贅,不是一樣的過日子?”


    “二姐夫好歹也是朝廷命官,餘家表哥現在是什麽?他整日裏遊手好閑,哪個看得上他?”雲月汐毫不客氣的反問道。


    “他這不是沒什麽機會讀書嗎?要是有了機會,也不比別的人差。”餘姨娘小小聲的說道。


    餘姨娘對自己娘家人有一種盲目的自信,雲月汐也懶得糾正她了,幹脆的說道:“你再提他,我就一頭碰死。”


    餘姨娘隻好妥協,以她的眼界,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隻好愁悶的說道:“你也注意些府裏的動向,等夫人迴府,就機靈點,多在她麵前獻獻殷勤。”


    雲月汐現在隻求她能趕緊消停,含糊應了。


    采萍閣中,馮姨娘也在考慮和餘姨娘差不多的事。


    “縣主的終身定了,你還飄在半空,真是叫人心焦。”馮姨娘坐在女兒房中,愁道,“雲天寶太小了,還不中用,侯爺似乎也不怎麽看重他,連著多少天了問也不問一聲。”


    雲紫萱神色也不好看,她安撫道:“我前麵還有三姐姐呢,不著急。”


    “怎麽能不急,你都多大了,可再也耽誤不起了,侯爺這一年來生了多少事故,要是有個萬一——”她壓低了聲音,“你還要再等三年嗎?那不就等成老姑娘了?”


    還有一句馮姨娘沒有說出口,到時候要是侯爺沒了,雲紫萱的婚事就是林菁一個人說了算,一個是親爹,一個不是親娘,馮姨娘可不敢拿自己女兒的終身打賭。


    馮姨娘的未盡之言,雲紫萱也不是不清楚,更別提她之前攛掇雲安祿從林菁那裏要來的幾個鋪子還在手裏攥著呢,單是這一項,就是妥妥的得罪了人。


    “姨娘,那幾個鋪子進項如何?”雲紫萱問道。


    “別提了,那幾個鋪子有賣胭脂的、有賣綢緞的,之前為了趕上宮中那場大宴,進了不少上好的貨,可惜行動晚了,隻賣掉了一部分,堪堪把本錢掙迴來,剩下的都還沒賣出去呢。”


    馮姨娘也是為了這件事心焦,她可是悄悄把自己攢的錢投了不少在這兩間鋪子裏,就等著賺了錢吃分紅,誰知道肯定會賺的生意竟然沒有賺到錢呢?


    “姨娘看了賬目沒有?”雲紫萱立刻懷疑上了,怎麽就這麽巧,正好卡在不賠本這個邊界上了?


    “我看了,賬目上沒錯,那些沒賣掉的也都是好東西,掌櫃的親自來跟我說了,賣肯定是可以賣,就是興許時間長些,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迴本。”馮姨娘說道。


    “齊婆子也是這麽說的?”雲紫萱又問。


    “那當然,我派齊婆子去了那幾間店鋪,她親眼見了庫房的存貨。”馮姨娘肯定的說道。


    雲紫萱心裏更懷疑了,但馮姨娘如今還挺信任齊婆子的,她的懷疑沒有證據,說出來也是白說,於是說道:“姨娘,要是等過一個月還不掙錢,你就把這鋪子還給夫人吧。”


    “什麽?這不可能!”馮姨娘斷然拒絕。


    “既不賺錢,姨娘留在手裏幹什麽?這不是白白得罪了夫人,既擔著風險還不討好嗎?”雲紫萱問道。


    “我的乖女兒,你以為我現在還給夫人,就不得罪人了?既然人都得罪了,我還非得賺到錢不可!我已經打算好了,要是過幾個月還沒起色,索性把店鋪租出去,怎麽也能賺錢。”


    雲紫萱從前也沒有經手過店鋪,知道的也無非是紙上談兵,見馮姨娘信心滿滿,也隻能壓下心裏的憂慮,說道:“姨娘也謹慎些。”


    母女兩個正說著話,齊婆子臉色古怪的進來了,手裏拿著一封信,遞給了馮姨娘:“姨娘,陳氏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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