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肖輕晚還是將花戒取了下來,收進了聖戒裏。


    宵陽看著,好一會兒才跺跺腳:“姐,你……你這又是何苦!”


    肖輕晚勉強笑了下:“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想來他迴來見此,定然會明白我的選擇吧。”


    “……”原來這是摘給帝俊看的,用以表明她的態度。


    宵陽真是無話可說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我本來是看他鬱悶才跟你說這些的,結果這下他要更鬱悶了。”


    肖輕晚低下頭,“人生在世,總要有舍有得,做人不能太貪婪的。”


    她心裏,一樣十分不舍。


    帝俊身份高貴,骨子裏是極為清高孤傲的。


    她今天這個舉動,勢必注定了一旦帝俊找迴了神體,不必寄存於別人的神識中溫養神魂時,就會徹底地與她形同陌路。


    想到這些,她的心像是被一下一下地紮著。


    但不這樣,又能如何呢?


    有些人,注定是連朋友都不該做的。


    上一世,她自以為和葉青蕪是要好的朋友,現在迴頭去想,她所擁有的友誼,其實全都是魔君的無怨無悔。


    她是在對方的相思刻骨中享受所謂的“純粹”的友情,一切都是建立在對方泣血犧牲的基礎上的。


    這一世,她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


    既然此心已有歸處,此身已有所屬,那麽,就不要再招惹別人了吧。


    也許她今天的做法會讓帝俊很難堪,也讓他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但,總好過負他一生。


    宵陽卻不理解這些,他低聲嘟嚷:“什麽有舍有得,又沒有人逼你放棄什麽。”


    肖輕晚深吸了口氣,抬起頭,強笑著解釋了一句:“是沒有人逼我,但有些是本來就不應該得的。就像是上一輩子我本就不該繼續享受葉青蕪的好,如果我不貪圖所謂的友情,早就形同陌路的話,他可能就不會陷得那麽深,也不用為我吃那麽多的苦受那麽多的罪,我也不必覺得拿這一生都還不起。”


    宵陽卻前麵的都沒聽進去,關注的重點全押在了最後一句:“姐,什麽意思?我就問你,你對魔君到底是個什麽感覺?如果你喜歡他的話,不是應該很開心能夠和他在一起嗎?為什麽會覺得拿這一生都還不起呢?”


    “你不覺得他為我做了太多嗎?”


    宵陽皺眉,看著她的時候一點也不像是個孩子,臉上有著有外表年齡完全不符的成熟和擔憂:“姐,他是為你做了很多。但你們如果是戀人的話,就不該還在心裏計算這些的。他對你是心甘情願,你對他也是無怨無悔,誰付出的多一些或者少一些,應該隻是命運使然,如果處境對換,都會為對方做到那種地步的。”


    肖輕晚歪頭想了想:“是嗎?我覺得我做不到。”


    要是覺得自己也能做到,她也許就不會覺得虧欠了。


    如果現在葉青蕪有什麽危險,讓她犧牲性命也不會猶豫,但是,前世……


    處境對換的話,她肯定不能像他那樣不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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