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雲宗主恨恨地看著她,怒氣滔滔。


    他背負了千年萬年的仇恨,早已經將忍耐當成了習慣,很少有事情能讓他的情緒起新的波瀾。


    可是這一刻,他卻異常憤怒。


    那感覺,簡直想要把肖輕晚生吞活剝了:“肖輕晚,你以為你是誰?!你既然選擇背棄我修羅族去當一個人類,那就是我修羅族不共戴天的仇敵!就別假惺惺地還要為修羅族做點什麽!你不配!你不想做修羅女王,不想擔負起修羅女王的責任,就給我承認自己是一個懦夫,就給我承認自己根本已經不再是當年神通廣大的修羅女王,也別求什麽心安!”


    肖輕晚沒說什麽。


    她的出發點,倒不是求什麽心安,而是麵對修羅和人類的選擇時進退兩難,下意識地將自己摘出兩族之外,盡可能地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看待這件事。


    那麽,召喚之術原本不屬於人類,那就不該繼續享用。


    但密雲宗主這麽說話,也有他的立場。


    葉青蕪在旁邊問:“你說修羅族設置修羅神煞大陣,用以鎮壓獸族,強迫它們為修羅族所用--那神煞大陣的設陣之處分別在哪裏?”


    肖輕晚心下一驚,再迴憶自己經曆過的事情,忽然想到了很多事情,可是她有些不敢置信,於是抱著最後的期望,問:“你最終的目的,是解開修羅神煞大陣,讓人間生靈塗炭,以報當年血海深仇,對不對?”


    密雲宗主冷哼一聲:“與你何幹?”


    肖輕晚曆聲道:“你一步一步地利用我到現在,你敢問心無愧地說與我無幹?!”


    密雲宗主沒有接話。


    肖輕晚想到秘境森林裏的陣法,是她的血解開的,宵陽也是因為她能解開陣法,才跟著她出來。


    隨後,密雲宗主為了救他們出去,直接強行衝陣,將整個法陣破壞一盡。


    而冰原上封印魔胎的陣法,也是帝俊帶著她前往,由帝俊一路解開,最後的結果同樣是他去救她,然後將整個陣法破壞得七七八八。


    葉青蕪閉關的赤璃山,是他所選,同樣是在他的指點下,同樣動用了她的血氣才一路走到最深處。


    最後,葉青蕪被鬱擎蒼逼迫的時候,雙方大戰,那裏的陣法被破壞得七七八八……


    肖輕晚腦子裏前塵往事急襲而來。


    現在再迴頭看密雲宗主一路過來,其實有許多不太合常理的地方,尤其是每一次,那種有著上古大陣的地方,都會被摧毀一盡,肖輕晚有了完全不一樣的看法。


    他從一開始,就認出來她是誰。


    卻遮遮掩掩,從未說清楚過。


    然後站在她的身邊,以一個保護者的身份,以一切都為了她好的姿態,一路悄然引領著她的行動。


    會不會這根本就是他處心積慮的?


    他一步步引導她成長、曆險,也借她之手,讓她親手一點點啟開她前世所設的封印?


    肖輕晚沒有向他確認,而是直接問:“秘境森林、冰雪、赤璃山……你說修羅神煞大陣分為五個部份,另外兩個,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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