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無所事事的緣故,陳盼坐在江幟舟身旁,一邊喝茶一邊將過去的事娓娓道來,末了總結道:“說真的,聽說你在遊泳館打了他一頓,我當時真覺得是大快人心,恨不能給你發錦旗。”


    打人當然不對,但打馮雲陽就是大快人心了,陳盼歎道:“雖然我差點挨打這事是挺危險的,但我感覺我爸要是在世,也得想打他。”


    馮日盛觀念上陳舊,但能力還是沒問題的,他要是還在世,江幟舟也不會把這塊硬骨頭當成報仇的墊腳石。


    江幟舟在會議室裏存了不少好茶葉,就跟這套紫砂茶具放在一起,他等到大紅袍快要喝完,主動又泡了一壺紅茶:“嚐嚐這個吧,味道沒有那麽苦,說不定你也會喜歡上喝茶。”


    陳盼從昨晚忙到現在,結果就喝了一肚子的水,滿屋子的張望一圈,來到存放零食等物的櫃子旁邊翻出了一包小餅幹:“沒有茶餅,湊合著吃吧,等過會兒李秘書醒了,再拜托他去買早餐吧。”


    小餅幹跟後勤部負責采購的那批零食格格不入,江幟舟顯然是吃了一驚,詢問道:“你是從哪兒找到的這個?”


    “還不是被你逼的。”陳盼眼見著真相已經大白,再沒有隱瞞下去的必要,坦坦蕩蕩的承認道,“那時候你跟我打持久戰,找了一堆人在公司外麵堵我,又把我的卡也凍結了,我隻好自己想辦法屯糧。”


    為免被江幟舟發現,她當時可是把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什麽花盆底下,窗簾頂上,凡是能藏零食的地方都被她塞了吃的。


    如今想來,那段日子當真是艱苦得很,陳盼一見到江幟舟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江幟舟迴憶起來自己的手段,則是略顯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對不住,如果我早知道你是個女孩子,肯定不會那麽做,我當時還以為......等等,那天的袋鼠耳朵是怎麽迴事?”


    他原本是不想這麽早就提起酒吧一夜情的事的,奈何話題趕到這裏了。


    陳盼大大咧咧道:“我借外賣小哥衣服的時候落下的,當時情況那麽緊急,寫字樓外還有圍追堵截的人,我難不成還有別的辦法?倒是你,後來到處搜查耳朵,是不是還鬧出笑話來著。”


    這一招反客為主直接就把江幟舟給整尷尬了,他清了清嗓子道:“我那也被你逼得好不好?為了這個事,我搭進去不少錢,單是補償金就給了兩筆,都是大額的。”


    如今想來,他當時純粹是病急亂投醫,但凡多用高材生的腦袋想一想,也幹不出這事。


    因此,江幟舟麵對陳盼的竊笑,轉移話題道:“算了,不說也罷,以茶帶酒,就當我們今天剛認識,我覺得你跟你哥完全不一樣,或許我們可以成為交情還不錯的朋友,就像你跟封先生一家一樣。”


    他這麽痛快,陳盼也不好再拖泥帶水,反正這事對她來說也沒什麽壞處,索性就端起杯子道:“好,那咱們就一笑泯恩仇,從今天開始重新算。”


    不管怎麽樣,江幟舟都是舍了一身清白幫她在於總和於小姐麵前演戲的,這點麵子得給。


    陳盼心不在焉的嚐了一口茶,眼前一亮道:“這個好喝誒,這是什麽茶?”


    “金駿眉紅茶。”江幟舟見她似乎感興趣,便多說了幾句,“洗茶後可以連泡,你要是想以後自己泡,記得沿著玻璃杯的杯壁緩緩往裏注水,這樣茶湯的顏色才好看,對了,第一次泡記得用沸水。”


    他平時喝咖啡居多,但向來是什麽提神喝什麽,不像飲茶,因為是真心喜歡,所以說起來頭頭是道。


    兩人就著一包小餅幹,喝了兩壺茶,聊了許許多多的話,陳盼吐槽馮雲陽的同時,稀裏糊塗的就把自家的事都給和盤托出了,反倒是江幟舟,除了飲茶的愛好,什麽都沒透露。


    靜謐的氛圍是被李秘書的敲門聲給打破的,他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補了個覺,醒來後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附近的茶餐廳叫了桌精致的早點,此時已經周到得擺在會客廳裏,就等他們品嚐了。


    李秘書完全是擅作主張,但江幟舟對此很滿意:“你做得很好,他們來找我們就是為了個答複,所以在態度上絕對要擺得夠端正,不能被挑出錯來。所以,我們有早飯麽?”


    他和陳盼絕不想跟於總、於小姐同桌吃早飯,但人是鐵飯是剛,接下來還有得熬。


    “有。”李秘書這才又提了個打包盒進來,“我在茶餐廳特意打包了一份,跟他們那邊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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