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日子過得飛快。


    司徒丞相已整裝待其,這兩日便要立馬率兵奔赴那邊境一帶。


    這一日,司徒丞相進宮請示。


    “司徒丞相可準備好?”皇帝端坐在那龍椅上,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氣息,此刻皇帝那臉上正帶著一抹微笑,笑不入內,令人之生寒意。


    “老臣已準備妥帖,即日便可動身。”司徒丞相對著皇帝行了一禮。


    皇帝笑容不變,問道:“司徒丞相可有氣?”


    “老臣不敢。”


    “不,你敢。”皇帝依舊笑容滿麵。


    再看那司徒丞相,雙手緊握,帶著絲絲顫抖,怒火燒心,竟是胡子也跟著抖動。


    他緩聲開口:“皇上,老臣此次一去便是無迴頭之路。臣鬥膽,希望見莊妃,不,莊答應最後一麵,忘皇上成全。”


    “哦?最後一麵?丞相可是覺得朕再讓你送死?”皇帝笑意滿滿,不減絲毫。


    “臣不敢。”司徒丞相再次開口。


    “是嗎,朕可是送你精兵百騎,大可護你周全,希望丞相早日歸來。”


    司徒丞相聽著皇上的話,氣的不能自已,那邊境一帶,切不說他年事已高,經不經得起奔波,便是去了,豈能無勞爾返,這京城怕是此生也迴不來了吧。


    “臣謝過皇上好意。”細聽聲音,卻是帶著點咬牙切齒。


    “不是想見莊答應一麵嗎?朕準了。”皇帝站起身,一身龍袍彰顯天子身份,他聲音威嚴:“退下吧,丞相可要早日動身。”


    “是。”司徒丞相麵容顫抖,姿態都不如來時端正,他跟在一名宮女後麵前往冷宮處走去。


    “請丞相在此等候,奴婢前去稟報一聲。”


    不出片刻,那宮女走了出來。


    司徒丞相見狀便要踏入宮門,隨即被攔了下來。


    “丞相,奴婢剛稟報過,娘娘說不見。”宮女對著他行了一禮,低著腦袋說道。


    “不見?為何?”司徒丞相不敢相信。


    “奴婢也不知,娘娘隻是吩咐奴婢不讓您進去。”


    “老臣知道了。”司徒丞相呆立在冷宮門口,望著高牆,久久不曾迴神。


    宮牆內,莊妃一身素衣,望著那高高的宮牆。她沒想到,好不容易等來了太子,拿出母親的威嚴同其講話,卻不出半晌等來了貶為答應,她一時間氣的將冷宮內可以砸的東西都砸了。


    以她對太子的了解,必定是將一切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倒是沒想到,前朝尚有虎毒不食子,如今這太子也是為了保全自己,全然不顧他的母親。


    莊妃笑出了聲,現下還能求救誰呢,隻希望別涉及她本家。


    她想的出神,全然沒有看到一個小宮女進來繞了一圈便轉身離去,至於那通報更是聞所未聞,又怎料此時此刻父親就在了宮牆外頭。


    此去一別,便是永遠,相見,便隻能死後。


    太子府邸。


    “國巫,如今司徒丞相被父皇派去邊境,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的意思,檢察院那幾個老匹夫都動了歪腦子,這該如何是好!”夜寧軒看著麵前的男子,聲音滿是急迫感。


    “那司徒丞相不除,你以為有你什麽好果子吃?”男子嗤笑,言語間帶著嘲諷。


    “那可是我母妃的家人。”


    “太子殿下,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在為你母妃打抱不平。”男子手指攥住腰際的紫色牛角,來迴把玩。


    “我......”


    看著他滿目的嘲諷,夜寧軒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那畢竟是我母妃。”他緩聲開口。


    那塔仰天大笑,諷刺道:“得了,太子殿下,別人不明白,我還不明白嗎。若是寒毒一事沒有敗露,你們母慈子孝的也是歡快,但是這事既然暴露了,那不得有個替罪羊替了全部嗎。”


    “可是,司徒丞相一旦如此,我沒有母係一派的支持,該如何是好?”


    “我便是知道你擔心的是這等事。”那塔笑道,拂了拂衣袖:“那又如何,如今皇帝身子強健,他可見不得有野心的皇子,我可是幫你把皇帝的注意力轉向了秦王身上。”


    “國巫如何做?”夜寧軒問道,即是被他說中了心中所想,他也無半分愧意。


    “群臣信服,就連那外來法師也看中其本事,正所謂功高蓋主,沒有哪兒個君王願意有此等人爬到自己頭上。”


    那塔停頓片刻,又說:“司徒葬身路途,事出於秦王,百姓知曉,可不就是坐實了暴虐嘛。”


    夜寧軒聽著他的分析,笑容重新顯現,如此一來,母係也算死得其所。


    “那便有勞那塔法師了。”


    若是被皇帝看到如此一幕,立馬會將法師認出來,可惜,這朝堂之上認識那塔之人隻有寥寥,更何況那塔根本不現身朝堂,美名其曰幕後獻計。


    那塔很是輕蔑地看了太子一眼,此等人若不是好掌控,他都不屑與之交談。


    那塔輕飄飄地開口詢問:“那事可安頓好了?”


    夜寧軒抬頭,他知道他問的是什麽,於是如實迴答:“夜離宸的人不斷在墨風山搜尋,現下都尋到北山那方了,一直毫無進展。”


    “嗬,徒勞無功。”那塔語氣帶著嘲弄。


    暫時不說他們所尋之地的隱蔽,單單是那八卦陣就不是常人可以破除的,如何尋得到,即便是在眼皮子底下,他們也定是無處可尋。


    “那我們現在動身嗎?”夜寧軒問道。


    “不可,現下動身,豈不是給他們有跡可循。如我所知,那尋墨風山的,可不隻是秦王的人,還有那陳太尉吧?寒毒可是他查出來的,此人不容小覷。”那塔迴道。


    “那老匹夫,真是該死。”夜寧軒麵色猙獰,不過寒毒一事,若不是雲淺鈺,誰也發覺不了。總歸,這些人都該死。


    “注意著他的動靜,這老東西精明得很。”那塔手指輕撚牛角,開口道。


    “已經吩咐人緊盯了。”夜寧軒迴道,想了想又問:“雲淺鈺蛇毒一事,究竟是如何破除的?你不是說除了你,別人無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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