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並沒有聊太長時間,陸逢洲就起身告辭。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特意開口,“喬酒,你來送我一下。”


    梁修成跟著起來,“我送你,她今天嚇到了,讓她早點休息。”


    陸逢洲轉頭瞄了一眼梁修成,又看了看喬酒,什麽都沒說,轉身朝著外邊走。


    梁修成對著喬酒點了下頭,跟著出去。


    等著這倆人出門,管薇湊到喬酒旁邊,“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


    喬酒沒什麽胃口,“有點困了。”


    他起身迴了房間,去換了身衣服,又慢悠悠的洗了漱。


    如平時一樣,仿若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隻是等迴到床上,身子才開始抖,後怕的勁有點上來了。


    劉常庸那個心狠手辣的家夥,也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今天要是落在他手裏,指不定會落得個和陸文勝一樣的下場。


    她扯了被子把自己蓋好,頭有點痛,腦子裏嗡嗡的響。


    這麽沒一會兒,房門打開,進來的是管薇,她壓著聲音,“小酒,你睡了嗎?”


    喬酒翻了個身,“還沒有。”


    管薇也沒開燈,摸著黑過來,掀開被子上了床,朝著喬酒身邊湊了湊,聲音有些猶豫,“事情是不是還沒解決好,那些人會不會還找過來,要不然我留下一段時間陪著你。”


    喬酒頓了頓,反應了過來。


    剛才她跟陸逢洲事情解釋的簡單,很多地方一筆帶過,都是心思通透的人,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在這場小綁架後邊是有別的內情的。


    喬酒歎了口氣,“沒事兒,沒什麽要緊的,今天把我抓去的確實是認識人,事情也都聊開了,隻是那人以前混黑,路子就是這樣的,我能安全迴來,就證明沒別的麻煩了。”


    管薇湊過來抱著她,“我今天都要被嚇死了,你說說你怎麽這麽慘啊,怎麽什麽倒黴事都往你身上趕,訂婚的日子遇到這種事兒真是晦氣。”


    喬酒也抱著她,“可不就是。”


    梁修晉和明航一起離開的,管薇今天晚上留在這兒陪著喬酒。


    發生了這種事兒,別說喬酒睡一天如今睡不著,管薇也是精精神神的。


    倆人東拉西扯聊了一會兒,管薇的電話就響了。


    她頓了頓,笑著說,“可能是我們家明哥找我了。”


    結果手機摸過來,不是明航打的,是江清晨。


    管薇把電話接了,開口調侃,“放心吧,我現在在小酒旁邊,有我陪著,出不了別的事兒,這次要是來人,把我抓了我都不讓他碰小酒。”


    江清晨好一會才開口,聲音有點抖,“你讓喬酒接電話。”


    喬酒聽到了那邊的動靜,趕緊把電話拿過來,“怎麽了?”


    江清晨說,“你能不能來趟醫院,我媽剛才清醒過來,想見你。”


    深唿吸了好幾下,他又說,“她好像……不行了。”


    喬酒一愣,噌的一下坐了起來,“我現在就過去。”


    管薇也聽到了江清晨的話,跟著起身,兩個人慌慌忙忙的穿了衣服。


    出門的時候管薇把電話打給了梁修成。


    那幾個人還沒睡,不知道在聊著什麽,得了消息也是匆匆忙忙下了樓。


    幾個人在小區會合,出門打了車。


    從家到醫院也沒用多長時間,但是到的時候喬酒愣了,陸逢洲居然也來了,他的消息是真靈通。


    陸逢洲站在病房門口,表情稍有些嚴肅。


    喬酒跑過來的時候有些慌,整個人跌跌撞撞。


    陸逢洲快了兩步過來扶著她,“小心點兒。”


    病房裏醫護人員都在,江清晨坐在床邊握著阮文的手,阮文氣息也有些微弱,扣著氧氣罩。


    下午才見麵,可這個時候再見,一眼就能看出,她和下午的時候不太一樣。


    喬酒趕緊跑了過去,“情況怎麽樣。”


    江清晨隻是搖著頭,說不出話來。


    阮文應該也是聽到了她的動靜,頭慢慢的轉過來。


    她眼睛都有些睜不開,隻開了一條縫,喘息聲稍微大了一點。


    喬酒趕緊說,“阿姨,我在呢,我就在這裏。”


    管薇也跑了進來,她看不得這種畫麵,愣怔了一會眼淚就出來了,“怎麽……怎麽迴事啊。”


    她都不知道阮文生病,整個人有點懵。


    明航站在旁邊,把她抱在懷裏,輕輕的拍著。


    梁修晉轉眼看了他們倆一下,又把視線快速的轉走。


    阮文說不出話,喬酒皺著眉頭,“今天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這樣了?”


    醫生在一旁開口,“做了檢查,腫瘤長得有點快,她應該這兩天就不舒服的很,病人也是挺剛強,能撐到這個時候。”


    護士也說,“這種病都說不準,快的時候撐不了一個小時,慢的話,有的人能撐一年半載,看個人體質。”


    喬酒眼眶也紅了,她見過喬斯滿彌留的狀態,跟阮文現在差不多。


    阮文一直眯著眼睛看著喬酒,過了一會兒可能是不舒服,整個人突然就開始抽搐。


    醫生趕緊讓他們從病房出來,跟護士進行緊急搶救。


    江清晨是被扶出來的,到了病房外,他靠著牆緩緩的蹲了下去,不知想到了什麽就說,“她年輕時候是做錯過事兒,可已經為此付出了很多代價,往後這半生都不曾順遂,怎麽就這麽不值得原諒了,非要這樣子。”


    喬酒走到他旁邊蹲下來,特別能理解他。


    她跟喬斯滿相依為命那麽多年,不過日子過得還可以,喬斯滿人生後半段一直是享福的,不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算是名利雙收誌得意滿。


    可江清晨跟阮文,那真的是吃遍人生苦,所以阮文在好日子馬上來臨的時候撒手離開,江清晨自然是受不住的。


    喬酒隻是抱著他,勸解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


    當初喬斯滿離開,公司裏那些人像模像樣的寬慰她,她隻覺得對方站著說話不腰疼。


    醫生在裏邊搶救一會兒,出來後搖搖頭,“家屬進去陪著吧,情況不好,身邊不要離開人。”


    大家又進去,阮文這次眼睛閉上了,像是睡著了,又像是沒了氣息。


    江清晨就在病床邊坐著,喬酒在旁邊陪著。


    陸逢洲也沒走,可能是經曆過,所以他是所有人中表情最淡定的。


    管薇哭了一會兒也停了,就靠在明航懷裏發呆。


    病房裏人不少,但一點動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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