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開朝超過百年,正是繁華盛世,京城裏的富貴人家嫁女,侯府這個級別的,哪怕是庶女,少說也要五百兩以上的嫁妝,更別提其他需要購置的東西了。


    早前府裏嫁出去的雲靜婉,因為在家裏受寵,又是嫁給了太子,不但出嫁時把林菁給雲淺鈺準備的壓箱底的好東西占去不少,私底下現銀就給了兩千兩銀子。


    這些馮姨娘都暗暗記在心裏,本想著自己的女兒就算抵不上雲靜婉,湊個一千兩的嫁妝也是應該的,誰知道府裏的境況竟然急轉直下,落到這步田地了呢?


    雲安祿這些日子一直逼著林菁拿銀子,賬麵上的錢已經快被支取空了,他閉口不談這錢都去了哪裏,馮姨娘也不敢觸他的黴頭,隻有在別的地方想辦法。


    這麽一來,主意不就打到林菁母女頭上了麽。


    馮姨娘在心裏盤算半天,忽然問齊婆子道:“你從前跟在林雪身邊,有沒有聽她說過夫人的事?”


    齊婆子小心問道:“姨娘是想問哪些方麵的?”


    馮姨娘說道:“還能是哪方麵的,錢!現在侯府就是麵上光鮮,侯爺不知怎麽想的,一直在賬上支銀子,要說是在朝中活動、往來人情也就罷了,明顯卻不是,這樣下去可怎麽辦?”


    齊婆子賠笑道:“老奴也不是林夫人的陪嫁,哪裏就能沾手賬上的事呢?”


    她習慣性的仍稱唿林雪為夫人,想了想,又說道:“不過夫人從前的鋪子裏還有幾個林夫人安插進去的舊人沒被夫人趕走,興許老奴能去套套交情,問問這裏麵的情況。”


    馮姨娘歎了口氣:“你說的這些都沒什麽用,就是問出了情況又能怎麽樣,一樣變不出錢。”


    齊婆子卻說道:“姨娘怎麽能這樣想?侯府賬麵上沒錢,說明什麽?說明夫人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子,若是能拿住這些錯處,姨娘說服了侯爺自己來管這幾個鋪子,想要錢還不容易?”


    馮姨娘被她說動了,但想想還是說道:“我從前也沒有管過鋪子,萬一我接手之後不賺反賠,那可怎麽辦?”


    齊婆子的臉笑成了一朵菊花:“姨娘這話說的,誰也不是天生下來就會的,你看夫人也沒怎麽管過,不都是外麵的掌櫃們幹麽,姨娘接過手,隻要管住掌櫃們就行了!”


    馮姨娘沒有自己做過生意,但林菁確實不怎麽精明,不像是個商人,馮姨娘自認為自己比她精明多了,若是自己能接受,一定會比她做的更好。


    “好,那你就去跟那些舊人們聯絡聯絡,盡早把這事情辦了。”


    見齊婆子應了卻不走,馮姨娘知道這婆子的意思,從身上隨身掛著銀五事的圈子上找出一把小鑰匙,開了自己妝奩上頭的鎖,從裏麵抓了一把碎銀子遞給她。


    齊婆子眉開眼笑的接過,這才帶著笑走了。


    看她的背影遠遠的走出了門,馮姨娘才輕輕的“呸”了一聲。


    要不是這婆子現在還有用,誰會冒著風險留她!等什麽時候用不著她了,她保管讓她把吃下去的都吐迴來!


    林菁雖然對馮姨娘的盤算有些了解,但並不知道她如今雄心勃勃,把主意直接打到了她手下的鋪子上麵,她沒等幾天,就等到了雲淺鈺和夜離宸的再次到來,這一次還多了一個人。


    雲淺鈺也是在去侯府前才見到這位懷才不遇的徐誌明,這個人和她想象中差別很大。


    原本聽夜離宸的描述,雲淺鈺在腦海中勾勒的形象是個落魄才子,氣質頹廢、身形消瘦,說不定還有酗酒的壞習慣。


    誰知見了麵,身上衣服穿得雖然破舊,精神卻還好,雖然看著也是一副提不起勁的樣子,卻沒有想象中那麽憤世嫉俗,不過倒還真能隱隱聞到一絲酒氣。


    夜離宸也問道:“不是說好了今天要帶你去見學生的,怎麽昨天又喝酒了?”


    徐誌明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說道:“昨天有個朋友來尋我,談的投機就去飲酒,一時忘記了,不過不妨事,王爺不是說了不逼我嗎,那學生若是達不到我的要求,我是不會留的。”


    雲淺鈺沒想到他這麽不客氣,不過她現在和雲其竹的關係也沒有好到會為他不平的地步,何況開蒙而已,能請到名師自然是好,請個普通的先生也不是念不下去了。


    所以她一點也不生氣的問道:“先生的要求很高嗎?”


    徐誌明看了她一眼,態度倒是端正了些:“在下的要求說高也高也不高,就看跟我合不合得來。”


    雲淺鈺點點頭,懂了,也就是並沒有定下硬性標準,完全憑徐誌明的感覺走。


    不過這樣雲其竹成功拜師的概率反而變大了,單論才學他恐怕沒法讓高要求的先生滿意的。


    到了侯府,這次雲淺鈺索性不去見雲安祿了,直接去見了林菁。


    林菁看到雲淺鈺和夜離宸身後跟著一個穿著文士長衫的男人,就知道這大概就是夜離宸請來的先生了,連忙讓丫鬟去把雲其竹叫來。


    徐誌明在夜離宸和雲淺鈺麵前表現的不怎麽重視這次的考教,但雲其竹當真來了,他也沒有敷衍,而是正經問了他幾個問題。


    雲其竹原本心裏忐忑,擔心這位先生考教功課,他四書五經一個都沒學過,連《急就篇》也連一遍都沒學完,恐怕會在這位先生麵前露怯。


    誰知這位先生一不考教學問,二不問他的家世出身,而是隨便問了他一些簡簡單單的問題,自己都能答得上來。


    徐誌明問的時候,雲淺鈺也在旁邊聽著,覺得這個秀才當真有趣,也許是考慮到了雲其竹的年齡問題,他問的都是些他這個年紀能接觸到的各類事情的看法。


    雲淺鈺原先還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些,但逐漸也從雲其竹的答案中明白了。


    這孩子對世上許多事情的看法都有自己的思考和看法,但是又不偏激,許多答案雖然稚嫩,但並非沒有可取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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