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輕晚又找話題:“那個時候,神族像人族那樣多嗎?”


    帝俊倒是笑了:“人族的數量一向很多,不過……”


    “不過什麽?”


    帝俊婉轉道:“那個時候的人族雖然擁有神智,卻還未曾開化。”


    肖輕晚覺得理解不了:“未曾開化?”


    帝俊想要解釋,卻又覺得會打擊到她身為“人族”的自尊,便含混其詞:“茹毛飲血吧……也沒有什麽階級、道德觀念。所以你們才會有神曾教化世人的傳說啊。”


    盡管帝俊說得相當婉轉,但是肖輕晚還是想象了一下,忍不住汗毛直豎。


    --難道帝俊的時代,人跟“野人”一樣?


    或者說,神看人類,就像是她看猴子、兔子這樣的動物一樣?


    這個想法讓她惡寒了一下,忽然間憶及前事,覺得帝俊經常看不起自己!


    很多時候,他是站在神的角度來看她,一定跟她看猴子似的。


    這個想法讓她極為不爽,忍不住掙紮了一下,道:“我自己走吧。”


    之前是覺得自己被一個男子扶著,可是現在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隻猴子,被一個人給扶著。


    他們完全就不是一個物種!


    帝俊到底與她神識共通,就算她沒有把全部的想法與他共享,也能夠有些感覺,見狀不僅沒有鬆開她,反而攬得更緊了些:“你想太多了。”


    肖輕晚也不管他是不是明白自己的心情了,直接迴道:“難道不是嗎?”


    帝俊道:“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生物,都是以自己的外形來尋找同類和歸屬感的。吾與你的差距,也就相當於你與其它發色不同的人族的差距吧?”


    肖輕晚想了想,覺得甚有道理。


    跟猴子肯定是不一樣的,“野人”也算是人。


    如果把他們教化出來,衣飾行為舉止都與大家一般無二,再放到人群中,大家自然是能夠接受他們的。


    這麽想著,她心裏才舒服了許多。


    這時帝俊已經停了下來,兩人所立之處正在雲層深處,霧氣彌漫,濕氣極重。


    肖輕晚的睫毛上都凝結出了水珠兒,折射著光芒的時候,像是在上麵精心鑲嵌了水晶。


    帝俊轉頭,剛要與她說話,便看到了她的眼睛,覺得美麗而又精致,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觸向她的眼睫。


    肖輕晚本能地側了側頭,皺眉:“你幹什麽?”


    帝俊倒是坦蕩,輕聲一笑:“水氣真重。”


    肖輕晚不知道他在感慨什麽,催促道:“怎麽不走了?你倒是快點啊!”


    帝俊這才抬手結印,沒一會兒,眼前便現出一扇巨大的流光組成的大門。


    門上的花紋明滅流轉,向中心匯聚著某種能量。


    帝俊再次結一道法印打在鎖匙的位置,大門上的流光便緩緩散去。


    隨著光芒的消失,像是揭開了蓋在底下的真實材質,白色的石頭間夾著星星點點的水晶似的,又被細細切削雕刻,精心打磨了,當真是巧奪天工,美輪美奐!


    肖輕晚抬頭仰望,不禁與雪山間的“魔胎”產生了聯想:“……都這麽高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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