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寧軒說道:“我雖然沒去,不是托人給你傳了口信嗎?並不是把你送進宮裏就不管了。”


    他的聲音越發溫柔,雲淺鈺就知道,他已經在心裏生氣了。


    那女聲卻渾然不覺,聲音嬌柔道:“可是,殿下,我都照殿下的吩咐做了,殿下好歹也給我一個準信,告訴我——”


    “你先閉嘴。”夜寧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迴去,等我什麽時候有空,自然會去找你,你這樣大晚上孤身前來,也太冒失了!”


    說到最後,夜寧軒的語氣中還是忍不住流露出一絲火氣。


    那女聲被他一驚,居然嗚咽起來,雲淺鈺身上也沒有蓋被子,大晚上聽著隻覺一陣寒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夜寧軒原本也不是多麽有耐心的人,立刻低聲喝道:“你哭什麽,生怕招不來人是不是?本宮好不容易把你弄進宮裏,你現在就要自毀前程?”


    雲淺鈺聽得心中一動,她原以為這是夜寧軒勾搭上了那個女官或者宮女,但這句話卻暴露了許多信息,夜寧軒剛把人弄進來?她心思電轉,這下那女人的身份範圍就縮小了。


    不待她多想,夜寧軒低聲道:“你跟我來。”


    他拉著那女子,兩人窸窸窣窣的走遠了。


    雲淺鈺猶豫了一下,咬咬牙,從床上輕輕爬起來,準備跟上去聽聽他們兩人在說些什麽。


    她下床之前,下意識的看了看這宮室的環境,隻見這裏地上被打掃的很幹淨,一個腳印也看不見,周圍除了床鋪之外的家具上灰塵卻完全沒有打掃,厚厚的灰塵鋪在上麵。


    雲淺鈺下了床,看見床上的被褥倒是新的,伸手一按尚且柔軟,不像是在這宮裏放長久了陰暗潮濕的樣子。


    顯然,把她弄來這裏,是夜寧軒早有打算的。


    雲淺鈺心中更是小心了幾分,打定了主意,若是稍後有什麽不妥,還是先自己逃離為上。


    她輕手輕腳的慢慢往前走,宮殿的門被半掩著,正方便了雲淺鈺,她弓著身體躲在門後,悄悄探出半張臉看去。


    隻見在不甚明亮的月色下,夜寧軒和一個看不清麵目的粉衣女子站在一起,不知在低聲說些什麽。


    夜寧軒站得筆直,離那女子距離足有一丈遠,那女子卻期期艾艾的不斷想往他身邊靠近。


    這和雲淺鈺想象中有些不一樣,難道不是夜寧軒和這女子有什麽私情嗎?


    事情自然不是雲淺鈺想象中那麽香豔。


    夜寧軒現在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她是個這樣的性格,他就不該一念之差答應送她入宮。


    別看這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似乎沒他出主意就會隨時死在宮裏的哪個角落一眼,夜寧軒可知道她進宮前可不是這樣,分明是個野心勃勃想要進宮博一番富貴。


    來找夜寧軒的正是魏帝新封的花貴人。


    她搬到素水軒之後,麵上雖然不顯,心裏是有些不高興的。


    雖然這素水軒她一人獨享,不必每天和宮中的主位請安,省了不少麻煩,但同時也讓她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若是魏帝哪天忘了她,她就難有辦法吸引魏帝的注意力了。


    花貴人說是太子的表妹,其實也是硬攀上的關係,家裏早就敗落了,年年到太子母家打秋風,她從前是希望能嫁到高門大戶,但太子母家敗落後,她就忍不住把目光放在了皇家。


    最開始,她也試圖引誘夜寧軒,但夜寧軒正一心想要求娶雲淺鈺,花貴人雖美,但家室不顯,他對她興趣不大,逢場作戲雖有,但提到納她入東宮,就時常推脫。


    連著碰了幾次釘子之後,花貴人總算放棄了這個主意,但她並沒有放棄自己的大誌,她把其他皇子們都研究了一遍,最後把目光放在了魏帝身上。


    之後她就直接找到夜寧軒,開誠布公,直說自己想要和他合作,隻要夜寧軒想辦法送她入宮,她若能得寵,以後必有報答。


    夜寧軒開始對這個計劃嗤之以鼻,後來想想,橫豎自己也不必付出太多代價,索性幫了她一把,隻看她能爬到哪一步。


    夜寧軒不但為花貴人弄來了入宮參加宮宴的請帖,還特意安排了人,在魏帝不勝酒意出門更衣解酒的時候,引開了其他人,把花貴人引到了他麵前。


    而花貴人也不負所望,當真成功引誘了魏帝,順利留在了宮內。


    不過到此時為止,也隻能讓夜寧軒稍微重視她一些,畢竟魏帝的涼薄也是出了名的,花貴人根本不能算是在宮中站住了跟腳,她至少要爬到嬪位,才不會被輕易忘掉。


    這一點,花貴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成功立在宮內之後,就十分主動的找夜寧軒要了一位大宮女留在身邊,這兩天一邊跟著學宮中的各項禮儀規矩,一邊聽她講宮內的格局和需要注意的人。


    花貴人聽了這些,才知道自己從前在宮外那些小伎倆在宮裏未必全然慣用。


    別的不說,宮中眾人都有品級,也和朝中的官員們一樣,官大一級壓死人,她若是仗著自己的小聰明在宮裏橫行,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在宮裏了。


    花貴人原本隻不過拿夜寧軒當做進宮的跳板,但現在想想,在自己站穩跟腳前,還是不能和他生分了,誰知她給太子傳了信,他卻隻迴了口信讓她耐心等幾天,花貴人如何忍得?


    所以她才冒險晚上單獨找到夜寧軒處,一定要他給個準話出來。


    夜寧軒心裏厭煩,但之前他和花貴人曖昧時,有一塊貼身的玉佩落在了她手裏,現在花貴人身份不同以往,他更不願意因為一個女人和魏帝產生齷齪,不免有些受製於人。


    “你難道不知道,這宮裏就算是塊石頭也會說話,你以為一個人來就萬無一失了?如今你是父皇的新寵,宮裏不知有多少眼睛正看著你,你怎麽敢在這個關頭出來?”


    夜寧軒刻意把事情說的嚴重,想讓花貴人老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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