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鈺歎了一聲:“我當然是願意入宮去的,娘娘的帖子是隻給了我一個人的嗎?”


    夜離宸說道:“隻有你一個人的,其實你家裏另兩個女兒去了也沒什麽意思,她們年紀比你還大,莫非她們也要嫁給夜寧軒嗎?”


    雲淺鈺猛搖頭。


    “放心吧,你是作為女官入宮的,就算他們知道了,也沒有別的話說。”


    夜離宸說完,就催促雲淺鈺收拾東西和他一起入宮,雲淺鈺無法,隻好先去和林菁說了,就被迫不及待的夜離宸帶迴了宮。


    夜離宸原本有心想直接把她帶到自己的宮裏去,但如今正是要給皇子們選妃的關鍵時期,行事還是要謹慎一些,到底還是把雲淺鈺帶到了南宮皇後處。


    南宮皇後坐在正殿上首,下麵除了明妃,還坐著一個雲淺鈺有些熟悉的人。


    那宮裝女子見雲淺鈺來了,朝她微微頷首,也不說話。


    皇後更熱情些,見雲淺鈺跟在夜離宸身後過來,立刻笑道:“你可算是來了。”


    雲淺鈺正準備給皇後行禮,不等她拜下去,皇後就叫免禮,指著那宮裝女子說道:“這是莫公主,皇上恩典,如今先定了妃位,你也許久沒有見她了吧。”


    雲淺鈺的眼睛都瞪大了,這是莫玉湘?該不會是被換人了吧!


    莫玉湘從前何等驕縱,除了在魏帝麵前還勉強做個樣子,其他時間對上雲淺鈺,恨不得把眼睛翻到天上去,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而現在這個女子,整個人都十分瘦削,剛入深秋,身上就穿的很厚實,那身衣服仿佛要把她壓垮了,說是懷孕了,可是也並沒有明顯的表征。


    她的神情也懨懨的,像是久病之人一樣,臉色蒼白,唇色淺淡,精神不濟,似乎連說話也懶得張口。


    這才過了多久?


    雲淺鈺心裏驚訝極了,一邊還不忘行禮,好在皇後都免了她的禮,莫玉湘就更沒有理由受全禮了,雲淺鈺行了禮,就有小宮女給她搬來凳子坐著。


    莫玉湘等她坐定,也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向皇後告辭。


    等她的身影緩緩離去,皇後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見雲淺鈺神色疑惑,解釋道:“莫妃的懷相不太好,她每次來我這裏,我都提心吊膽,生怕她在我這宮裏出事。”


    雲淺鈺忍不住問道:“莫妃從前身體康健,怎麽幾月不到,就變成了這樣?”


    皇後搖頭道:“本宮也不知道,但是太醫早早的就派過去了,平安脈恨不得一日一請,可是換了好幾個太醫,誰也說不清莫妃的身體到底怎麽了,本宮也是發愁。”


    夜離宸說道:“母後安排下去就罷了,這胎兒她自己也會上心,我就不信她從前的本事都沒了,連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


    皇後說道:“不說這些了,鈺兒你來的正好,再過幾天就是大宴了,月妃被我支使得瘦了好一圈,你也來幫幫我們的忙。”


    “娘娘何必如此客氣,這原也是我分內之事,隻是因為我家裏有事,不好入宮為娘娘分憂。”雲淺鈺柔聲道。


    “你還說本宮客氣,幾日不進宮來,你自己說話都客套了不少。”


    南宮皇後一邊說,一邊讓旁邊的宮女專門端上幾樣素點心,又上了一盞淡茶給她。


    “你先歇一歇,一會本宮讓她們拿這幾天安排各項事務的單子給你看,有什麽不清楚的就問我,弄清楚了這些,你才好幫我的忙。”


    夜離宸道:“母後,鈺兒剛進宮裏,你好歹也讓她先歇一歇。”


    “你這話說的,難道我就不疼鈺兒了?”皇後嗔怪的看了夜離宸一眼。


    要不是夜離宸坐的離她稍遠,伸手掐他動作太大,雲淺鈺真想直接擰他一把。


    夜離宸原本也是玩笑,皇後嗔怪了他一句也就罷了,見雲淺鈺當真比之前見麵時瘦了不少,又見雲淺鈺因在孝中,穿了一件淺色的素服,趁得臉色更白了,心裏也是憐惜。


    皇後想了想,對身邊的侍女說道:“我記得今年進貢的料子裏,有一匹月白的雲錦,顏色正好,你去取了來,給縣主量身做一件新衣,趕趕工,等著大宴的時候穿。”


    宮女應聲去了。


    雲淺鈺正欲起身謝過,皇後又吩咐道:“去取本宮的妝匣來,我記得我有好幾件白玉的首飾,隻是忘了能不能湊齊一套,宮宴上隻帶素銀的首飾也太寡淡了。”


    雲淺鈺插不上話,就聽皇後吩咐了一串,宮女們來來迴迴,又是請她去偏殿裏量尺寸的,又是把她簇擁到皇後麵前,取出幾件首飾在她頭上比劃。


    夜離宸不但不幫忙,反而在旁邊亂出主意,惹得雲淺鈺不住瞪他,南宮皇後更不阻止,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兩個玩鬧。


    好在很快,月妃就到了,她一來就說道:“我說皇後娘娘宮裏怎麽這麽熱鬧,原來是未來的兒媳婦來了!”


    雲淺鈺害羞的低頭,可惜被宮女們圍著,不好躲開,夜離宸卻大大方方,絲毫不覺得這話有何不妥,說道:“請月妃娘娘也看顧她些。”


    月妃笑道:“得了吧,嫡親的娘娘還坐在上麵呢,哪裏就要我來看顧了?”


    皇後也招手道:“你別顧著貧嘴了,幫我參詳參詳,鈺兒這一身太素了,可要怎麽打扮她才好?”


    月妃上下看了雲淺鈺一遍,說道:“要臣妾來看,這一身反而比穿紅著綠的更顯眼,您想想,到時候京城裏的閨秀們爭奇鬥豔,我們縣主豈不是要一枝獨秀了?”


    皇後笑道:“就你嘴甜。”


    她看看雲淺鈺清麗的容貌,也覺得月妃說的不錯,說道:“也罷,等過兩天,新衣服做出來,再整個給你配一身。”


    月妃也湊趣道:“臣妾那裏還留著幾匹素色的緞子,雖不如娘娘這裏的好,索性也一並取來,給縣主多做幾身衣裳吧。”


    月妃容貌明豔,更適合顏色鮮豔的衣服,但每年分的料子未必都是她喜歡的顏色,那些淺色的就都留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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