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富、人口才是硬實力。”田武抬頭看著爺爺,嘴裏輕聲嘟囔道,然後點了點頭說:“爺爺,俺記住了。財富和人口才是一個國家的硬實力,是發動戰爭的堅實基礎。”


    “嗨,記住了就好。”對於孫子的迴答,田書感到由衷地欣慰。


    接著,他又洋洋自得地說:“咱田氏之所以能為齊國建立不可磨滅的功勳,就是因為用僅有的封地養活了全國近四分之一的人口。”說著,他將手一揮,慷慨激昂道:“更重要的是改變了他們的命運,讓失去土地的百姓租咱的土地,他們就不至於淪為奴隸。”


    “爹,您老講得太精辟了!”田憑興奮地鼓起掌來。接著,他又扭過頭來問田武:“武兒,你明白爺爺剛才講的意思嗎?”他期盼著兒子能替自己長一長臉。


    田武扭頭看了父親一眼,點著頭說:“爹,俺明白爺爺的意思。百姓不淪為奴隸,就有了人生自由,最起碼能夠享有做人的尊嚴,享有尊嚴對於人是多麽的重要啊!”


    “啥子亂七八糟的狗屁東西?”田武的迴答令田憑大失所望,氣得差點罵出聲來。


    瞧見兒子氣得臉色發青,田書樂得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孫子,你說的簡直是驢唇不對馬嘴。老夫才不管他們是否享有做人的尊嚴哩!”他用力將手一揮,無不得意地說:“老夫的意思是說:這樣國家才會有更多的兵源。因為奴隸是沒有資格當兵的。”


    “哦,這迴俺總算是鬧明白了。”聽完爺爺的解釋,田武似懂非懂地答應道。


    “不等老夫將話講完。你未必就能全明白。”對於田武的迴答田書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接著又說:“至於其他家族嘛,隻恨奴隸還不夠多,結果是把奴隸都集中在了貴族的名下,從而造成國家的兵源越來越少。”說著,他繼續問:“這下你們總該全懂了吧?”


    “爹,這個俺懂。”田憑擔心兒子再鬧笑話。於是趕緊搶先迴答道。


    “孫子,你呢?”田書並不關心田憑是否真懂。而是扭過臉來詢問田武。


    “這個嘛。”田武歪著頭看著爺爺,一時迴答不上來。隻見他兩隻眼睛滴溜溜地直轉,似乎有些莫明其妙。“爺爺講的似乎有道理。”但心裏卻仍有抵觸。“祖先們似乎認識到了財富與人口的重要,可是俺仍然心存疑問。還是有些想不通。”


    看見孫子眼中閃動著遊離不定的目光,田書心裏感到十分沮喪,暗自解脫道:“這也難怪,老夫花了幾十年的功夫才琢磨透這些道理,他一個小屁孩能透點氣就算不錯了。如果不通過琢磨,光靠他人的隻言片語就想把問題弄明白,那才是真的見了鬼。”


    他覺得應該改變一下戰術。“光靠灌輸恐怕不行,看來老夫還得另辟蹊徑啟發他。”


    於是,他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然後慢悠悠地打著官腔啟發道:“孫子,要想探尋戰爭的製勝規律,如果光靠讀幾本破書就想解決問題。那無疑是異想天開。老夫認為如果脫離了政治活動,那也是絕對行不通。畢竟,最終還是得通過實踐出真知嘛。”


    “啥子?爺爺怎麽能如此輕視文化呢?”田書的“破書”二字一出口,立即刺痛了田武的神經,以至於接下來的話一句也沒有聽進去,腦子中“騰”地一下湧出了反駁的念頭。可當他抬起頭。卻看見爺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嗨!俺會激怒爺爺嗎?”看著爺爺的威懾的眼神,他趕緊將衝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來。心裏一個勁地告誡道:“千萬甭衝動,衝動是魔鬼!”他強壓情緒,低下了頭。[]


    瞧著田武脹紅了臉卻又欲言又止,田書看在眼中急在心裏,立即板著臉說:“孫子,你想過沒有?如果要把理想付諸現實,那就得掌握權力。如果想要掌握權力,那就得被國君賞識。如果要想被國君賞識,那就得想法與國君多接觸。”


    說到這裏,他將肩膀一聳,皺著眉頭問:“可是,怎麽才能跟國君多接觸呢?怎麽才能獲得國君的賞識呢?這恐怕就是你將要麵臨的最大政治了。”


    田書的風格和路數田武早已有所揣摩,知道轉來轉去,隨時都有落入圈套的危險。麵對爺爺設置的圈套,他腦子裏靈光一閃,立即拿定了主意。“嗨,俺既不點頭也不搖頭,死活都不表態,看爺爺怎麽奈何得了俺?”他拿出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瞧見田武沒有任何反應,田書心知肚明地會心一笑,然後皮笑肉不笑地問:“嘿嘿,你想聽一聽爺爺對此的見解嗎?”他仍然不死心,繼續不動聲色地給孫子上著套。


    “嗨,爺爺也太老奸巨滑了,竟將俺往死胡同裏逼。他這樣問話,俺即使不想迴答也辦不到,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看著滿臉堆笑的爺爺,田武轉念一想:“既然爺爺一反常態地改變了戰術,如果俺再固執下去,結果隻會落得被動挨打的局麵。”


    他在心裏不停地謀劃著解套的策略。“既然現在爺爺表現得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那俺也該隨機應變地應對,看一看他態度和藹、語氣婉轉的背後究竟埋藏著啥子把戲?”


    於是,他表現出順從的樣子,雖然沒有吭聲,但卻機械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望著舉止無措、猶豫不決的孫子,田書愈加信心滿滿、成竹在胸。“老夫要通過對現狀的全麵分析,向他灌輸有用的世界觀。”他在心裏盤算著目的,可轉念一想又感到難度不小。“臭小子對老夫有抵觸情緒,必須打破常規,給他來個迂迴包抄。”


    他自認為謀劃得差不多了,於是有意將語氣放得平緩些,不動聲色地問:“孫子,想知道晏嬰那貨為啥要抵毀咱田氏嗎?想知道這其中究竟隱藏著啥子玄機嗎?”


    田書的問話雖然把田武的心撓得直癢癢,但對於爺爺這種不忘舊惡耿耿於懷的心態他卻心存反感,於是自然而然地在心裏打了一個問號。“爺爺為啥要舊事重提揪住人家晏相國的小辮子不放呢?難道是想在俺的心裏埋下仇恨的種子?”


    他一邊想一邊觀察著爺爺的表情,暗自揣摩道:“從表情上看,似乎又不象是給俺灌輸仇恨。難道他想提醒俺要多長幾個心眼以防晏相國心懷叵測?畢竟,常言道:‘人心隔肚皮,知麵難知心。’”他試圖找出一個能夠自圓其說的理由。


    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一個具有說服力的理由,隻好繼續琢磨道:“難道晏相國真是一個陰險之人?”最後,為了了解真象,他決定幹脆冒一冒險。“嗨,管它三七二十一,先聽聽再說。”於是,有意含糊其詞地迴答道:“哦,真的嗎?”


    看著田武幼稚的表演,田書咧嘴輕輕一笑,心裏非常清楚孫子的心理活動,隻是不露聲色地裝著沒有看見。“這臭小子跟別的孩子有所不同,不僅有思想、愛思考,而且還會掩飾自己的心思,善於偽裝,可不是個好糊弄的毛頭小子。”


    於是,他故意表情僵硬地笑著說:“孫子,別人不了解晏嬰,老夫與他打了幾十年交道,難道還不了解他嗎?他的心中其實暗藏著兩個不可告人的玄機。”


    “兩個玄機?”看見爺爺似乎說得有鼻子有眼,田武心裏猛一“咯噔”,忍不住問:“爺爺,您老認為晏相國心裏藏有哪兩個不可告人的玄機?”


    “哈哈,孫子的好奇心終於戰勝了理智。”田武的詢問令田書高興壞了。他鎮靜地端起茶碗,呷了一口慢悠悠地說:“老夫認為他內心中隱藏的玄機,一是怕咱田氏‘行善積德’,二是怕咱田氏‘後勁十足’。”說著,翻了翻眼問:“這個,你明白嗎?”


    “明白啥子?”爺爺的問話讓田武感到很唐突。“沒頭沒腦的兩句話叫俺明白啥子?”但是,他又不好意思說自己不明白,於是靜下心來想了想。“‘行善積德’剛才爺爺似乎講過,用‘大鬥出小鬥進’救濟百姓。可‘後勁十足’又是啥子意思呢?”


    他一邊撓著頭思考,一邊無奈地偷偷看了爺爺一眼,暗中揣測道:“會不會是爺爺故意賣的一個關子?也許是想測試一下俺的智商。這不是要俺漫無邊際地瞎猜嗎?”


    他猜來猜去都認為不靠譜,於是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嗨,俺為何不變著法子試探一下他的真實想法呢?”拿定了主意,他裝出好奇的樣子,搖著頭說:“俺不明白。”


    田武的一切心理活動都沒有逃過田書的眼睛,他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端起茶碗,一邊呷茶一邊說:“哦,不明白呀。那,老夫就提醒你一下,一起切磋切磋。”


    “喲,難道太陽真的打西邊出來了?”田武萬萬沒有想到爺爺會變得這麽謙虛,於是連忙擺手說:“爺爺,您老太謙虛了,還是讓俺聆聽您的教誨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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