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酒拿著水杯,腳步停了下來,“陸先生,梁先生。”


    陸逢洲什麽都沒說,轉頭進了會議室,梁修晉看了喬酒一眼,也跟著進去。


    喬酒等那邊的會議室門關上,迴了自己辦公室。


    原來耍心眼兒,比張嘴就罵人要爽的多,她麵帶嘲諷。


    坐下來緩了一會兒,開始工作,她下午的事情挺多的,沒再注意陸逢洲的動靜。


    有些事情不能太刻意,容易引起懷疑。


    等她這邊忙完,已經傍晚了,馬上到下班時間。


    喬酒休息了一會兒,收拾了下桌麵,起身去了梁修成的辦公室。


    梁修成還有份文件要處理,他看了看喬酒,“你那邊沒事了?”


    喬酒伸了個懶腰,“對,看了一下午數據,頭暈眼花的。”


    梁修成笑了一下,下巴朝著沙發那邊示意,“去坐一會兒,我這邊馬上好。”


    喬酒過去坐下,懶洋洋的靠在扶手上。


    梁修成翻開文件看了幾行,沒忍住朝喬酒看過去。


    喬酒似乎是走神了,盯著某一處,不知在想著什麽。


    他歎了口氣,這家夥到現在也沒想起來,他們倆之前其實是有過一麵之緣的。


    正這麽看著,那邊喬酒的手機突然響了。


    梁修成把視線收迴,盯著手裏的文件,聽見喬酒接了電話,說,“怎麽了?”


    那邊說了什麽,喬酒就說,“今天不行,今晚有事兒,要不然明天吧,明晚我陪你。”


    對方又說了幾句,喬酒笑了下,“行,那就這樣。”


    隨後電話掛斷,梁修成視線還在文件上,開口問,“誰的電話?”


    喬酒說,“管薇的。”


    梁修成也不知道怎麽就心下一動,他原本以為今晚去喬酒那,管薇應該也會來。


    這倆人關係好,好的喬酒有什麽事兒管薇都得過來摻和一腳。


    可原來今晚,隻有他們倆。


    梁修成壓下要翹起的嘴角,含含糊糊的嗯了一下。


    一直到下班兩個人一起下樓上了梁修成的車,去了喬酒的住處。


    進門後喬酒笑著說,“你是房東,我就不招待你了,你隨意。”


    梁修成也沒客氣,在屋子裏轉了一下。


    喬酒其實沒給這房子裏添置什麽東西,可看著就是有人氣了。


    等了一會兒梁修成過去,抱著胳膊靠在廚房的門框上,“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喬酒笑了笑,“一會兒吃的時候誇我兩句就行,難吃也別說。”


    她開始洗菜切菜,能看得出並不熟練,有的時候還有些慌亂。


    畢竟也是個千金小姐,若是沒有遇到陸逢洲,現在依舊十指不沾陽春水。


    梁修成等了一會兒突然開口,“我很好奇,你當初看上陸逢洲什麽了?”


    可能是氣氛太好,喬酒也沒覺得他這個問題問的很突兀,直接迴答,“看上臉了唄,我那時候什麽都不缺,就覺得他那張臉不錯。”


    說到這裏她笑了,“所以說玫瑰都是帶刺的,我就被紮了一手血。”


    ……


    陸逢洲今天狀態不好,晚上有應酬,可他半路退了。


    助理留在那,他也不管助理要如何解釋。


    司機開車帶他在環城路上兜了一圈兒,已經開了好久了,實在沒辦法,司機從車內後視鏡看他,“先生,還沒想好去處嗎?”


    陸逢洲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他沒喝多少,腦子清明的很。


    好半天都沒動靜,司機原以為他不會迴答了,可又開了一段,就聽到陸逢洲報了個地址。


    並不是陸逢洲的住處,司機心裏明白,但沒敢問。


    按照陸逢洲所報的地址車子開過去,開到小區門口陸逢洲就讓他停了。


    他推門下車,隨手關門的時候說,“你迴吧。”


    他慢慢悠悠的進到小區裏,不緊不慢地走到一處綠化帶旁。


    有點煩躁,他掏了煙盒出來,點了一支。


    晚上應酬的時候喝的好好的,可某一次舉杯的時候,莫名想到了趙碩之前說的那番話。


    有點刺耳,可在腦子裏盤旋良久就是散不去。


    是他毀了她。


    這話說的沒錯,他並不否認。


    可又是誰毀了他?


    一支煙抽完,他雙手插兜站在原地沒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不遠處突然有笑聲傳過來。


    陸逢洲轉頭看過去,喬酒樓下單元門打開,梁修成走了出來,喬酒跟在他後邊,穿著家居服。


    她頭發鬆鬆的挽著,看起來很是隨意,路燈昏黃,可她笑容很刺眼。


    梁修成迴頭看著她,“好了,我走了,上去吧,早點休息。”


    喬酒說話都帶著笑意,“注意安全。”


    梁修成嗯嗯兩聲,像是沒忍住,抬手在她發頂拍了拍。


    喬酒也沒躲,還站在原地看著梁修成離開的身影。


    陸逢洲往後退了一步,他周圍沒有路燈,身影很好的被隱藏了。


    梁修成似乎很高興,哼著小曲從旁邊經過,沒有發現他。


    等梁修成走遠,喬酒轉身要上樓。


    陸逢洲抬腳出去,“喬酒。”


    喬酒一愣,轉過身來,有些意外,“陸逢洲?”


    她想到什麽,“你又來看你的房子嗎?”


    陸逢洲走到她跟前,兩人離得近,還能看見喬酒那沒有完全收斂的笑意。


    他說,“不是。”


    他在這處沒有房產,上次不過是順嘴找的借口。


    喬酒問,“那你怎麽在這裏?”


    她還吸了吸鼻子,“你喝酒了?”


    陸逢洲抿著嘴,看了她好半天才說,“你恨我嗎?”


    這話問的,直接就把喬酒整不會了。


    接下來的戲可不好演,說恨?


    好不容易借著趙碩的事兒緩和了兩個人的關係,這麽一說可能就要前功盡棄。


    可是說不恨?


    傻子都不信。


    而陸逢洲又不傻。


    喬酒抿著嘴不說話。


    陸逢洲似乎也沒有想聽她的答案,又問,“那你還愛我嗎?”


    這個問題,和剛才的那個一樣,不好迴答。


    說愛顯得太假。


    說不愛,就陸逢洲這個德行,很可能掉頭就走,然後再也不搭理她了。


    思來想去,喬酒最後還是閉嘴不做聲。


    陸逢洲等了等就朝著她走了一步,倆人身體快要貼在一起。


    喬酒抬眼,能看見陸逢洲眼底的糾結,好似有什麽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事情。


    倆人就這麽對峙著,一直到很久之後,是陸逢洲先鬆懈了下來。


    他吐了一口氣,聲音很輕,明顯也是帶著猶豫問出口的,他說,“那你要不要,跟我重新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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