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友的喧賓奪主令姬申心裏很不是滋味,但礙於麵子,隻好故作深沉地揚手說:“愛卿,做事不能做得太絕,讓寡人再考慮考慮。(.)…≦,”說完,手托下巴裝模作樣地思考起來。


    一看國君猶豫不決,季友心裏當即打起了小鼓。“奶奶的,萬一讓慶父鹹魚翻了身,就該輪到老子倒邪黴了。常言道:‘當斷不斷,反受其害。’無論如何都要將慶父除掉。”


    於是,他趕忙站起身,“撲通”一聲跪在國君跟前,淚流滿麵地哭喊道:“君主,慶父可是一隻白眼狼啊!今天您若對他開恩仁慈,明天他一定會用兇殘來報達您的。”


    姬申依然手托下巴,僅僅抬起眼皮看了季友一眼,並沒有吭聲表態放個屁。


    不見國君發話,季友心裏頓時就毛了。他趕緊爬到國君身旁,磕著頭哭喊道:“君主,常言道:‘前車之覆,後車之鑒。’您可甭忘了慶父是怎樣殺害前任二位君主的!”


    “哈哈,都說季友老謀深算,精得跟猴似的。”姬申斜眼瞥了季友一眼,心中暗笑道:“真不經逗,被寡人耍得跟猴似的。”於是,他刻板著臉問:“那,愛卿的意思……?”


    不等國君把話問完,季友急忙接過話茬說:“君主,給他留個全屍就算仁至義盡了!”


    看見國君點了頭,季友“騰”地站起身,對奚斯發號施令道:“奚大夫,國君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你這就迴去告訴慶父,讓他趕緊自裁吧!這樣還能落得一個全屍。”


    “遵命。”季友強硬的態度讓奚斯心生畏懼。不敢再替慶父求情,隻得拱手答應道。


    看著怏怏離去的奚斯。季友在鼻子裏恨恨地“哼”了一聲。“奶奶的,老子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來個鏟草除根。”於是,他又轉過身向姬申拱手說:“君主,依臣之見,為了防患於未然,最好是將慶父連根拔除,給他來個斷子絕孫,掐掉他的香火。”


    “喲,這貨想幹啥?”姬申心中猛地一驚,嘴上雖然沒有吭聲。但心裏卻盤算道:“難道他想一人獨大?寡人如果答應了他,接下來他還會要求滅掉叔孫氏。”他眼珠子一轉,頓時有了主意。“不行,寡人要讓他們相互牽製,誰都甭想跳出寡人的手掌心。<strong>.</strong>”


    “愛卿,此言差矣。”姬申搖晃著腦袋說:“聖人曰:‘君子不絕他人祭祀。’寡人乃明君聖主,怎敢違背聖人的教導幹下傷天害理的勾當?再說,一人做事一人當嘛。”


    見國君不接納自己的主張,季友心裏急得直抓狂。他仍不死心。連忙上前勸諫道:“君主,這咋會是傷天害理的勾當呢?常言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會打洞。’慶父能生出啥子好後代?依臣之見。遲早也是叛臣賊子的料,還不如早點除了省心。”


    “奶奶的,還想牽著寡人的鼻子?你想除。寡人偏不除。”季友的執拗讓姬申很反感,逆反心理頓時占了上風。他將手一擺。固執己見地說:“愛卿,常言道:‘做事不能做絕。’寡人不但不會動慶父後人的一根毫毛。而且還要讓他們自立門戶……。”


    “君主,使不得啊!”不等國君將話講完,季友急得叫喊起來。“這會後患無窮的!”


    聽見季友的哀嚎,姬申心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於是將手一揮,得意忘形地說:“愛卿,寡人主意已定,你就不要再說了。從今以後,慶父的後人就改稱為孟孫氏!讓他們世世代代都對寡人感恩戴德。”說完,一伸手示意季友道:“你也該迴家歇息了。”


    慶父垂頭喪氣地坐在驛站的席子上,隱隱約約地聽見遠處傳來了悲傷的哭聲。他連忙站起身,伸長脖子仔細地傾聽。“奶奶的,好像是奚斯的哭聲。”他半信半疑地嘟嚕道。隨即,他又將拳頭舉起砸下,十分肯定地說:“奶奶的,還真是他的哭聲。”


    奚斯的哭聲越來越近,慶父喘不粗氣在房間裏轉來轉去,嘴裏不停地咒罵道:“煩死人了,哭個鳥呀!簡直就是催命鬼!”他話一出口,身子突然像木頭樁子似的立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真是催命鬼來了?”他一邊念叨,一邊淚如雨下。“老子命將休矣!”


    奚斯走了到慶父的門外,卻不敢進屋,隻是站在門外大聲地哭泣。“俺的娘耶!這叫俺咋個開口嘛?”他一邊擦淚,一邊抱怨道:“老天爺啊!俺的命咋會這麽苦呢?啥子好事都輪不到俺的頭上,輪到的盡是一些要命的苦差事喲!”


    慶父木納地站在屋裏,聽見奚斯站在門外直哭,心知已經無力迴天。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門邊,伸手關上房門,然後插上了門栓。他隻覺得腦子裏一陣眩暈,無力地靠著房門,雙手顫抖著解下腰間的寬帶,然後又吃力將腰帶的一端甩過了橫梁。


    他笨拙地爬上幾案,伸手將腰帶的兩端係在一起,做了一個活套,接著又將脖子伸進套中,然後雙腳猛地一蹬幾案,整個身子頓時就懸在了空中,蕩起秋千來了。


    姚老板嘖嘖之語地感慨萬千道:“哎呀,沒想到不可一世的慶父竟是這個結局?”


    田武沒想到姚老板這號老江瑚也會這麽感慨,於是淡然地用近乎於老學究的口吻說:“這沒啥奇怪的。常言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冥冥之中,必然會不得好死。”


    姚老板迴頭瞧了田武一眼,並沒有嘲笑他那與年齡極不相符的口吻,而是點頭讚同道:“說的也是,一個人壞事做多了,自然難逃報應。”接著,他揚起鞭子拍了一下馬屁股,然後又詢問道:“田公子,如今魯國的季叔氏想必就是季友的後裔吧?”


    “可不是嘛。”田武笑著迴答道:“後來,季友死了。魯國人為了褒獎他為國家做出的貢獻,於是便賜他的子孫為季孫氏。從此,魯國就有了孟孫、叔孫和季孫三氏。”


    “哈哈,果然被季友不幸言中了!”聽到這裏,姚老板突然拍手哈哈地大笑起來。


    “不錯,這三氏就是如今的魯國三桓。可這又有啥好笑的呢?”姚老板莫名其妙的大笑令田武感到有些納悶,於是連忙問逆道:“姚老板,啥子不幸被季友言中了?”


    姚老板沒想到田武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於是笑嘻嘻著提醒道:“公子忘了?季友不是一再勸說魯釐公要他鏟草除根嗎?如今可好,三桓果然坐大了。他們把持著魯國的朝政,國君反而如同傀儡似的。”說著,笑出了聲來。“哈哈,果然是有先見之明啊!”


    姚老板的譏諷終於讓田武迴過神來,咧了咧嘴應和道:“姚老板,季友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讓他給猜中了。其實,人的手中一旦有了權力,就很容易產生野心。”


    “嗨,說的不錯。”姚老板邊說邊迴過頭來問:“田公子,你是咋知道這些的?”


    “這個嘛。”田武猶豫了一下,然後敷衍地應酬道:“姚老板,這些都是俺從木牘上看來的。而且,俺還知道,權力越大,野心就會越大,做事也會越不顧後果。”


    “哎呀公子,看不出來,你小小的年紀竟然趕上了許多政治家。”姚老板說著翹起了大拇指誇獎道:“真了不起,士大夫們未必都能有如此高的見解!依俺看,你的前途將不可限量,必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手藍。”猛然,他發現失了言,連忙閉上嘴不吭聲了。


    “姚老板過譽了,俺哪來的青出於藍而勝手藍?”田武隻管謙虛地應酬道。


    過了一會兒,田武發現姚老板隻顧趕車,卻不再說話了。“奇怪,姚老板挺能說的,咋會突然變啞巴不說話了?”田武暗自揣摩道:“噢,可能是話都叫俺說完了,人家也不便搶俺的風頭。”於是,他開始在內心裏責備起自己來。“嗨,這都怨俺太好說了。”


    又走了一段路,兩人都沒有說話。田武又有點耐不住寂寞了。“本來,俺是想從他的嘴裏了解一些蒙山隱士的情況。現在好了,不僅沒有了解到,反而搞得姚老板連話都不說了。”他一邊檢討著自己,一邊想辦法讓姚老板開口。


    “嗨,對了,俺就直接了當地問,他總不能不開口迴答吧?”突然,他想到了這個辦法,連自己都被逗得差點笑出聲來。“哈哈,太簡單了,幹脆就這麽著。”


    於是,他朝前挪了挪屁股,沒話找話說:“姚老板在蒙山跑生意這麽多年,一定聽隱士們講過不少有趣的故事。”不等姚老板迴答,他接著請求道:“能否講來聽聽?”


    田武這種看似漫不經心的問話,卻是一種先入為主的逼宮手法。姚老板趕著馬車隨口應酬道:“噢,俺雖說聽他們講過一些故事,但都是斷斷續續支離破碎的片斷,不象公子從木牘上讀來的那麽完整,也未必就有趣。”他擔心露馬腳,不得不婉言推辭。


    田武以為姚老板擔心講不好,害怕出醜,於是鼓勵道:“哎呀,又不是做學問,支離破碎有啥關係嘛?”為了徹底打消姚老板的顧慮,他又鼓動道:“你不講,咋會知道是否有趣呢?再說,路途上又沒有啥子可消遣的。隻管講出來,也好打發時光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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