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蕪的身體僵直著,似乎在用盡身體的每一分力量,用心感受著她的擁抱。


    許久之後,他才歎了口氣,說:“你想得太好了。”


    肖輕晚搖著頭,把臉埋在他雪白的華發上:“不是,再糟糕的情況我都想過了,能確定跟我說話的還是你的意識,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說話間,察覺葉青蕪想要掙脫她的懷抱,她拚命地摟緊了,嘴裏一迭聲地說:“我不要,我才不放手,放手你就跑了,你根本就不想見我!”


    葉青蕪又歎了聲,道:“我隻是想要轉過身來。”


    肖輕晚將信將疑:“真的?”


    但想想反正有狼因獸在,能找到他第一次,就能找到他第二次。眼睜睜地,還能怕他跑到天邊去不成?


    稍微放鬆了些手臂,卻並沒有完全放開,一副隨時可以重新把他摟迴來的樣子。


    葉青蕪察覺她的緊張,又歎了聲:“要我還是葉青蕪,該有多好。”


    這時,他已經轉過身來。


    肖輕晚抬頭,整個人都愣住了。


    不論是龍飛還是沈玉軒,對他的形容都不過是麵色異乎常人的蒼白,眸子像寶石那樣是血紅的顏色。


    除此之外,也就是耳朵長長尖尖的,不像是人類了。


    她本來想著,這又有什麽?


    從前葉青蕪的臉色也很不好的,常年不見陽光的人,又怎麽可能是健康的膚色?


    至於眸色,帝俊還是紫色呢,誰說黑色才是正統?


    可是眼前的葉青蕪,又何止是他們原本形容的那樣?


    如此近的距離之下,肖輕晚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臉上的皮膚已經不能夠稱之為皮膚,而是由一片片的細鱗構成的。


    那鱗的顏色就像是雪龍靈身上的,隻不過跟雪龍靈的鱗相比,它十分細小,像是那種透明的銀魚身上才會長的。


    這鱗的顏色,卻又像是蚌殼的內部,表麵似乎有流動的光。


    也許他們看葉青蕪的時候,都離得太遠了,並沒有注意到?


    他的眼睛,也的確是妖異的血紅色。


    除了耳朵,頭頂的白發裏,似乎還長出了一對同樣被細鱗覆蓋的角。


    他並沒有戴什麽遮掩,就那麽大刺刺地出現在肖輕晚的麵前。


    肖輕晚的心下往下沉,不過她很快就又冷靜下來了,伸手撫上他的臉,那觸感就像摸著被刻著花紋的瓷器。


    她輕聲問:“是從赤璃山出來之後一直是這個樣子,還是在不斷地變化?”


    葉青蕪給出的迴答是最不好的結果:“在變。我也不知道我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


    肖輕晚的眼皮跳了跳。


    如果說剛才她還是一片激動,像是一個六神無主的小女孩,完全亂了陣腳。


    但現在親眼看到葉青蕪的臉,她反而冷靜了下來,腦子飛快地思索了很多。


    她冷靜地問:“告訴我,現在到底是怎麽迴事?被魔氣攻破了識海,不是被奪舍的開始嗎?現在是什麽情況?”


    葉青蕪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我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葉青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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